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泰安公主
玉和四年,宋皇后終於誕下一女,皇帝大喜,封為泰安公主,小字秋月,寓意國泰民安,舉國歡慶,大赦天下。
時間一晃而過,玉和十六年。
「公主,公主萬萬不可,公主還未及笄,總要顧些女兒家面子,不要整日去瞧那相府公子,昨日,昨日公主還因擅自出宮,害的老奴被皇上一頓責罰,你看,這挨的板子還未消下去呢!」
話畢,一旁跪著,頭髮花白了大半的老奴才顫顫巍巍的掀開了衣襟子,昨日挨的板子的確還未消,背上有幾道隱約的青印子。
一旁跪著的小奴才們神色一驚,努力回想昨日皇帝是否真打了魏公公板子。
「罷了罷了,看在你年老體弱的份兒上,今兒就不出宮了,怕是你挨不過那二十板子。」
好事被擾,公主自然心情不爽,滿臉都是不耐,拂袖一揮,轉身便走。
「等明兒,定要好好去看看那小公子。」
「哎呀!哎呀公主,使不得,使不得呀,老奴再挨板子怕是沒法兒伺候公主了。」
一眾奴才從剛才成功的喜悅里還未回過神,便又吃了一記驚雷般愣在了原地。
「怕什麼,不能伺候了,換個奴才就是了。」
這下子,驚的剛要起身的魏公公又跪了下去。
「公主,公主,就不可憐老奴一下么?」
陰柔尖細的聲音透著點點兒凄慘,仍是攔不住公主明天要出宮的心。
「魏公公?這真是皇上打的?親自打的?」
見公主走遠了,一旁的小奴才面色有疑的指著魏公公背上的青印子。
「打什麼打,咱家這身子,再打不得散架嘍,再說了,皇上最疼的可就是咱家了,你什麼時候見過皇上責打咱家了?」
「那,那這個……」
「這是今早讓小桌子給咱家抹的灰,你瞧你們一個個的,長的倒是眉清目秀,有什麼用啊?不還是一腦子漿糊,不知變通,哼!!!哎呀!不過,話說回來這灰抹的還是少了,不然公主也不會執意明天要出去了。」
「哎呀!發什麼愣神啊!都跟上啊!不然公主又闖出禍來,你們有幾個屁股夠挨板子的?」
魏公公自言自語夠了也就招呼著眾奴才們跟了上去。
......
「魏公公,你過來」
皇帝滿臉不悅,手裡似拿了個什麼物件,招呼跪在旁邊的魏公公過來。
「奴才在」
「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這,這不是公主的碧玉鳳凰簪子嗎?」
「你還認得」
皇帝口氣略重,將那支簪子扔在了面前攤開的摺子上。
「奴才,奴才有罪。」
「昨日,你怎麼看的公主,竟翹了課去相府看張相的小公子,還贈了人家一支簪子,丟人!!!女兒家是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但也不該如此輕浮,日日上那張相府,成何體統!!!」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魏公公嘴唇哆嗦,不住磕頭。但看皇帝,倒也沒有降罪,只是盯著簪子一臉憤憤不平。
「這丫頭,父皇給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這簪子還是朕專門命人尋了好匠人打造的好簪子,多用心,你看看這玉,這可是上好的南陽玉,配這純金的鳳凰,它不好看嗎?說送人就送人。」
「是,皇上說的是,打今兒起,奴才定要寸步不離的看著公主,哪怕是拼了奴才這條老命......」
「罷了罷了,我的公主我了解,就算拼了你這條老命,她該跑還是跑,」
皇帝轉頭打量了一眼跪在旁邊的魏公公,心有不忍,畢竟是打小陪在身邊的老奴才了。
「也真是難為了你,這樣,你去鎮撫司挑兩個能幹的錦衣衛過來,讓他們看著公主。」
「哎,謝皇上,奴才這就去找兩個能幹的過來。」
話未說完,魏公公一溜兒起身就跑,腿不酸了,腰也直了。
錦衣衛平時以不近人情著稱,這又是皇帝親下的諭旨,這下子,就算是公主,怕是也只能乖乖聽話嘍!!!
......
鎮扶司
「魏公公,皇上?當真是這麼說?」
段鴻一臉不可置信看著面容相當愉悅的魏公公。
「真真兒的,天子之意,誰敢假傳。哎呀!我說段同知,你就麻溜兒的挑兩個送過來,需得孔武有力,震的住公主的。」
「這……魏公公看挑哪個好?」
段鴻壓低了聲音湊近魏公公,眼睛卻盯著眼前排作整排的人。
「這可一個個都是心懷抱負之人,哪個肯作公主的裙后臣。」
「這我可管不著,我就等著收人了,段同知,還望你麻溜兒的。」
說完也不再理會旁人,心情甚好的魏公公一路哼著小曲兒,打著擺子走了。
鎮扶司後院內......
「你們可是有誰仰慕公主許久的?今日有個機會」
「……」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挺拔有力的眾少年們面面相覷,互相傳遞著眼中的無語,方才魏公公一走他們便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眼下,倒是省了段鴻再介紹的力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怎麼?都不說話,害羞?」
「……」
「沒事兒,既然你們害羞不肯開口,那我就替你們作主了吧!」
「同知,屬下只想跟著同知為我泱泱大國盡綿薄之力。」
「同知,屬下亦是。」
「同知,屬下亦是。」
......
洪聲如鍾,院中的少年轉瞬跪倒一大片。
「……公主……雖說是刁蠻了些。但也是我玉和國數一數二的佳女子。你們為何不願啊?」
段鴻面色擰巴,神色古怪的看著面前這一群沉默的少年。
「……」
「都不說話,好哇!李僉事!」
「在,在,屬下在。」
突然一聲暴喝,驚的一旁的李林抖了一抖。
「你……」
「屬下已有家室,陪伴公主實在不妥,還望同知再作考慮。」
李林速度奇快,不等段鴻看過來便跪在了地上......
「……怕什麼,起來,我就是想問問,咱們這鎮扶司里尚未婚配又體貌具佳的都找過來了嗎?」
伸手扶起單膝著地的李林,段鴻面帶憂愁的問,聲音也溫和了許多。
「都到了,總共三十二位,不過說起未婚的,倒是還有一位。」
「哪個?」
段鴻似是抓到救命稻草般面上帶喜,眼睛里也出了光彩。
「大前年招進來的陸仵作,雖說年紀是大了點兒,不過好在為人實誠又盡心,樣貌嘛……也還行。」
「你說的是那個三十有五的老光棍?」
「哎?唉,也不要這樣說嘛,別人聽到容易影響交情。」
「哼,什麼為人實誠盡心,不過是個一心只知驗屍的老東西罷了,也就我還看的起他,和他作朋友。」
段鴻輕哼一聲,眼中帶起些許無語之色。
「那……不如在場三十二人由同知定奪,或者可抽籤,誰抽到便由誰去。」
「嗯,這倒是個好法子。這事兒交給你辦。」
「屬下遵命。」
見事情解決,段鴻眉頭一舒,便揚著袖子去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