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那啊
陳默看了眼寧傑,然後對邵大爺說道:「大爺,要是用回春針,今天中午就行。」
「家裡人來齊了么?」
邵大爺點了點頭,說道:「就剩我哥倆了,還有些小的,這個點兒還沒醒呢。」
「那成,你們商量好就行,到時候中午的時候我就開始。」
邵大爺和邵叔對視了一眼,倆人點了點頭:「今天就開始吧。」
「那成,今天中午十二點咱就開始。」
出了屋,早晨的山頂有點兒涼,看了眼手錶,才六點半。
濃濃的霧氣繞在山頂,放眼望去,一片灰白。
陳默深吸了口氣,入口清涼,神清氣爽。
「這地方風水真不錯。」
寧傑遞給陳默一根煙,笑著說道:「可不么,要不之前這山打的頭破血流的?為了守著這山,老太太可沒少廢功夫。」
陳默看了眼遠處的邵家人,點上煙抽了一口。
「爸,這邵家又是什麼來路?」
寧傑低著頭沉默了良久,看著遠方濃霧上升起的朝陽,目光微微閃爍。
「沒什麼來路,那是個了不起的老太太。」
「邵家兩個兄弟,都在京城任職,那地方,一磚頭能拍死不少大官兒,就這哥倆,最起碼得用一摞磚頭。」
「我對他們家了解不多,我和老邵有點兒交情。她家原本都是關里來的,當年老太太一個人拉著五個兒子,一路來到東北。」
「後來五個兒子就剩了這麼兩個,老太太的男人,自打打完了江對面兒的戰爭,就沒了音訊。」
「老太太之所以守著這座山,是因為當年她男人就從這山下過的鴨綠江,她這一輩子,除了生兒育女,就是在等自己的男人回來。」
陳默皺著眉頭問道:「邵家老爺子死了?」
寧傑點了點頭,說道:「死了,屍骨還留在對面,到現在也沒找到在哪裡。」
陳默嘆了口氣,當年抗美援朝,不少老兵客死他鄉,屍骨長埋於江對面,隔著千山萬水,卻不能回到故鄉。
「會回來的。」
陳默輕聲說道,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寧傑拍了拍陳默的肩膀,笑著說道:「行了,別有啥壓力,人有生老病死,該走的總要走的。」
「再多的榮耀啊,也擋不住時間的磨盤,輕輕這麼一碾,幾年幾十年就過去了,到最後,除了墳頭和墓碑,啥也留不下。」
陳默笑著說道:「等啥時候你沒了,我給你整個牛逼點兒的墓碑,完后墓碑上整個二維碼,把你的生平拍成短句,全整二維碼里。」
寧傑沒好氣的踢了陳默一腳,說道:「你是不是還得整個收費劇情?」
陳默咧著嘴笑著說道:「那必須的啊,我爹的一生,不花錢能隨便看么?」
寧傑翻了個白眼兒,說道:「你大爺今年應該能活動活動,有啥想乾的抓緊干。」
陳默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付建業這個歲數,再往上爬,那就真站在最上層了。
「那感情挺好,我倒是沒啥想乾的了,這樣挺好。」
寧傑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小子真是個奇葩,要是換了別人有這些關係,不得拼了命的想著撈點兒,你可倒好,除了我給你的那一攤兒,剩下的那些都是自己一個人整的。」
陳默說道:「你這話說的不嚴謹,啥叫我一個人整的,我基本沒整,都是別人整的。」
「你還挺驕傲!」
陳默得意的說道:「那可不,主角光環,我就是阿斗,下面的人嘎嘎亂殺,我負責嘎嘎。」
寧傑真讓陳默逗樂了,也就是陳默這性子,不爭不搶,可偏偏啥好事兒都站在他這邊。
這事兒也挺玄乎,他見過不少這種人,一天天鹹魚的要命,偏偏就有很多好事兒爭著搶著往他們身上落。
「哎,這樣也行了,反正我給你兩口子留下的,陳若愚就算是以後天天禍禍,也能躺著過一輩子了。」
陳默咧開嘴笑了笑,說道:「等陳若愚再大大,我就給他送孤兒山上去。」
寧傑有些心疼的問道:「送那地方幹啥。」
「學道啊,我師爺說了,陳若愚就是天生修道的苗子。我瞅著這小子也有靈性,不修道可惜了了。」
寧傑心裡有些不舍,但還是說道:「再大點兒的,怎麼也得十來歲的,文化課也不能扔下了。」
陳默點了點頭,嘟囔道:「哎呀,想想就刺激,要是我師爺收了陳若愚,那陳若愚不就是我師爺最小的徒弟了,到時候歸雲還得喊我兒子小師弟,哈哈哈!」
寧傑沒好氣的說道:「嗯,以後你兒子叫你爹是師兄,你叫你兒子師叔。」
陳默的臉瞬間黑了:「媽的,這道不學也行。」
七點左右,陳默吃了早飯,進車裡眯了一會兒,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十點半了。
下了車,陳默就看到了社區的老張來了。
老張在B市干殯葬特別有名,一個地方一個規矩,老張辦事兒體面,口碑不錯。
老太太大瓦房外面站了不少人,男女老少不少,陳默遞了根煙給老張,老張說道:「剛才就看到你的車在這,轉一圈兒也沒看著你。」
陳默打了個哈欠:「早晨天沒亮我就來了,困了,摟了一覺。」
老張點了點頭,說道:「這可是個大戶人家,買一座山,然後在上面蓋農村大瓦房,這我還是第一次見。」
陳默咧開嘴笑了笑,問道:「後事兒你辦啊?」
老張點了點頭,說道:「人家讓我在下面找的做大席的,到時候直接在這地方擺席,人都找好了,賞錢也提前給了,就是。。。。」
陳默往老張身前湊了湊,小聲問道:「咋了?」
老張看了眼遠處邵家一幫子人,小聲說道:「就是到時候老太太葬,得葬在這山頭上。」
陳默掃了眼四周,掐算了一下,然後目光停在一塊兒空地上,那塊兒空地上長著一棵年歲不小的秋梨樹,樹上結滿了拳頭大小的秋梨,個個飽滿圓潤。
陳默指了指秋梨樹,問道:「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