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開局就在謀反的皇后8
虞文萱離開后,江綰綰並未停歇,而是繼續俯身修剪著牡丹花枝。
「花枝過多,會有損美觀,多餘的花枝,理應剪掉。」
江綰綰的話語沉穩而嚴肅,她手持剪刀,果斷地剪掉其餘所有多餘的花枝,只留下盛開的牡丹花獨自引人注目。
花枝連同尚未開放的花苞一同掉落,沾染了塵世的泥土。
就如同虞文萱,她的存在雖無關緊要,但卻也令人心生厭煩。
不過此刻,江綰綰倒是不急於處理此事了。
若是這後宮空無人,她豈不是太過無趣了。
「終究本宮才是皇后,後宮諸花雖艷,然唯有牡丹堪稱母儀天下之象徵。」
虞文萱回宮后,稍作裝扮,親自捧湯送至御書房。
豈料江海告知袁珣正接見大臣,無暇見她。
虞文萱只得將湯交予江海,攜宮人返回。
袁珣三月未入後宮,虞文萱亦未覓得重獲恩寵之機。
所幸因二皇子夭折,袁珣傳口諭恢復虞文萱玉妃位分。
見己複位,虞文萱以為袁珣尚未厭棄自己,遂暫且放下爭寵之心,專註於二皇子死因之查。
然其查三月,未獲絲毫可證鯉妃害其孩之證據。
景仁宮外侍衛撤去,大門重開。
因袁珣僅有二妃、二美人,故江綰綰將每日往景仁宮請安,改為五日一次。
景仁宮,虞文萱與鯉妃相對而坐,分處皇後下方左後手第一之位。
二人相對,目光似燃,火花四濺。
虞文萱認定鯉妃害其孩,新仇舊恨交加,恨不能即刻將鯉妃押往慎刑司痛打一番。
而鯉妃則幸災樂禍,昔日閨閣之時,二人便因些許瑣事生隙。
鯉妃對虞舒馨庶出卻自傲的姿態甚是鄙夷,不過是個尚書侍郎的庶女罷了,誰又能比誰高貴到哪裡去,實在沒什麼可驕傲的。
「聽聞二皇子夭折,太醫院的太醫皆言是風寒所致。然玉妃卻執意不信,堅稱是被人謀害,還吵嚷著要陛下嚴懲兇手,不知玉妃娘娘可曾抓到真兇?」
鯉妃輕捂帕子,嘴角微揚,眼中儘是嘲諷之意,字字如刀,直戳玉妃的心窩。
玉妃萬沒料到鯉妃竟敢在她面前提及二皇子,捏著手帕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心中對鯉妃的憤恨幾欲噬人。
面上卻仍是咬牙切齒地冷笑道:「果真是鯉妃,消息如此靈通,莫非夜夜在我宮中水缸邊偷聽不成。」
鯉妃臉色微變,她最為厭惡的便是他人提及她的封號。
更是對他人將她的封號與鯉魚相聯繫深惡痛絕。
而虞文萱更是毫不掩飾地直指她為魚。
如此怎能不讓鯉妃氣惱,心中有氣,言語間更是毫不留情,「倒是比不得玉妃,失了孩子竟還如此牙尖嘴利,想來也未曾有多傷心。」
鯉妃雖不似虞文萱那般能言善辯,但也深知與人爭吵時,若無法在言辭上取勝,便要直擊對方的痛處。
而此刻,最能挑起虞文萱怒意的無疑便是已經夭折的二皇子,故而鯉妃繼續在虞文萱的心窩上扎刀子。
虞文萱再也無法維持面上的鎮定,厲聲道:「鯉妃,你休得無禮!二皇子即便身遭不測,那也是陛下的骨血,你竟敢在此幸災樂禍,莫非就不怕陛下降罪於你?」
鯉妃卻是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玉妃連聽都聽不得了?」
李美人和劉美人對視一眼,皆垂首不語。
她們二人是先帝所賜,與袁珣也不過見過寥寥數面。
袁珣登基后,二人被封為美人。
她們二人不敢奢求聖寵,只求能在後宮安然度日,唯恐被捲入虞文萱與鯉妃的紛爭之中。
「皇後娘娘到。」
江綰綰在可心的攙扶下落座於首位后,原本正在爭吵的虞文萱與鯉妃這才住了口,草草行了個禮后便自顧自地坐下了。
李美人和劉美人可不敢如此,恭恭敬敬地行完禮后,得到江綰綰的許可,這才敢坐下。
江綰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這才緩緩說道:「玉妃與鯉妃,你們不僅在本宮宮中喧嘩吵鬧,就連對本宮行禮都如此敷衍。既然如此,今日你們二人便在景仁宮好好學學如何向皇後行禮。」
「至於李美人與劉美人,你們可以退下了。」
聽到自己要被留下,虞文萱與鯉妃的臉色同時一變,剛要開口反駁,卻見幾名宮女已經走上前來,將二人按在了座位上。
「那嬪妾告退。」
李美人和劉美人如蒙大赦,行禮后趕忙離去。
江綰綰這個皇后雖然未曾刁難她們,可二人心中還是充滿了畏懼。
江綰綰只是擺擺手,虞文萱與鯉妃立馬便被太監強按在地,跪著不讓起來。
「從前我就是對你們太寬厚了,竟讓你們忘了什麼是尊什麼是卑,你們雖為嬪妃但是別忘了,本宮才是皇后,在本宮面前你們不會是妾罷了。」
隨後在兩人的憤瞞中,江綰綰回了寢殿,只留下可兒看著她們兩個。
吩咐就讓兩人一直在殿中對著皇后之位行禮,不到午時不准她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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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文萱與鯉妃只得被迫於殿中行禮,直至雙腿發軟,亦不得停歇喘息。
苦苦捱至午時,待二人自景仁宮而出時,已然疲憊至極,難以舉步。
最終,在宮人的攙扶下坐上步輦,方得以回宮。
可兒復命之際,江綰綰正端坐於軟榻之上,雙目緊閉,聆聽曲音。
原來回寢殿後,江綰綰自覺無趣,便吩咐宮人去喚樂宮前來彈奏。
琴音婉轉,似潺潺流水,輕柔舒緩,仿若能滌凈世間煩擾,平復人心之煩亂。
與往昔樂宮所奏不同,此曲技法高超,心境亦大不相同。
江綰綰忽地對能奏出如此琴音的樂宮心生好奇。
未料想,睜開美目,便見一男樂宮端坐於古琴之側,他身著霜白色長袍,衣襟處以銀色勾勒蘭草圖案。
面如美玉,眉目清俊秀美,眸光清澈如水,氣質高雅如仙。
他低垂著眼臉,玉指輕挑,撥動琴弦,便奏出空靈絕妙之曲。
直到一曲終了,男樂宮方才抬頭。
他眉眼含笑的望著靠躺在軟榻上的江綰綰,秀美的面容仿若蘭花清媚,晃的江綰綰都不由得微微失神片刻。
「本宮不知沈丞相何時竟成了宮中樂人,竟敢擅闖景仁宮演奏,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就不怕陛下知曉后降罪於你。」
回過神的江綰綰眸色微沉的凝視著沈清辭。
聲音柔媚而不失威嚴,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輕笑。
「微臣沈清辭,見過皇後娘娘。」
他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來,然後向江綰綰行了個禮。
霜色的寬袖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微微露出白皙的手腕。
「方才見娘娘宮中的人去請樂宮,不巧彈奏古琴的樂宮不在。為避免壞了娘娘的興緻,微臣便自做主張的替那樂宮來彈奏一曲。」
他的聲音溫和清透,宛如春風拂面般柔和,讓人心情愉悅。
彷彿自帶一種能撫慰人心的力量,令人心生歡喜,難以生出厭惡之情。
江綰綰微眯雙眸,淡笑道:「沈丞相不在前朝造福百姓,來本宮宮中不知是為了何事?要知道後宮不得干政,即便是有事本宮怕是也幫不上什麼忙。」
江綰綰並未見過沈清辭幾面,每次瞥見他時面上總是帶著笑。
雖然只是匆匆幾眼,江綰綰便知,沈清辭外表看似秀美溫和,實則心思縝密,不好相與。
若不是有事相求,江綰綰真想不出沈清辭來見自己的目的。
念及他曾在大殿那日為自己仗義執言,江綰綰對他多了幾分難得的耐心。
只要不影響到她,倒是也不介意順手幫上一把。
沈清辭自然洞悉了江綰綰的想法,笑顏的搖頭道:輕輕搖了搖頭:「微臣前來,並非是有要事請求娘娘。只是……。」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溫柔而堅定,「宮宴那日見到娘娘后,微臣便一直想再見娘娘一面。所以,今日微臣便來了。」
清澈溫柔的目光落在江綰綰身上,似乎盪著明顯的情愫。
本來淡然的江綰綰,心中微微一震,她沒想到沈清辭來後宮找她竟真的只是為了表達愛慕。
不由覺得覺得有些新奇。
從軟榻上走下來,黃色裙擺拖在地上,抬手勾起沈清辭的下巴,抬起那張秀美的清俊面容。
沈清辭也順從的任由江綰綰打量,目光直直的落在那張濃艷昳麗的臉上。
皮膚白皙如玉,紅唇水潤,烏髮如絲般垂落在耳旁。
江綰綰手指從他的胸口划落,眼含嬌笑的勾著唇,「喜歡我,膽子還真不小。我可是皇帝的女人,你就不怕陛下知道后殺了你~。」
沈清辭的呼吸微重,可是目光卻沒有絲毫閃躲的撞入江綰綰眼中,啞聲道:「微臣不怕,若能有幸能得到娘娘的垂憐,讓臣現在便死了都甘願。」
說完更是臉頰泛紅,目光迷離的看著江綰綰,眸光里充滿了渴望與期待。
「有趣,你很大膽,不過……我喜歡~。」
江綰綰美目流轉,顧盼生輝,的吐氣如蘭的在沈清辭耳邊媚聲幽笑,「那我便如你所願,好好垂憐你……。」
手指勾在綉著蘭花的霜白腰帶上,微微用力地拉著他往鳳榻上去。
沈清辭似乎有些驚訝,但還是順從地被輕輕一拽便倒在了鳳榻上,烏髮散落在臉側。
他的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般,緊緊地看著眼前的江綰綰,清澈中帶著一絲痴迷。
江綰綰美目含情的咬上他紅潤的薄唇。
沈清辭神色迷醉的仰頭,那雙清澈的眼眸霧蒙蒙的卻倒映著一個姝麗妖媚的身影。
江綰綰輕輕嗤笑著,聲音暗啞:「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綉著鳳凰圖案的紗幔緩緩落下,遮住了裡面隱隱攀談的身影。
…………
虞文萱一直派人盯著鯉妃。
再知道她要去太液池賞荷花后立馬帶著宮人去了太液池。
蓮葉翩翩浮在池中,粉色的荷花在水中微揚,錦鯉在荷葉下遊盪。
虞文萱到的時候正巧鯉妃就帶了兩個貼身宮女,一個去取了魚食,一個則是去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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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鯉妃獨自一人身影單薄地站立在池邊,伸出手彷彿要摘取蓮花。
虞文萱見到這一幕,眼中立刻閃過一絲惡意。
她查了那麼久已經確定孩子就是鯉妃策劃害得的。
可是苦於沒有證據,一直拿她沒辦法。
而眼下就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畢竟,池邊地面濕滑,一不小心失足掉入水中導致溺水身亡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虞文萱眼神微閃,輕輕朝著身邊的貼身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宮女立即心領神會地領著其他宮人們離開。
虞文萱緩緩邁步,腳步輕盈無聲,逐漸向背對著站在太液池畔的鯉妃靠近。
鯉妃似乎並未察覺到虞文萱的到來,依然專註於眼前的美景。
她微微側身,伸出纖細的手指,試圖去夠取生長在池邊的一朵嬌艷欲滴的荷花。
直到虞文萱完全站在鯉妃身後,鯉妃才後知後覺的知道有人靠近。
鯉妃剛想回頭,卻被人抓著髮鬢直接按在了水池裡。
她拚命掙扎著,卻無法掙脫。
直到鯉妃感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模糊時,又被身後的人拽著髮鬢把臉從水池裡拉了出來。
鯉妃猛地從水裡抬起頭來,大口地喘著氣。她的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狼狽不堪。
可下一秒她再次被按頭壓在水池中,就這樣反反覆復,最後整個人都泡在水池中。
景仁宮內,銅爐內燃燒著檀香,煙霧繚繞,散發著清幽的香氣。
髮絲如絲般柔軟地纏繞在一起,彷彿在訴說著某種柔情蜜意。
而在這充滿曖昧氛圍的床榻之上,春色正盎然綻放。
正在這時,可心低垂著頭,緩緩地走了進來。她的聲音輕柔得幾乎聽不見:「皇後娘娘,鯉妃在太池墜湖后陷入昏迷,已經派人前來請求娘娘您前往主持大局。」
過了一會,紗幔后才傳來江綰綰微啞的聲音。
「知道了。」
稟報完畢的可心面色如常的垂著頭輕聲離殿。
而過了好一會,紗幔后才伸出一雙修長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