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帶走眼中的那場雪(3)
我愣住了。
我從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打算過去那座都市見她。
我喜歡這樣的愛,通過一根電話線感受彼此的體溫和激,而不承受世俗的擠壓和傷害。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過《於自私。
我其實是一個軟弱的人,我害怕承擔男人在愛生活里應該承擔的那種責任,這也正是我渴望所謂的另類愛的緣由。
我想,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她應該知道我的這種思想,有一次她在電話里就曾經說過,在我的心中,她不過是一個寄託物,是我用來寄託日常生活中無法依附的感的一個對象,至於她這個人到底怎麼樣,已經無關緊要了。
聽了她的話,我猛地吃了一驚,我說,怎麼會呢,你的聲音那麼好聽。
我聽見了內心深處對自己鄙夷的聲音,那一刻,我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但我依舊沒有想到要去看她。
自責與行動永遠是兩回事,我所能做的,只是竭盡所能地在電話里表現出對她的在乎來。
我會在晚上新聞聯播結束后盯著電視,看中央台的天氣預報,天氣變冷了,就打電話給她,讓她第二天多穿些衣服。
如果聽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會寄些感冒藥過去,儘管我知道這並無什麼用處。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還是感覺到了她的激在日漸變淡。
這是我所能想象得到的,只不過不願承認而已。
我們仍然會通一些電話,話題終於又回到了詩歌上面。
有一次,她突然問我,你現在還寫詩嗎?我說已經很久不寫了。
她在電話里嘆了一口氣,說,還是寫一寫吧,你不寫詩,怪可惜的。
我一時無語。
過了一會,她突然又問,你什麼時候能來我這兒?
我囁嚅了片刻,我不知道如何準確地表達我的意思,就在她要放下電話的那一刻,我沖著話筒叫道,我愛你!
我聽見了一陣彷彿瓷器破碎的聲響,我知道,我所迷戀的電話愛結束了。
過了幾天,我突然接到一隻郵包,打開一看,是一套皮爾?卡丹牌的西裝。
泛著樟腦味,味很淡,卻嗆得我的雙眼流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