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往事五:構陷
扎哈里又轉眸看了看耶福克熙和吉爾京,心裡盤算著老三和小妹都不情不義了,他身為長子更不能丟了額娘的臉。
他抬眸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道:「阿瑪,孩兒也與此事無關。
其實三弟和小妹也可以為孩兒做個證明的,孩兒並不是最先離開射場的,也更加不是第一個到涼亭的。
是不是啊?各位兄弟們?」
「大哥你……」
老二耶福克熙一個沒忍住,喊出了聲。
不過注意到阿瑪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后,立刻改了口說道:
「大哥你的確是無辜的,這個我們都知道的。所以,阿瑪,要相信大哥的話啊!」
這才不是他的真心話呢!
當初明明是他扎哈里主動找他計謀,以這種辦法把白亦這個小野種給解決了,現在倒好!
白亦沒死掉,自己還惹來了麻煩!
這個時候,他們竟然都各自撇清了關係。
特別是扎哈里,竟然還面帶微笑的用眼神威脅他!
可惡!
「既然他們都不是,那你和老四,到底誰做的呢?」
雅哈赤端坐在床邊,氣定神閑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耶福克熙即刻啞然了。
他怯懦地低下可方才氣勢如虹的頭,眸光偷偷地看著老四吉爾京。
他是庶子,雖然排位老二,可是地位並不如老四。
如果他這個時候出來承認是自己射箭射傷了白亦,那麼阿瑪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阿瑪一向就重視白亦這個小畜生,更甚至超過對他們幾個親生孩子的重視。
當初他騎馬摔傷,阿瑪也都是簡單的問了一下。
可是白亦受傷,他竟然在這裡守了幾個時辰了,這都不算什麼,竟然讓他們五個一起在這裡跪了幾個時辰。
他的腿簡直快要斷了,根本不能挪動分毫。
沒知道結果就這麼憤怒了,若是知道了,他這輩子全是栽到白亦手裡了,有可能還會連累到母親。
耶福克熙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恍惚著眼神抬起來頭。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是……阿瑪,孩兒真的說不出口。大家都是兄弟手足。
如果要怪罪的話,我們幾個一起受懲罰吧!」
哼!都想推脫責任,他才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呢!
既然要受罰,大家一起承擔好了。
耶福克熙的心裡小算盤打得啪啪響,臉上卻擺出了一副左右為難,大義凜然的樣子。
吉爾京有些不解地看了眼耶福克熙,又看了看其他同樣驚訝的哥哥們,抿著唇沒有說話。
「老二!你什麼意思,這根本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你說得倒是輕鬆。
一人有錯一人承擔,憑什麼大家一起陪著受罰!」
扎哈里立刻就不同意了。
他的脾氣也很火爆,一點不顧雅哈赤的臉色,指著耶福克熙就指責了起來。
「二哥,你這樣就不厚道了。平時怎麼沒有看出來,二哥竟然是如此有心眼之人呢?
我和大哥的意見一樣,誰做的誰站出來,別連累了其他人。
按照家規,杖責五十,再罰跪佛堂三天不給進食。我一個女兒身,可受不了這等苦頭!」
佛拉娜直接將頭上的一根釵子拔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往耶福克熙的頭上砸去。
那雙明眸里泛著濃濃的怒意。
這家法他們男孩子都受不了,她一個女孩子更不行了。
她要是受了罰,把哪裡給打壞了,額娘會心疼死的,而且以後怎麼嫁人啊!
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垃圾,一點點都不值當!
白亦也更不配!
「啊!你做什麼?小妹,大家都是手足,你這樣說不好吧?
阿瑪不是一直教導咱們幾個要共同進退嗎?難道現在一個人犯錯了,大家就不能出來一起分擔嗎?」
耶福克熙揉了揉頭上被髮釵劃破的地方,翻了一個白眼,微微瞥過頭對佛拉娜冷言冷語道。
這個該死的佛拉娜,平時也沒少欺壓他。
當著阿瑪的面竟然敢對他出手,真是膽大包天。
「二哥,阿瑪的確是教導過咱們手足要共同進退,可是這共同進退可不是放在這個問題上的。
一個人犯了錯,沒有理由讓大家一起陪著受罰的。那樣那個人怎麼會長記性,受教訓呢!
您說是不是啊?阿瑪。」
老三雅索卡生性腹黑,若是耍計謀,其他幾個人當真比不過他。
他的野心也大,但是卻從不表現出來,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對任何事情都無欲無求的清高做派。
這一切都是他的額娘,也就是側福晉一手教導他的。
側福晉雖然在府上默默無聞,出風頭的次數還比不上一個填房的,加上福晉一直防範著她,處處壓制。
可就是這樣艱難的生活圈子裡,側福晉帶著雅索卡依舊過得風生水起。
她知道怎麼樣才可以吸引一個男人的注意力,更知道什麼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有時候這種與世無爭的做派,反而比那些你爭我奪,勾心鬥角的的行為,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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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這個情況,雅索卡說什麼都不會後退的!他若是被牽扯進去,他這一輩子的前程便算是毀了。
阿瑪生性剛爆,若有絲毫不入他的眼,那便永遠都入不了了。
「都夠了!」
雅哈赤被他們幾個孩子吵得頭疼,拇指上的扳指也在不經意間被捏碎。
他冷睨著他們幾個,身子稍微前傾,將目光停在了老四吉爾京的身上。
「老四,你平時最為誠實老實。告訴阿瑪,是誰傷了白亦?
否則,你們所有人都逃不了家法。白亦躺多久,阿瑪就可以讓你們陪著躺多久。」
從頭至尾都跪的筆直,不聲不語的異常安靜,即使剩下的幾個人已經爭得頭破血流。
他也不過將眼神停在床上的白亦身上,看著白亦醒過來,心裡懸著的那口氣也吐了出來。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這時他只感覺自己好有成就感,並沒有聽見雅哈赤在和他說話。
「老四,阿瑪問你話呢?」
耶福克熙距離吉爾京跪得最近,他使勁得擰了下吉爾京的胳膊,面帶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那雙眼睛里透露著奸狠,並且有一絲威脅。
老四吉爾京是他們幾個當中最傻的一個,也是最好欺負的一個。
整天像一個跟屁蟲似的跟在他們身後,今日之事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若是他敢把自己出賣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福晉的孩子又怎麼了?大的惹不起,捏一隻小的,還是輕而易舉的。
「嘶——」
吉爾京將胳膊猛地從耶福克熙的手裡魔爪里抽了出來。
疼得他捂住胳膊不停地倒吸冷氣。
耶福克熙擰得正是他的左胳膊,上面被白亦咬開了一塊皮肉,老大夫可是才將他傷口包紮了不久。
原本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經過外力刺激,迅速的滲出了大量的血跡,浸透褂袖,一片緋紅。
「老四,你這是怎麼了?」
雅哈赤看見吉爾京的反常后,眼神很犀利地捕捉到了他胳膊上的血跡。
不禁蹙眉詢問道。
「回阿瑪,這是……這是……是……」
吉爾京猶豫了,他要不要說出來這是白亦咬的呢?
如果讓額娘知道自己因為幫白亦而把自己傷成這樣,估計以後也不會善待白亦了。
吉爾京為難地看著雅哈赤,焦灼不安。
白亦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若是被額娘抓住了,他早上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正是吉爾京的猶豫不決,卻讓耶福克熙抓住了機會。
他趁雅哈赤把注意力放在吉爾京身上的時候,轉過頭給大阿哥扎哈里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等扎哈里回復他,耶福克熙突然露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他哀嘆道:「我就說大家一起出來承擔責任吧!現在阿瑪知道是四弟傷了白亦了。
四弟還那麼小,怎麼受得住家法責罰,你們……真讓我沒話說了!」
耶福克熙的聲音很大,一直迴響在雅哈赤的耳邊。
他看見雅哈赤的臉色從關心變成憤怒的時候,唇角輕微上揚,一把擋在了吉爾京的面前。
大義凜然地說道:「阿瑪!四弟還小,難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
您平時太寵愛白亦了,心生妒忌之意,迷糊了。
估計四弟也是一時衝動,才做了傷害白亦的傻事。如果要懲罰的話,加上孩兒一個吧!」
吉爾京瞬間懵了,護住胳膊的手也放了下來,一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表情看著擋在面前的耶福克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