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碧梧魔宮17霓虹

第136章 碧梧魔宮17霓虹

「轟——!」

爆炸聲在不遠處炸響,小蛾子被嚇得縮了下爪,飛雪瞬間閃身過去一把將小蛾子揪離空中的蝴蝶。

霓虹也被嚇得朝這邊看來,卻看見了飛雪白髮白衣的熟悉身影,頓時想起了七長老的話,立刻跳了起來一邊喊著救命一邊朝溪水對面的樹林跑去。

飛雪自是顧不得管霓虹,遠遠和公子星舒對視一眼,便一起準備趕緊離開此地。然而此時溪水對面的林中卻傳來了霓虹悲傷而驚恐地大喊:「任師兄!啊!」

並在同時,林中出現了嘹亮尖銳的鳴叫。

這尚是在此地聽見的第一聲動物的叫聲,一聲過後,飛雪和公子星舒都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從對面的林中就已衝出了一隻滿頭是血的怪鳥。

怪鳥眼睛大脖子短,嘴巴又寬又大像個鴨,身子圓滾滾地卻好像沒有翅膀,身下光有兩條又粗又有力的長腿和巨爪,跑起來時顯得兇猛無比,頭頂著霓虹一路摧枯拉朽摧毀了面前阻攔的小樹,來到空地時頭猛地一揚,霓虹整個人就如同炮彈一樣被彈飛。

怪鳥甩飛頭上的人後似乎異常憤怒,緊接又著看見了飛雪和公子星舒,便對著飛雪所在的石頭怪叫一聲,兩隻長有力的腿在地上抓了抓作勢就要衝過來。

公子星舒見狀立刻做出反應,直接上前去與怪鳥纏鬥在一起,生怕這莽撞怪鳥衝過來撞了蝴蝶。

而這一刻飛雪眼見霓虹的頭就要撞到腳下石頭的遺迹,只好出手以一陣掌風阻了阻,最終霓虹整個人後背著石貫在牆上,又軟倒在地上昏了。

周圍臭味加劇,蝴蝶正越來越多,飛雪心道不妙,將小蛾子塞進衣領后一把扛起霓虹朝著公子星舒跑去。

【血殿要來人了,讓我來吃了這鳥,你先帶著霓虹躲一躲!】

識海中傳聲后,公子星舒十分默契地接過了霓虹,飛雪就在溪邊放出了一團白霧,厚重的白霧一下就將被打趴在地的整隻怪鳥圍了起來,連著後邊的樹林一起擋住了。

很快,一道灰白的煙霧就在漫天藍色蝴蝶中來到了此地,煙霧停頓片刻,從中踏出一雙白如瑩玉的腳,緩緩踩在了石頭上。

隨後,一個瘦削,稍矮的蒙面人從灰白煙霧裡出現。

來人不僅輕紗蒙面,渾身上下還被深藍色的布料裹得嚴實,兜帽外有幾綹銀白的髮絲,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則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紅色,沉默地注視著溪水邊的一團白霧。

蒙面人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和探究,根本不著急走,但也十分謹慎地沒有靠近飛雪的白霧,飛雪吃完了怪鳥后發現這人似乎在等他,不禁心裡也生出些好奇。

於是飛雪操控著白霧傾泄而下,現出面目,並朝著那人看了過去,冷冷地問。

「看什麼。」

蒙面人的眼神上下掃過飛雪,卻不說話。

周圍全是蝴蝶,飛雪操控著腳下的霧氣待定,以便可以快速在蝴蝶朝他飛過來時提前將蝴蝶吞噬了,而此時站在石頭上的啞巴身邊又出現了一個人。

來人是個身材臉型都很成熟漂亮的女修,一襲紅衣清涼而張揚,半張臉上爬了黑色的魔紋,對著站在石頭上的人半跪下后小聲地彙報:「聖子,那邊是個落單的正道修士,已經被炸碎了。」

聖子?飛雪聽到了對話,一下想起來了。

【來人恐怕血殿聖子,飛雪,他修為或許不如你我,但能別打就別打。】公子星舒就在身後的林間並未遠去,飛雪瞭然,決定先試探一下這個血殿聖子的意圖,於是露出個十分厭惡的表情,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後主動開口。

「你的蝴蝶可甚是難聞。」飛雪說:「我不想吃你,太噁心了,要麼你滾遠點,要麼我走。」

「等等,幻獸。」那個人終於開口,出聲時還是少年清朗略有些幼稚的嗓音:「我不能殺你,但你要先答應我個條件。」

沒想到血殿聖子居然清楚我的底細……飛雪原本已是想走了,但聽完聖子的話反而奇怪了起來,轉身詢問:「『不能殺我』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

「你答應我,你從沒見過我,見到雲沉也必須這麼說。」石頭上的聖子卻根本不回答,自說自話:「我也幫你保守秘密。」

「我何須要你保守秘……」飛雪剛想反駁,卻感覺到了生子那淺紅色的眼睛盯盯看著地方在自己的脖間——那裡已經沒有了項圈。

飛雪這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方聖子見飛雪默認了,反而先轉身,重新化作一道灰白的霧氣,帶著漫天的蝴蝶消失在視野里。

飛雪:「……」

這番遭遇不論開始和結束都挺突然的,直到所有臭味全部消失,飛雪才轉身沿著被怪鳥闖開的小路進到了林間,不過走了幾十步后,就看見了一團像是被什麼重物反覆踐踏過的肉泥,從沾血的衣服上看是任癸的。

公子星舒站的離那團肉十多米遠,腳邊地上躺著霓虹,見到飛雪回來后鬆了口氣。

問題太多,飛雪感覺腦子裡一團亂,公子星舒看飛雪臉色不好,上前兩步把飛雪擁進懷裡摸摸頭,然後輕聲道:「沒事,我猜所有的事情的答案都會在那道圓形門前揭曉,我們儘快過去……」

「很奇怪,聖子居然知道我的身份。」飛雪卻十分不安:「倒霉,如果聖子先去告密,雲沉不再信我,我就無法再回到島上了。」

公子星舒想了想后說:「只能賭他說的話是真的了,不過我猜應該是真的,還記得來時一路很多靈草嗎?」

經公子星舒一體點,飛雪終於反應過來了,驚訝道:「難道傳言里血殿所謂的聖……」

「噓——」公子星舒手指輕輕抵住飛雪的唇,面具后的眼睛里閃過一點狡黠的光,好看的唇角勾起,低聲輕輕一笑。

飛雪十分心動地想,戴著面具的公子也很好看,要不是環境不對,他真的很想親公子星舒一口。

公子星舒彷彿知道在飛雪在想什麼,忽然一手將面具向上半抬起,然後低頭彎腰,在飛雪嘴上落下一個吻。

飛雪:「!!!」

「放她在這裡不行。」公子星舒親完後面具放了下來,指了指腳下的霓虹,說道:「飛雪,你能變個高一點的女修嗎?最好颯爽一點……嗯,好看的也行,然後按我說的做,我們帶著她一起走。」

飛雪頓了頓才接話:「……哦。你想做什麼?」

公子星舒見飛雪十分吃醋的細微表情,笑著揉了揉飛雪的頭:「是我師兄喜歡她,你幫我個忙。」

飛雪滿意了。

……

霓虹做了個噩夢驚醒,頭頂是夜空,慌亂地左右看,看見篝火邊戴著面具的風輝。

沒想到一睜開眼看見的是非人的風輝,霓虹頓時打了個顫,腦子裡混亂地想不對,風輝沒死?那,那個要吃人的白髮化形妖獸呢?去哪裡了?風輝又怎麼會在?

霓虹不太敢說話,這時候身後響起個女聲來,輕柔地問:「終於醒了,做噩夢了?別怕,我們很安全。」

於是霓虹轉頭,看見個十分漂亮的女修。

女修一頭髮著銀光的白髮,在頭上挽了個簡單輕便的髮型,頭戴著銀制發冠,一身月牙白男裝,但腰帶上做了裝飾,靛青的長流蘇十分好看地垂在下擺處。

然而最令霓虹發愣的,還是女修長著一張美艷的臉,紅唇高鼻,明藍色的眼睛……

「我叫雲藍,是個幻術師,是被朋友私下請來幫忙的。中途不小心和夥伴走散了,不過倒巧,竟遇到了這位戴面具的道友在和一隻怪鳥打架,然後我眼睛一瞥,忽然發現你倒在一邊……」

雲藍友好地說道。

霓虹看著雲藍笑,臉紅了紅,還是起身來鄭重地對著雲藍行禮,說:「我叫霓虹,多謝雲姐姐救命之恩……還有風輝,道友。」霓虹咽了口唾沫,雖然依然有點怕,但還是對著風輝也說了聲謝謝。

霓虹只昏過去半日,接下來的兩日三個人都在一起行動,雲藍像個十分溫柔體貼且厲害的大姐姐,風輝雖一路沉默寡言,但不論分辨正確的路,還是打怪鳥打魔修時都十分輕鬆,顯得非常靠譜有安全嘎,霓虹跟在兩人旁邊一路走,甚至還有空閑采點靈草,比和任癸一起走時簡直天差地別。

霓虹和雲藍的關係迅速拉近,稱呼從道友喊到姐姐,但與之相反的是霓虹不知為何一直盡量避免和風輝接觸,並保持著距離。

這天夜晚,三人找了個地方原地休息。

風輝沉靜地坐著沒說話,隔著篝火而坐的霓虹抿唇,局促地玩著手上的一片葉子,她帶來的風行雁全死了,此時夜深人靜,霓虹想到未來,眼神中透出無措和茫然。

按照她們現在的路程距離圓形門最多半日的距離,風輝沿路留了雲天宗的符號指路,並建議今夜大家都別睡,試試能否等到同道或者大部隊匯合。

雲藍終於回來了,對風輝說:「我已按照你的想法在周圍設置了幻陣,若來者不善就啟動,能困得魔修一時半刻。」

「有勞。」

霓虹安心地聽著兩人的對話,這時候雲藍卻在她身邊坐下,屬於女子的清香味飄入鼻尖,令她有些緊張的肌肉終於放鬆下來。

「姐姐你真厲害。」霓虹崇拜地拉過雲藍的手捂著,雲藍的手總是冰冰涼,霓虹本身實力不高,幫不上什麼忙,只好經常幫雲藍捂捂手表達感激。

「妄自菲薄,姐姐不過在幻術一道上懂些粗淺皮毛,妖獸靈獸上的知識可遠不及你博學。」雲藍對著霓虹盈盈一笑,霓虹獃獃看著,反應過來后忍不住紅了臉。

這一路上除了怪鳥還遇上了其他的鳥類,霓虹每每看一眼就能說出名字和特點,因此風輝在出手后能更快更利落地解決這些妖獸,充分展現出了她的價值。

「對了,我心裡一直還有一個疑惑。」雲藍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了,就說道:「我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同樣是白頭髮的人飛走了,那是誰?」

霓虹回憶了一下,露出了警惕地神情,眼神在雲藍和風輝之間一個來回后小聲回:「我……那時候昏了,或許風道友知道?你怎麼來問我,不問風道友?」

風輝顯然是聽得見的,朝著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沒說話。

雲藍於是大了膽子,乾脆也不壓著聲音了,以正常的聲調直說到:「我當然早就問了呀,其實第一天我就問了,但風道友不想告訴我,我就沒放在心上,今日忽然想起來了就問問你嘛,所以那到底是誰?怎麼神神秘秘的,不是你們的夥伴,是敵人?」

霓虹神色鬆懈下來連連搖頭,面對雲藍的不斷追問,猶豫了好一會兒后才說:「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個吃人的化形……大妖獸,它出現的時候我們逃了,風道友……」

霓虹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說了,最後只得道:「風道友,你沒事真好。「

「沒關係,那個妖獸十分危險,你們留下也幫不上忙,七長老讓你們逃走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風輝終於說話了,語調十分平靜,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也並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世上竟還有妹妹不知道的妖獸嗎?」雲藍驚訝。

「當然,譬如修士比較難去的海里,或者數量稀少的異獸這些,如果連見過的人都沒有,又怎麼能了解它們?」

霓虹對著雲藍大方承認了,可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見風輝現在態度似乎也很友好,不禁大了膽子主動對風輝開口到:「風道友,那……那隻妖獸究竟是什麼?我從小跟著師父接觸各州各陸的靈獸,卻真的沒認出那是個什麼大妖獸。

「他不會說的。」雲藍似乎翻了個白眼。

風輝看向雲藍,雲藍沖他瞪眼,霓虹拉了拉雲藍的衣服:「雲姐姐,沒關係,風道友不想說就不說了,你別惹他生了氣……」

「生氣又如何?」雲藍問。

在霓虹有些後悔的目光下,風輝卻十分自然地開口:「因為雲天宗內傳,蛟獸生性兇惡,喜食人,就算成為宗主之徒誠信向善,也會有人擔心某一天某一刻蛟獸失去了神智攻擊自己人,所以雲天宗人人都對我避之不及。」

「這是什麼道理。人不一樣會發瘋,怎麼不防著人呢?」雲藍對此做法略有些嗤之以鼻,霓虹聽的有些尷尬,卻不想雲藍還扭頭對著她問:「你不會……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特別怕風道友吧,他人挺好的啊。」

霓虹看著雲藍的眼睛,不想看到裡面露出失望的神情,急忙解釋:「我不是,我倒沒有這麼想,世間靈獸都有自己的性格,了解后自然就知道該如何相處,但我避著風道友其實……是因為我師父!」

這下風輝感覺十分意外,然後就見霓虹十分苦惱地小聲念叨:「……完了,師父不讓我說的……」

風輝的眼神變了,看了雲藍一眼,雲藍正莫名其妙,身邊的霓虹卻似乎破罐子破摔了,將手上的樹葉甩了開,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直接道:「算了,今日索性說明,是我師父告訴我說,風道友你日後定要與魔尊有牽扯,才叫我盡量不要與你結了關係的。師父待我好,我自然聽她的話,不過……我認識你快百年了,也從未見你與魔族攀扯不清過,都是和妖……咳咳,總之,你和雲姐姐都是好人,對不起!」

霓虹說完,對著風輝誠懇地行了個禮道歉。

風輝擺手,沖雲藍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雲藍會意,趕緊拉了霓虹重新坐下。

「你師父就只說了我會和魔尊有牽扯,沒告訴你緣由?」風輝問。

「沒有啊。」霓虹說完心底話,感覺輕鬆了不少,被問到后反而茫然地說:「我猜是不是去找哪個星機閣的卜了一卦,就只有這句叮囑,沒其他話了……所以我一直糾結該不該信。現在看來……」

「你還是相信為妙。」風輝淡淡地接話,把霓虹剛鼓起的勇氣又一下子戳破了,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兒了下去。

【她的師父,就是傳授我蛟龍知識的御獸宗長老,居然沒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

飛雪聽到識海里公子星舒對他傳話,語氣里有些微複雜的情緒。

【她可不太容易保守住秘密。】飛雪先表示出了十分地理解,然後接話道【你看,這女人太單純太好騙了,其實她師父還挺為她考慮的。】

場面有些沉默,霓虹奇怪地左右看看,提問:「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對了,風道友,我感覺你是知道那白髮金眼睛的化形妖獸的,不如你給我講講?」

說完,霓虹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情。

風輝:「……」

飛雪不禁感嘆道【我都有點不忍心再騙她了。】

公子星舒似乎笑了一下,對飛雪傳音道【有些謊言是善意的,因為有些人真的很笨。你既對她還算有好感,不如幫她跳出月錦給她挖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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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獸飛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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