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雙雙被罰
「公主總算是作了件人……」
「不過,不能跳舞,舞個劍總是行吧?」
周止末心裡一松,剛壓著嘴角,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語氣傳音,不過「事」字還未說完,公主就又出了幺蛾子。
「這……這倒是可以。」
魏公公稍一頓,毫不猶豫的說道。聲音一如往常般尖細。
聽到這話,段亦不禁眉頭一皺,看看周止末,也是如此。
坊間傳言,錦衣衛的刀出了鞘,可是要見血的,雖說實況不如傳言般嚴厲,但綉春刀總是不可以用來舞劍的。
「愣著幹什麼?父皇不是讓你們聽我差遣么?舞個劍就這麼為難了?」
見段亦二人站著不動,公主本在嗑瓜子的手立馬拍上了放著點心的小桌子,可憐了顏色精緻的糕點,未被品嘗,就散落一地。
「公主,錦衣衛的刀只為公事出。」
段亦抱拳行禮,動作卻並未大動,更別說是以刀舞劍。
「狗奴才,本公主的話都不聽了是吧!本公主踹死你們」
果然,段亦話未完,公主已經暴怒,掀了旁邊僅剩的一盤子小點心,打算抬腳踹人,只不過……用來踹人的是打著繃帶的腳。
「啊~」
事情不出所料,公主的腿傷次日便加重了。
「說說怎麼回事?」
皇帝臉色凝重,盯著仍是梨花帶雨的公主。
「父皇,都怪他們,他們……」
「魏公公,朕讓你來說。」
許是皇帝臉上表情太過嚴厲,魏公公被驚的抖了一下,公主也抽抽搭搭住了聲。
「聖上,公主,公主今日是淘了些,不過也怪老奴,是老奴沒有及時提醒段公子與周公子,才惹著了公主。」
「段亦,你說」
皇帝並未理會還在跪著的魏公公,反而看向了立著的段亦。
「臣知罪。」
段亦單漆跪地,以刀作柄。
「嗯!行了行了,朕可不想聽你們互攬罪責,起來吧!」
剛才還一臉嚴肅的皇帝,忽的伸手揉了揉眉頭,一臉無奈。
「公主任性,叫你們看住,往後再出什麼事,一併照罰。行了,朕乏了,先去休息了。」
說完,皇帝便起身就走,也沒看一臉震驚,尤帶淚花的公主。
「這,就沒了?……父皇變了,父皇以前都是最疼我的。」
許是被父皇的態度終於驚到了,秋月一時只獃獃的望著門口,一滴淚掛在臉上,將落不落,稍顯滑稽。
公主受了傷,還是因為打人受了傷,那麼被打的那個人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責任,於是,段亦這個月的月錢沒有了,懲罰措施是段鴻親自宣布的。
「作為錦衣衛,沒有完美的完成任務,屬實給我們鎮撫司丟人,這個月的月錢就別要了。」
「……」
「啊!真狠啊!自家親兄弟都下手。」
「就是啊!同知還是人嗎?」
「這也不是亦兄弟的錯啊!要罰也是罰公主。」
「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這個月月錢不想要了?」
一時間,底下私語紛飛,各種複雜的眼神兒都齊齊飄向段同知。
段同知眉頭一皺,緩緩開口。
「段亦,去一下後堂,你嫂嫂找你」
「是」
對於月錢,段亦倒是沒什麼想法,畢竟他還有個賢惠又溫柔的嫂嫂。
「亦兒,來來來,過來嫂嫂這裡,嫂嫂有話對你說。」
「嫂嫂你說。」
段亦一面坐下,一面看嫂嫂在袖子里掏著什麼。
「這兒是一點零碎銀子,你哥哥說你這個月被扣了月錢,特地囑咐我的。」
「謝謝嫂嫂。」
段亦也不作推辭,順手拿了就塞在腰間,動作嫻熟,可見,這樣的事不是一回兩回了。
「若是不夠,你儘管給嫂嫂說就是。」
「嗯,好,勞煩嫂嫂了」
「哪裡的話,一家人,況且亦兒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不用這樣客氣。」
「亦兒知道了嫂嫂。」
「好了,嫂嫂知道你們忙,去忙吧!」
說起嫂嫂,段亦四歲那年便有了如今的嫂嫂,那年,嫂嫂正好十六,初為人婦,也不算作大人,但偏偏嫂嫂是個及盡溫柔又喜孩子之人,於是,段亦便在嫂嫂的看護下,一路長到了十六。
「段亦兄,今日感覺如何呀?若是往後喝酒錢不夠了,儘管對哥們講一聲便是。」
見段亦回來,湊在一起的兄弟立馬吆喝了起來,顛了顛手裡剛發的月錢。
見此,段亦不禁默默拿出了腰間鼓囊囊的荷包,也在手裡顛了顛。
「……」
「嘿,怎麼忘了這回事兒。」
一瞬間的沉默之後,大家紛紛語氣不甘的轉回身喝起了茶。
「就是,有份好差事,不如有個好嫂嫂啊!」
「那可不」
段亦出聲附和。
「嘖,亦兄你這就……過分了啊!」
錦衣衛,素以無情嚴厲出名,突然有人因被公主追打而扣月錢的事,倒是取笑了好久,以至於多年後,兄弟相聚,有人提及,大家仍能舉杯大笑。
至於公主的名聲,自此,也便是更下了一層樓。
此事過後,或許是受了重創的緣故,公主生了場大病,也安穩了許多,再見,便是一月之後了。
「公主大病初癒,皇上宣段公子與周公子前去照料。」
一日,桃花開的正好,大家都覺得日子有點兒無聊時,魏公公就又來了。
「公主病好了?」
周止末不禁皺起眉頭,靈魂發問。
「不禁病好了,腿也好了,以後呀,二位可要謹慎些,莫要惹公主生氣了。」
魏公公一甩掉在肩頭的桃花瓣,指著段亦和周止末說道。
「怎麼樣,好日子又要來了,心情如何?」
不待魏公公走遠,便有同僚飛奔過來搭著周止末的肩膀,幸災樂禍的笑。
「看來鎮撫司還是太閑了。」
周止末仰天長嘆了一聲,表情憂傷。段亦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看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