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做一回月亮的女兒（2）

半年之後，平倪考進了另一所中學，離的來的學校很遠。***平倪也會偶爾回到母校，看看朋友和老師，卻不常見到水鏡，兩人也是在適逢過年或是彼此生日的時候，寄上一份祝福，並沒有多餘的聯絡。就這樣，兩人似斷非斷地維持著彼此的聯繫，一直到3年後，水鏡考上了全市聞名的重點高中。同年，平倪陰錯陽差的走進了名牌大學，水鏡進高中的第一天，她與平倪見了3年後的第一次面。

「我聽說你進了這所高中。」

「嗯，意料之中。」

平倪打量著眼前這個總是很自信的小姑娘，她穿了一身黑色，三年了，水鏡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平倪覺得3年的關係有了一定的變化，水鏡對平倪的感覺也不再是那個整天捧著籃球玩長跑的小男生，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還練游泳嗎？」

「好久沒參加訓練了，以後也不會了。」水鏡嘆了口氣，「初三就不練了，只是平時有空的時候還會到游泳池裡去。我喜歡讀書，不想靠幾塊市運會或區運會的獎牌走進高中或者大學，我說過，我不是喜歡游泳才游泳的，我是喜歡陽光和水。」

平倪記得水鏡以前從不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語氣也沒有那麼多變化，更不會嘆氣，她成長了不少。一陣風吹來，平倪不經意的用手挑起水鏡一縷被浮起的長，水鏡抬起眼望著他。

兩的人學校離得很近，只隔一條林陰大道，大學在林陰大道的東面，中學在林陰大道的西面，平倪幾乎每天都來看水鏡，時間一長，平倪和水鏡的事成了跨校的新聞。

那天黃昏，兩個人並肩走在那條林陰大道上，走到了東面的終點，又折回來走到了西面的終點，一直到平倪畢業后工作了也不間斷，來來回回走了6個春秋，直到平倪離開的前一天……

平倪走後，水鏡依舊每天來到林陰大道，獨自一人。

從那以後，在林陰大道上散步已成水鏡的習慣和追尋回憶的紐帶。

「平倪，我們分開3年，你為什麼會來找我？」

「因為你特別。」

「只因為這個嗎？」

「嗯……想見見你，想和你聊聊。」

「那再見我有什麼感覺？」

「成熟許多。」

「三年再不成熟，我就完了。」水鏡笑了笑。

那是個夏天，火熱的季節與水鏡的性格最格格不入。

「你不像高中生，你很成熟。」

「成熟的定義是什麼？」

平倪啞然：「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你很難琢磨，有誰希望自己太過於暴露於人呢？你總是在我總以為了解了你的況下，又展示出另一個你，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

「別費神去了解別人了，世上最難了解的人是自己。」

那是個秋天，金黃的季節，地上鋪滿了落葉，踩上去舒服極了，高中過了快一半了。

「想過考大學嗎？」

「考你那所。」

「為什麼？哦，這個問題很傻，你當然想考一流的大學。」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因為可以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水鏡平靜地說了一句。平倪矗立在那裡，怕是你連想都不敢想的那句話，會那麼輕鬆從水鏡嘴裡就這麼流了出來。等他回過神來，水鏡已經一個人走在很遠的前面了。

「水鏡。」他趕緊追了上去。

「怎麼，長這麼大沒人對你說過這樣的話嗎？我不相信。」

「你……你是認真的？」

「你說呢？」她不答反問。平倪牽起了水鏡的手……

那是個銀裝素裹的冬天，水鏡最留戀的季節，往日的畫面一次又一次地重現，水鏡的眼有些模糊了，她告訴自己是吹進了砂子。

「水鏡，我愛你。」水鏡平靜地笑了。「水鏡，你對早戀有什麼看法？」

「愛沒有早和晚，只有有或者沒有。」她的答案又叫平倪吃了一驚。

「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你會給我一輩子的驚奇。」平倪說。

水鏡從來不相信他們男生嘴裡的天長地久，百分之百純屬於衝動之餘，在水鏡的觀念里，男生要是說我愛你到死，女生最容易輕飄飄，這樣的愛最不牢固；男生要是說，我現在愛的人是你，女生最容易生氣，但這未常不能長久，至少他願以誠相待，但是恐怕沒有一個人會這樣說出事實，這也就是他們最虛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