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趙蘊枯坐了許久,耳邊終於傳來李淮安的一聲悶哼,和趙柔一聲刻意壓制住的暢快的嬌喘。
她長舒一口氣,這兩人終於結束了。
就在這時,屋外一陣腳步聲紛至沓來。
趙蘊如獲大赦,一把拉開門,見是國公夫人白薇,立刻撲在她身上痛哭起來。
「母親可一定要為蘊兒做主!」
聽到「母親」二字,白薇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嫌惡。
她示意身邊的一個年紀大些的嬤嬤將趙蘊拉離自己身邊,疾步向屋裡走去。
其他人則在外面垂首候著,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亂看。
「李嬤嬤。」白薇喊道。她的眼睛看向床的方向。
李嬤嬤會意,上前一把將剛穿上齊胸襦裙的趙柔拉下床,伸手往下一探,眸色一暗,陰沉著臉朝白薇點了點頭。
白薇目光清冷地看向趙柔,「你是趙蘊的三妹妹?」
趙柔跪在地上,嗚嗚咽咽,活像受驚的兔子,兩隻眼睛紅紅的,妥妥地一個受害者的模樣。
趙蘊疾步走上前來,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趙柔身上,哭泣道,「說到底,今日的事都怪我。」
白薇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趙蘊,示意她說下去。
趙蘊解釋今天和三妹妹上街,偶然和李淮安碰上,見他心情不好,三妹妹恰巧鬧著要吃鴻運樓的醉鴨,便坐在一起吃了頓飯。
誰知道她去上個茅廁的功夫,李淮安就和三妹妹睡在一起了。
「你剛從茅廁回來?」
趙蘊心虛地點點頭。
「是的,母親。」
「趙姑娘尚未過門,還是喊我國公夫人吧!」白薇道。
「國,國公夫人,蘊兒不知國公夫人怎會突然在此?」
「我本來約了淮安去寶珍樓為趙姑娘挑選首飾,久等不見他人來。一查之下,這才知出了這檔子事......」
白薇一邊解釋一邊暗暗觀察趙蘊的神情。
她見趙蘊臉上並無悲戚之色,略一思忖,便猜到這事怕是趙蘊想出來退婚的法子。
李淮安同趙蘊三姐妹自小一起長大,但是他心悅趙稚,並不喜歡大家閨秀做派的趙蘊。
只是陰差陽錯間趙蘊被皇帝賜婚給了李淮安。李淮安心裡萬般無奈,也只能將這一份苦楚咽下。
看今日這情形,趙蘊竟然還看不上李淮安,讓自己的庶妹算計他!
白薇在心裡冷哼一聲,黃毛丫頭,這些下作的手段,你竟敢用到我兒淮安身上,就等著承擔後果吧!
「我家淮安自小守規矩,不是胡來的人。這事,我們國公府一定會給趙府一個交代。」
白薇留下自己的轎子,一面讓人送趙蘊和趙柔回去,一面又讓人重新抬了頂轎子將李淮安送回府里。
張綰見趙蘊和趙柔坐著國公府的轎子回來,又見趙柔衣衫不整,心道不好。
她拿碎銀打發了抬轎子的人,隨即命人關了府門,將趙蘊和趙柔帶到自己院里。一邊又差人去請劉雲。
「說說吧,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張綰不怒自威,趙柔嚇得撲通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給趙蘊使眼色。
趙蘊不緊不慢地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張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會兒再說你的事。」
去請劉雲的人很快回來,說抱青院關著門,銀環說自家主子身體不舒服。
張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正在這時,門房來報,說國公夫人來訪。
張綰忙出去迎接。
二人寒暄一番,直奔主題。
「蘊兒是我看著長大的,賢淑大方,應該不會介意和自己的三妹妹同時嫁入國公府吧?」白薇笑著提議。
「今日的事情,方才柔兒和蘊兒也同我講了。柔兒呢,年齡小膽子小,喝了點酒就同管不住自己,做下這等荒唐事,傳出去確實會有損咱們兩家的名聲。若是退婚,我也捨不得淮安這孩子。依您的意思是?」
白薇看著張綰,試探著說,「為免節外生枝,不如咱們把孩子們的婚期提前?」
張綰握住白薇的手,笑著說,「白姐姐,咱們想到一處去了。」她看了眼外面,低聲道,「姐姐可是已經相看好了日子?」
「擇日不如撞日,就下個月初六吧!」白薇附耳說道,「淮安那孩子回家以後得知自己做了錯事,尋死覓活的,說自己對不起二姑娘。趁早讓蘊兒和柔兒嫁入國公府,分分淮安的心,或許他就安生了。」
張綰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說道,「唉,你說說這些個孩子,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白薇道,「可不是!妹妹,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啊!」
張綰送走白薇,轉身回屋,一巴掌將趙蘊扇了個趔趄。
「娘,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趙蘊嗚咽著哭起來。
「趙蘊!」張綰直呼其名,痛心疾首地說,「慈母多敗兒!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些算盤!你故意讓趙柔同李淮安睡在一塊,再讓白薇去抓個正著,你好藉機退婚!」
趙蘊捂著被母親打得發燙的臉辯解道,「我沒有!」
「你沒有?!告訴你趙蘊。這婚,退不了!除非你死了!你不是喜歡趙柔嗎?我如你所願!」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娘?」趙蘊有些崩潰地喊。
張綰不再理會她,捂著心口大口喘氣。
寶珠見情勢不妙,忙勸趙蘊離開,讓她別把主母氣病了,等老爺回來動了家法就不好了。
提及父親,趙蘊忙隨著玉茗離開了。
趙柔回到抱青院,見銀環守著院門,讓她趕緊打開。
銀環見是自家小姐,看了眼劉雲的屋子,猶豫著要不要打開。
「姨娘是不是跟那禿和尚在屋裡?」趙柔低聲問。
銀環蒼白著一張小臉,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行了,姨娘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把門打開吧。」
銀環眨巴眨巴眼睛,這才打開了門。
趙柔徑直回了自己的屋,重新梳洗一番后,她坐在銅鏡前細細打量容光煥發的自己,自言自語道,「那種事,果然養人。」
與她的春風滿面不同,趙蘊回到屋子裡將能摔的東西摔了個遍。
聽母親的意思,國公府要她和趙柔同時進門。
折騰那麼久,她竟然為趙柔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