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調理身體
回到崔府,程頌安先去了春暉園見余老太太。
剛進門,余老太太親自迎了兩步,一把將她拉著坐在貴妃榻上,心肝地叫著,坐定了,又朝門外看一眼,臉色又沉了下來。
「元兒呢?怎麼沒同你一起回來?」老太太老小孩兒似的,哼了一下,「頭天才交代過,今天竟又不同你一起回來,渾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看著滿臉不悅的老太太,程頌安也明白,便是她再喜愛自己,這個時候也不能當著她的面,跟著一起數落她唯一的親孫子。
程頌安摟著她的胳膊哄道:「相公在程家陪了我兩日,寸步不離呢,回來的路上,衙署里突然有了差事,不得已才走的,祖母別怪他,孫媳替他給您賠罪。」
說著佯裝要站起來的樣子,惹得老太太又好氣又好笑,捏了她的臉蛋道:「真真兒是好乖的一張巧嘴,元兒沒嘴的葫蘆似的,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程頌安心中暗道,究竟是福還是孽,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在春暉園待了一會,余老太太吩咐擺飯,程頌安心中記掛著襄王妃的事,沒有心情,便道:「祖母賜飯,黛兒本不應辭,但回門兩日,還沒跟婆母請安,不如明日再來陪祖母吃飯。」
余老太太略一思量,點頭道:「不錯,你先去你婆婆那裡請了安,好好回去歇歇,明日也不必早起,中飯再過來就是。」
程頌安便告辭去了賜賢堂,先為崔元卿說了同樣一套應付余老太太的話,又說了一會兒回門的客套話,之後便趕緊回了筠香館。
回到房裡,牡丹等幾個大丫鬟立即給她準備了晚飯,崔元卿不在,她便讓人給海棠搬了張小杌子,坐在她的下首,同她一起吃飯。
薔薇按照她的吩咐把上次收起來的那些蜀綉拿了出來,程頌安便一邊吃,一邊同海棠商議明日去跟紅羅見面的事。
眼看要吃完的時候,崔元卿竟然回來了。一進屋子,整個人都散發著冰涼的氣息,讓本就有些涼的秋夜顯得更加寒冷了。
程頌安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只吩咐人將飯桌抬下去,帶著海棠自去沐浴了。
剩下的幾個丫鬟頓時鴉雀無聲,誰也不敢觸這個冷若冰霜的新姑爺的霉頭。
崔元卿身後的思變想緩和一下氣氛,笑嘻嘻地走到那匹蜀綉面前,朝牡丹問道:「喲,這綉品可是非同凡響,是姐姐的手藝嗎?」
牡丹搖了搖頭,指了指裡頭,意思是她家小姐繡的。
思變跟著崔元卿久了,也不怕他黑臉,接著問道:「這麼好的料子,又是爺最愛的靛青色,這是要給大爺裁新衣嗎?」
崔元卿不經意地朝那匹蜀綉看了一眼,又漠然地轉移了目光。
牡丹小心翼翼低聲道:「興許是吧,姑娘一回來就讓拿出來了,還沒說做什麼呢。」
思變笑嘻嘻朝崔元卿道:「我的爺,您好歹給個笑臉吧,少奶奶這樣的人物,只怕是天上下來的織女喲。」
崔元卿冷冷看了他一眼,她是織女,那他是那藏人家織女衣服的牛郎?
思變只覺得周身寒氣更重了,自知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閉上了嘴。
崔元卿道:「滾。」
思變這才鬆了口氣,肯跟他說話,就說明問題不大,笑著應了聲是,便撒腿跑了。
牡丹自然沒有思變能猜得透崔元卿的心思,沒他的吩咐,動也不動地低著頭。
崔元卿的眼睛便不再掩飾地朝那匹蜀綉看了過去,最普通不過的四合如意雲紋花樣,但綉工之絕,平生未見,顏色是他喜歡的靛青色,跟他的氣質很相稱,必是給他裁衣服的無疑。
一邊說著不求真情,要和離,一邊又在祖母那裡告狀,讓祖母滿京城將他找回來,回來之後卻又不理他,然面上還要給他裁衣服。
這種欲擒故縱的卑劣手段,虧她這種身份做得出來!
崔元卿想到剛才去春暉園時,老太太指著他責罵道:「你自己說說,有幾個好人家的公子成婚四五日都不歇在新房裡的?你是想讓雲黛成為滿京城裡的笑話?還是想氣死我老婆子?」
「崔家子嗣不豐,咱們這支,三代單傳,若是到你這裡絕了嗣,我看你有沒有臉面去地下見你祖父和列祖列宗!」
老太太罵完,又趕著他去了賜賢堂,張氏不像祖母那樣痛斥,卻是更惹人頭疼地哭著陳述他不孝,不想讓自己抱孫子。
……
崔元卿重重冷哼了一聲,睡一間屋子一張床又如何?在程家的時候,已經睡過一次了,不照樣無事發生?越是這麼逼他,他偏不碰她,看看她還能有什麼手段!
程頌安出來之後,崔元卿看也不看,吩咐重新備水,換他沐浴。
牡丹和薔薇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上來給程頌安絞頭髮,還沒弄乾,便見賜賢堂的大丫鬟秀禾提了一個食盒過來。
海棠連忙迎上去,問道:「秀禾姐姐親自來了,我們姑娘才吃了飯呢,太太怎麼又送了來?」
秀禾回道:「不是給奶奶的,是老太太得來的葯膳方子,太太親自熬的,讓我送來給大爺,吩咐務必請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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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程頌安回門之前余老太太就吩咐過的,她也不在意,崔家三代單傳,興許真的是男人身體不好,是得調理調理。
她讓海棠接了放在桌上,道:「這麼晚了,辛苦你跑一趟,替我跟太太道一聲她老人家辛苦。」
秀禾深深看了一眼浴房的方向,似乎有些不放心。
程頌安只當她差事沒辦完,又道:「待會兒大爺沐浴完,我服侍他喝了便是,你先回去吧。」
秀禾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便去了。
程頌安的頭髮絞的差不多乾的時候,崔元卿也沐浴完出來了。也許是帶著水汽的原因,他已不如剛回來時那麼冷森森的,頭髮有些沾水,穿了一件合體的月白寢衣,甚至有些溫馨的樣子。
只是寢衣領口有些寬敞,能清楚地看到他凸出的喉結和直直的鎖骨。
程頌安看了一眼,臉上一熱,迅速轉移了目光,淡定地將食盒裡的葯膳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推。
崔元卿冷冷道:「做什麼?」
程頌安也沒好氣地答:「祖母吩咐的,母親親自熬的葯膳,給你補身子。」
崔元卿臉上登時又有了寒意:「不必!」
程頌安才不願跟他多費口舌,只道:「那你自己跟母親說去。」
崔元卿對幾個當值的丫鬟道:「倒出去。」
丫鬟不敢動。
程頌安冷哼一聲:「她們要敢倒,明日就能被母親趕出府門。」
崔元卿心知她說的不錯,仍舊不肯喝,瞪了她一眼:「你惹出來的麻煩,自己想辦法。」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內室的床邊走去。
程頌安撇了撇嘴,真是不知好歹,給他調理身體,他還不樂意。
自己前世就是太不注重保養身體,才落個久病不愈,活活兒給拖死的凄慘結局,一想到這兒,程頌安決定補給自己。
端起碗來嘗了嘗,味道居然不錯,她更加欣然喝了個大半。
喝了之後,心滿意足也跟著走到床邊,無視已經躺下的崔元卿,直接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崔元卿閉上眼睛,只當沒看到,有了昨日在程府的澄瀾館同睡一榻的經驗,兩個人倒也相安無事。
睡得正酣間,突然覺得不對,身邊的人跟自己靠的越來越近,而且這具小身板溫度高的驚人。
崔元卿立刻睜大了眼睛,將程頌安推到一邊:「程頌安,你想做什麼?」
借著月光,他看到程頌安衣衫半褪,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兩隻眼睛濕漉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只一眼,崔元卿的身體就不可控制地起了反應,立刻轉過身不看她。
程頌安幾乎是帶著哭腔:「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