第15 你鑽錯被子了
「朝顏,你說說,姐姐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和崔公子的事?」
朝顏猶豫了一會,看著趙稚的臉色說,「方才奴婢瞧見大小姐提及崔公子時,眉眼都是笑的。她該不會是喜歡上崔公子了吧?」
趙稚情致不高,沒有說話。
朝顏看了看外面,壓低聲音說,「可大小姐不是已經被皇上賜婚給李淮安世子了嗎?難道,這賜婚的事,有變故?」
趙稚耷拉著眼皮,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朝顏揚聲喊道,「南螢,藥丸拿來了嗎?」
南螢連聲應著「拿來了!」遞給朝顏,沒好氣地說,「小姐對大小姐真是好的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明知道自己對杏仁過敏,還要吃那麼多!」
朝顏將藥丸給趙稚服下。
她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朝顏趕緊攙著趙稚去了床上休息。
她斜睨了南螢一眼,解釋道,「咱們小姐還不是怕傷了同大小姐的姐妹情誼。」
「什麼姐妹情誼啊?」南螢為趙稚打抱不平,「大小姐如果真的關心咱們小姐,怎麼會不知道二小姐自小就對杏仁過敏啊?!我看她是有事獻殷勤,無事不登三寶殿!哼!」
南螢向來心直口快。朝顏跟她辯解了兩句,好心提醒她,「南螢啊,在咱們院子里怎麼說小姐不管咱們。可要出了這個院子,你仔細些,小心禍從口出。」
南螢不服氣地轉身去了外間躺著,臨走時叮囑朝顏,「別忘了提醒小姐去上晚課。」
朝顏回道,「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可能會忘?誰跟你似的!」天天懶散得不成樣子。
這也就是在二小姐的院子,南螢被慣得沒有個丫鬟的樣子。但凡去了別的院,一天不知道要被主子打罰多少次!
南螢走後,朝顏的眼睛一直盯著沙漏,生怕讓小姐錯過上晚課的時辰。時辰一到,她立即去喊趙稚,卻發現趙稚呼吸急促,登時嚇了一跳,她忙去外間喊來南螢,讓她去稟報夫人。
張綰匆匆趕過來的時候,趙稚已經發起了燒。所幸,體溫不是很高。
張綰為她把脈,眉頭越皺越高。
這丫頭,竟然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
「只知方才吃了什麼,用了什麼,見過什麼人,事無巨細,統統稟告與我!」張綰甚少衝下人發火,她屬於不怒自威那種類型。
所以,在她面前,南螢很快將趙蘊來過,並帶了讓趙稚過敏的杏仁酥說了。
涉及自己的大女兒,張綰嘆了口氣,示意南螢準備熱湯過來,讓趙稚泡些葯浴。
「只只啊,你這孩子,太善良了。明知自己對杏仁過敏,為了不拂你姐姐的面子,還是吃了。唉——」
張綰讓人喚來趙蘊,讓她瞧瞧趙稚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樣。
趙蘊嚇得不輕。
她慌忙跪在地上,痛苦著說道,「娘,每次我拿杏仁酥來,只只都吃得很開心,我便以為她喜歡的。我,我真的沒有下毒!」
張綰將她扶起來,「娘當然知道你不會狠毒到下毒害自己的嫡親妹妹。
只只啊,從小就對杏仁過敏,府中上下皆知道的事。
你若是真的關心只只,不會不知道,她裝作很開心的模樣,是在討好你這個姐姐。
你啊,只只把你看得很重,甚至比她的生命還重。」
她看向浴桶里的趙稚,拍了拍趙蘊的肩膀說,「等娘百年後,這世上,便只有你和只只最為親近了。蘊兒,你是姐姐,應當做出表率。」
「娘,我記住了。我以後,會好好記住只只的喜好的。」
趙蘊哽咽著說,心裡卻在怨恨趙稚沒有提前告訴自己對杏仁過敏的事。
她認為,趙稚吃了那麼多次都沒事,偏偏她剛問過崔公子的事,趙稚就過敏得這麼嚇人,絕對是警告她的!
「對了,娘。只只前陣子認了義兄的事,您知道嗎?」趙蘊小心翼翼地問。
「只只曾同我提過一嘴。是那位崔公子吧?聽說他還往府里送過包裹,我記得還是由你送給只只的,是吧?」
張綰不動聲色地提點著大女兒,她在府里的一舉一動,都在母親的眼皮底下。
趙蘊緊張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然後聽母親說,「今日國公府來人同母親議定了你和李淮安的婚事,就在月夕前後。這些日子,你別操心過來打擾只只了。安心待嫁吧。」
「娘!我不要!」趙蘊下意識拒絕。看到張綰一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她慌忙解釋道,「娘,為什麼這麼趕?蘊兒想多陪陪娘親。而且兩個妹妹都還沒有議親呢,我......」
「那些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應該操心的事。你安心待嫁就是了。」張綰說完擺了擺手,「玉茗,陪大小姐回去吧。」
趙蘊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正想發脾氣,一想到自己在府里的一舉一動都在母親的監控之下,只得生生把這口氣憋在心裡。
忽地,她想起一個主意,附在玉茗耳邊如此這般吩咐了幾句。
不多時,玉茗領著趙柔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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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剛一進屋,趙柔就親昵地拉起趙蘊的手,「在來的路上,柔兒聽說了,母親因為二姐姐的事誤會大姐姐了。」
趙蘊忍著對趙柔的嫌惡,沒有抽出自己的手。
她垂著頭,抽抽涕涕地哭起來。
「柔兒,我向來待你和只只都是一樣的。如今只只病了,姐姐這心裡跟貓兒抓似的。有什麼心事也沒個傾訴的。姐姐心裡憋得難受啊!」
趙柔眼前一亮,覺得到了自己表現的時候了,忙說道,「姐姐有什麼心事,不妨告訴妹妹。妹妹一定儘力替姐姐排憂解難。」
趙蘊示意玉茗出去帶上門。
長天凈,絳河清淺,皓月嬋娟。
玉茗不知道大小姐同趙柔這個庶妹說了什麼,一直聊到月上中天。
趙柔出來時嘴笑得都合不攏了。一路哼著劉雲新教的曲子回去了。
她回到和姨娘同住的院子里,隱隱聽到姨娘的屋子裡傳來女子的嬌喘聲,和男子調情的話。
小姑娘起了好奇心。
她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站到姨娘的窗子下,拿手指沾了些唾沫,將窗戶紙戳了個洞,踮著腳尖往裡窺探。
這一看不打緊,直叫她看得口乾舌燥,面紅耳赤。
她正看得起勁,趴在姨娘身上的和尚突然朝這邊看過來,兩人看了個對眼,把趙柔嚇個半死。
那和尚竟然還朝著她笑了笑。
趙柔頓時心跳如擂鼓,慌忙捂著臉跑回自己房間。
劉雲察覺到和尚今天有些意興闌珊,心煩道,「會曾和尚,今兒怎麼這麼快?」
她一把將和尚推下去,不滿地嘟噥道,「你這體力越來越不行啦,還不如我家老爺精壯呢!」
會曾笑了笑,並不反駁。
若放在往日,他肯定將劉雲按著再來一次。
但自從他見到劉雲女兒幾次后,就起了別的心思。
劉雲在他眼裡越來越跟一堆臭狗屎似的。他沾也不想沾一下。
「我走了。明日有事,空閑了我再來。」會曾提著褲子就走了。
劉雲冷嗤一聲,也不送一送。兀自躺在榻上,摸著平坦的小腹,自言自語道,「你可爭點氣啊!」
那廂,趙柔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察覺到被子里鑽進來一個東西。
她伸手一摸,是一個光頭,登時嚇了一大跳,正要大叫,嘴巴被人死死捂住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從劉姨娘屋裡佯裝離開的會曾。
趙柔烏拉烏拉地說著,「臭和尚,你鑽錯被子了,我娘在另外一個屋。」
會曾已經急不可耐地對她上下其手。
「沒鑽錯,我找得就是你!」
會曾一手捂著趙柔的嘴巴,防止她叫人,另一隻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剛才在外面偷看的就是你吧?心裡痒痒的吧,別怕,我會好好伺候你的......」
「唔.......唔........」
趙柔被捂著嘴巴,又沒有半分力氣反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絕望地在黑夜裡瞪大雙眼,痛恨命運不公。
同樣為人子女,為什麼她的生母是自私自利的劉雲?
同樣是女子,為什麼趙稚被退婚後還能與富甲天下的崔公子結為義兄妹,不用為如何尋得一門好親事發愁?
同樣是一個府里的姑娘,為什麼趙蘊不滿與忠厚的李世子結親,反而絞盡腦汁地想退婚。而她,就算嫁人,也只能嫁去做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