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多出的記憶
我提前去了飯店周圍逛了一圈,勘查了下地形。
同時我規劃了五條逃跑路線,我甚至連未來幾天我該怎麼藏匿逃跑都想好了。
我真的活得很累,特別是在我患病後,我真的想去自首。
特別申明,我捕獲連環殺手行為不應該被鼓勵或模仿,你們就當是一個精神病的臆想。
如果我真的被捕,我不會請律師,更不會做什麼精神鑒定。
這裡多寫幾句,算是普法。
醫學精神鑒定只是參考,法官要看的刑事精神鑒定。
刑事精神鑒定指的是,殺人前是否有預謀,殺人時是否意識清醒等等因素。
就算有精神病,但如果犯罪行為都是預謀做了充分準備的,就不可能無法以精神病為理由逃脫法律制裁。
就如歷史上被處以極刑或終身監禁的連環殺手一樣。
我也不會辯解我那麼做是為了清除社會威脅,不會把自己塑造成為清道夫。
那樣太虛偽了。
我已經偽裝了幾十年了,我不想再裝下去了。
我多希望池書瑤還在當刑警。
那樣的話,我會把過去所做的事情全都告訴她。
就算是我送給她的禮物。
這份禮物可以幫助她更好地了解精神變態連環殺手。
傍晚6點20,我準時到達飯店包房。
我刻意定的包房,交談起來方便,而且包房的窗戶連著旁邊的二樓屋頂。
我剛坐下,綦俊義就打來語音電話。
我雖然接起來,卻把電話拿得很遠。
因為綦俊義是個大嗓門。
「兄弟啊!你在哪兒呢?吃過飯沒有?」
我不想廢話,直接問他鑒定結果。
綦俊義很激動,他在收到我照片的時候都嚇到了。
按照他的原話,如果那紫檀木盒是真的,按照他的預估價應該上千萬。
可他拿不準,他只得將照片轉發給另外一個高人。
那人光看照片也認可綦俊義的估價,但要確定必須要見到實物。
至於那兩個銀錠,綦俊義覺得應該是假的,因為從來沒見過這種銀錠。
我問:「那紫檀木盒子為什麼會值那麼多錢?」
其實我知道,如果那是真的,價值遠不止千萬。
要知道,故宮博物館可是有個類似的。
綦俊義說:「兄弟,我先給你講個故事。」
我馬上讓他閉嘴。
因為古玩這一行,但凡某個東西還帶個故事的,很大幾率都有問題。
這一點還是綦俊義教我的,現在他自己忘了。
綦俊義讓我耐心點,可就在這時候,石辛已經到了。
我只得告訴綦俊義有空再說,然後趕緊掛了電話。
石辛穿著一套新羽絨服,樣式顏色都很好看。
他從不會對自己的穿著打扮上心,羽絨服絕對是石辛來之前他老婆給他買的。
雖然石辛很少提到他老婆,但我可以從很多細節看出,他們夫妻很恩愛。
我其實不知道恩愛的真正定義是什麼。
雖然我不相信有真正的天長地久,但我希望石辛夫婦可以做到。
我們見面自然是先客套,然後回憶過去,互相調侃。
其實我連這些事情都努力去學的,我以前很排斥,原因之後我會提到。
流程走完,石辛這個直腸子就話入正題。
石辛表示,他想請我幫忙,準確來說是需要我的回憶。
聽到回憶這個詞的時候,我很疑惑。
石辛問:「豪哥,你還記得初一的時候,你差點被人殺死那件事嗎?」
「你是不是記錯人了?」
石辛肯定記錯了,我初一的時候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可石辛很篤定,還向我道歉說不應該讓我去想起那件往事。
石辛認為我患有創傷性應激障礙,選擇性遺忘了這件事。
我就那麼看著他,我在思考石辛到底想做什麼?
石辛不是一個會開這種玩笑的人,難道說他真的懷疑我,在給我設局?
就算是設局,也不應該編造一個假的過去作為開始。
見我還是想不起來,石辛就換了一種方式讓我回憶。
他讓我看下左鎖骨的位置,那裡有一道刀疤。
我拉開衣領低頭看去的時候,我直接愣住。
真的有一道傷疤,大概7厘米長,有明顯的縫合痕迹。
這是怎麼回事?我完全想不明白。
難道是有人趁我睡著在我身體上做了手腳?
我摸著傷疤,那是真的,不是做出來的。
可是,我今天睡醒洗澡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傷疤。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頭痛再次襲來。
我下意識抱著頭,石辛立即問我怎麼了?
10秒后,疼痛結束,一段從未有過的記憶出現在我腦海里。
那是初一夏天,臨近放暑假快期末考的某天晚上。
那天晚上很悶熱,感覺整個學校都變成了一個蒸箱。
我回家需要穿過一條黑暗的小巷,小巷裡有一個公共廁所。
那個年代的公共廁所還是要收費的。
所以,每個廁所都有收費的人,大部分都是廁所的承包人。
可那晚我路過的時候收費的人並沒有在那裡。
剛走過廁所大門,我就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然後拖進了廁所右邊的女廁。
我記得是女廁的原因,是因為沒有小便池。
那人渾身汗臭,穿著一件短袖襯衣。
他身上還有濃重的煙味,還混雜著一股像是中藥的氣味。
我的頭靠在他胸口的時候,感覺到他胸口軟軟的,像是墊了什麼東西。
我還記得他渾身顫抖,那應該是興奮導致的。
我看不到他的正臉,因為他始終在我背後捂住我的嘴。
我嚇壞了,渾身癱軟,任他擺布。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記不得大清楚。
但我依稀記得女人的叫聲,然後左肩鎖骨位置被割傷。
痛楚接踵而至,緊接著是兇手急促逃離的腳步聲。
按照石辛的說法,當時兇手拿出兇器要刺我喉嚨,卻被無意中進入女廁的人看到。
女人叫喊,兇手因此失手,那一刀割在了我肩膀上,然後快速逃離。
女人因為害怕沒有看清楚兇手的臉,但看清楚了兇手穿著打扮還有身型身高。
兇手穿著一件格子短袖襯衣,穿著一條當時流行的太子褲,腳上穿的是涼皮鞋。
女子的呼喊引來其他人,這些人馬上把我抱去最近的中醫院。
緊接著我父親馬上就知道了這件事,原因是我姑姑是中醫院的急診科主醫生。
但是這段回憶里有一個很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我當時的狀態。
面對突然襲擊,我肯定會吃驚,但我怎麼會害怕地無法動彈?
我是一個不會輕易恐懼的精神變態。
那種情況下,我肯定會咬他,不會任憑兇手擺布。
我腦海里能出現這段記憶,只能說明一件事,就是過去的歷史被改變了。
然後我又開始眩暈,因為我腦子出現了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
一段是我原本的記憶,一段就是剛才遇襲險些被殺的記憶。
更可怕的是,我第二個人生記憶中少了一部分。
我小學畢業后,因為行為異常等各種原因,被我父母送去特殊學校待了一個學期。
可在第二人生的記憶中卻沒有這部分,而是直接上的初中。
從我意識回到1993年那次開始,我就多出一條人生時間線。
只不過,目前第二人生時間線與第一人生時間線的差別只有三處。
第一就是1993年第一次遭遇連環殺手的經歷。
第二就是我沒有在1995年去特殊學校。
第三就是我在1995年那天晚上險些被殺。
如果說,是我回到1993年導致了後面的改變,但為什麼就只有這三個改變?
為什麼在石辛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那段記憶才會出現在我腦海里?
我忽然又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平行世界,也就是多元宇宙。
我猜測,我回到1993年的時候,我在原本的世界,姑且稱為一號世界。
當我的意識從1993年回到2024年的時候,卻是來到了二號世界,並沒有回到原本的一號世界。
一號世界和二號世界雖然有區別,但區別並不大。
我很快又推翻了這個推測。
原因很簡單,如果是平行世界,也就存在兩個或者更多的我。
我是不可能擁有其他平行世界的記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起關鍵的問題,於是我問石辛,我的回憶能幫上他什麼忙?
石辛說:「我原本不應該告訴你的,但你是當年連環殺人案的唯一倖存者,我需要你幫忙。」
連環殺人案唯一倖存者?我更吃驚了。
我問:「聽你的意思,當年的兇手沒有被抓?但是最近發現了新的線索?」
新的線索大概率是冰城也發生了類似的連環兇案。
冰城警方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與當年我老家發生的案子高度相似。
這就是石辛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我接下來告訴你的事情,你絕對要保密。」
石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句話。
他會告訴我,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倖存者,還因為這件事太匪夷所思。
冰城的確發生了與1995年詩城連環兇案相似的案件。
相似程度幾乎百分百,警方認為那就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但是,1995年犯案的連環兇手早就被捕並執行死刑。
就算兇手沒有被抓,他現在已經接近八十歲了。
一個八十歲的老人是不可能在冰城再犯案的。
我的猜測只對了一半。
我問:「難道說,當年詩城警方抓錯了人?」
石辛表示絕對不可能。
那案子是他的師父,也是原詩城刑警隊隊長吳淵親自辦的。
吳淵和我父親還算是戰友,以前都是13軍的。
吳淵辦案很嚴謹,一輩子沒有辦過冤假錯案。
最關鍵的是,當時人證、物證都有,但唯獨兇手不認罪。
可不認罪也沒用,因為現場遺留下的腳印,兇器上的指紋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