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出師未捷 慷慨赴死
「李金城呢?他現在何處?」
張徹急問。
「金城已率領一千新軍守住路口,正拚命阻止衛所軍靠近此處!」
范寧滿良焦急地道:「節庵,我們趕緊前往皇宮暫避風頭吧,穆雲將軍在那裡,他麾下還有五千禁軍,只要有他們在,衛所軍數量再多也難以攻破宮門!」
「我如今已是一敗塗地,闖下如此大禍,害得全城百姓遭受兵禍之苦,我還有何顏面去面見陛下?」
張徹面色蒼白如紙,臉上滿是頹廢之色,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話音剛落,他毫不猶豫地邁步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節庵,你這是打算幹什麼?」
范寧心急如焚,連忙快步跟上。
「此事因我而起,理應由我出面解決!」張徹看了范寧一眼,神色決然,眼中透露出堅定無比的光芒。
此時,街道上一片混亂,喊殺聲震天動地,彷彿要將整個京城都震得顫抖起來。
百姓們不明情況,躲在家裡瑟瑟發抖。
李金城率領一千新軍與梁英等衛所兵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李金城可不是戚繼光,他不過是學到了戚繼光的些許皮毛罷了。
而這支新軍與那強大的靖邊軍相比,更是相差甚遠。
他們成軍時日尚短,訓練嚴重不足,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戰場洗禮,如今卻要面對如此艱難的戰鬥,結局似乎早已註定。
戰鬥一開始,新軍憑藉鴛鴦陣,還能勉強抵擋住敵人的進攻。
然而,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叛軍的數量如潮水般越來越多。
而且,對方顯然是下了血本,出動的皆是各衛所游擊將軍和千戶手下最為精銳的士卒。
這些人武技高強,戰鬥力絕非一般士兵可比。
僅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新軍士兵們就在敵人兇猛的攻擊下遭受了慘重的傷亡,被迫節節敗退。
"兄弟們,一定要保護好張大人,絕對不能讓這些混蛋衝進院子里!"
李金城身上已經傷痕纍纍,幾乎成了一個血人,但他仍然揮舞著手中的環首刀,奮勇抵抗著敵人的進攻。
"李金城,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我欣賞你是個有血性的漢子,只要你現在放下武器,我保證不殺你!"
梁英看著渾身浴血的李金城,冷笑道:"不然,你會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呸,老子今天根本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李金城雙手握緊了砍出無數缺口的環首刀,一臉冷漠,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視死如歸的堅定。
"好,算你有種,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梁英向李金城伸出大拇指,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但更多的卻是殘忍和冷酷。
說完,他轉頭問張有福:「重甲軍到了嗎?」
「來了!」
張有福滿頭大汗,一臉欣喜地道。
接著,沉重的步伐聲響起,彷彿是死亡的節奏在步步逼近。
一眾衛所兵讓到兩側,一隊武裝到牙齒的重甲軍出現在李金城等人面前。
這些重甲軍總共有三百人,身披重甲,手拿大斧和大刀,全都是身高八尺的壯漢。
他們是各衛所的寶貝,即使面對兇悍的荒人,衛所也從未捨得拿出。
如今,為了自身的利益,他們終於被推上了戰場。
二三十個衛所,艱難地湊出了這三百人。
李金城等人看到這些重甲兵,心中頓時充滿了絕望。
他們對付這些衛所兵就已經十分困難,如今讓他們面對這些恐怖的重甲兵,那只有被殘忍虐殺的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吱呀一聲,張府的大門緩緩打開。
張徹、范寧在王勇等三十餘名護衛的簇擁下,毅然決然地跨出了門檻。
「張大人,你快走,我們給你開路!」
李金城揮舞著環首刀,氣喘吁吁地說道,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張徹迅速掃視了一眼李金城,又瞥向那剩下的四百名新軍士卒和遍地的新軍屍體,眼眶瞬間泛紅。
他滿懷感激地向李金城等人一揖,聲音顫抖:「諸君,是我連累了你們!」
「末將不敢!」
李金城等人一臉惶恐,趕忙回禮。
同時,他們心裡也充滿了疑惑,不知道張徹這是要做什麼。
張徹行禮后,抬眼看向梁英,冷著臉道:「要徹查衛所貪腐的是我,殺了那些千戶的也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跟你們走,希望你們能放過他們!」
他的目光堅定而決絕,彷彿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張大人,萬萬不可!」
眾人慌忙阻止,聲音中充滿了急切和擔憂。
「節庵,你不能去呀,我們可以向秦、蕭二府求助,他們還有不少兵馬……」范寧也跟著勸道,臉上滿是焦慮。
然而,張徹卻搖搖頭,不為所動,死死地盯著梁英,再次問道:「忠勤伯認為如何?」
「好!我答應你!」
梁英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狡黠。
張徹聞言,義無反顧地向梁英走去,其步伐堅定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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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在火把映照下顯得格外高大,彷彿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峰。
「不要呀!」
范寧、李金城、王勇等人紛紛上前阻止,臉上滿是悲痛。
張徹掏出一柄匕首,對著自己的脖子喝道:「你們若再阻止,我現在就自刎。」
眾人聞言,全都不敢再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徹走向梁英。
「師傅,我讓你失望了!」
張徹看著眼前的衛所軍,心中無比難過,忍不住流下淚來。
「把他綁了帶下去!」
梁英對手下道。
只見數名身形高大、肌肉壯碩的壯漢迅速上前,如猛虎撲食般將張徹摁倒在地。
「放開我!」
張徹奮力掙扎,但面對這些身強力壯之人,他的反抗顯得如此無力。
眨眼間,他便被五花大綁,無法動彈分毫。
接著,梁英手指范寧等人,眼中閃過一絲冷酷之色,沉聲道:「全都給我殺了。」
「諾!」
重甲士兵們齊聲應和。
他們手持鋒利武器,面露猙獰,大吼著向李金城等人猛撲過去。
張徹瞪大雙眼,向梁英怒吼道:「你,你答應我不殺他們的,你這個小人,出爾反爾,你不得好死!」
他的聲音充滿憤怒與絕望。
聽到張徹的咒罵,梁英臉色一沉,指著張徹,惡狠狠地道:「給我把他舌頭割了,讓他再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