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後續之事(一)
我的車子在颶風中變成了一坨廢鐵,我和蛋蛋在一堆廢墟中收拾出了些行李和貴重物品,便帶著一家老小,坐上梅家的保姆車去了J城。
這次損失慘重,還有諸多後續問題解決,溫姐姐和彥祖哥並沒有回去,而是和我們一起來到我和溫也的新房,商量後面的事情。
來之前我給老爸打了電話,我們一行人到達別墅的時候,他已經和保姆阿姨準備好了一桌子菜,爐子上還熬著中藥。
此時已經凌晨三點多鐘,大家忙活了一下午和晚上,早就餓了。
妘素嫌麻煩直接上了三樓,紅姐撿了幾樣菜便上去伺候,蛋蛋準備端葯時,老爸制止了他:「我來吧。」
蛋蛋看向我,用眼神詢問我的意見。
「讓老爸送吧。」
倆人遲早要說開,都五十知天命的年紀了,老爸得認清現實,給自己二十多年的單相思畫上一個句號。
我讓溫也先去洗澡換身衣服,他比我們任何人都狼狽。
太姥姥只吃了幾口,便被保姆阿姨攙扶著在一樓的空卧室睡下,剩下我和溫姐姐彥祖哥暢聊無阻。
我先是感謝溫姐姐送給我和溫也的新房很好,誇她有眼光,裝修風格我也很滿意。
又說到村裡四合院重建,太姥姥在村子里生活了幾十年,那裡承載了她大部分的回憶,老人又戀舊,她之前明確說過死也要死在那裡,所以無論如何四合院都要重新建起來。
恰好我和溫也對小院子更有感情,正好藉此機會翻修下。
最後說到村裡賠償的事。
我撓了撓頭,在手機備忘錄上打下一串數字:「村裡的賠償我來出,但不能讓村民知道是我出的錢,最好以官方的渠道將補償直接撥給村裡。」
「嚯,小麥你發達了?說話這麼有底氣?每家最少賠償十萬到二十萬,最多的五十萬,你們村有多少戶?這得賠多少錢?」彥祖哥瞪大眼看向我。
我將在唐頌那裡有一個多億投資的由來簡單講了下,捂著額頭說道:「我粗算了下,大概需要五千萬,反正是不義之財,不夠我再添吧。」
溫姐姐點頭道:「斗米恩升米仇,小麥你背地捐款這麼做沒問題,上面應該也會撥下部分款項,畢竟燭龍造成的損失在常人眼裡是極端天氣災害,到時候你暗中把錢……」
「暖妹子,你難道不知道層層盤剝?這錢到了底層官員手裡,最後分發到村民手裡還剩幾個子?」彥祖哥啃著可樂雞翅,打斷她說道。
「對,錢我可以出,但不能進了無關緊要的人兜里。」我看向溫姐姐,問道,「溫姐姐,你不是有關部門的秘密職員嗎,可以想想辦法嗎?」
她蹙眉道:「我所在的部門只是處理全國的怪異狂邪棘手案件,管不到民生問題啊……」
「你們部門管不到,可有位大佬能管啊。」彥祖哥看向我時,壞笑挑眉,「小麥,這事你甭操心,讓溫姐姐幫你解決。」
我咬著筷子,看他倆眼神交流了幾秒,立馬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好,捐款渠道這事我來解決。」溫姐姐掏出手機,划拉了兩下,像是在給人發信息。
她放下手機看向我說道:「小麥,這兩天會有人來和你協商這件事,你想好怎麼說,畢竟這牽扯到巫族的秘密,你看看有哪些要隱瞞的,我可以從中幫你打掩護。」
「我能怎麼說,實話實說唄,我沒有替巫族保管秘密的義務啊。」我突然意識到不對,試探地問道,「溫姐姐,你說的這人是哪位大佬?我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彥祖哥嘿嘿壞笑:「來了你就知道,反正是自己人,你想實話實說就實話實說,只要錢能到位,一切都好說。」
「肯定能到位,我明天給我朋友打電話,讓他把錢準備好。」
這時溫也從樓上下來,他穿了身我從太姥姥家拿來的毛絨睡衣,和我的是情侶款。
他頭髮上還掛著水珠,我從樓下衛生間拿了條幹凈的毛巾,讓他坐在餐桌前,給他擦頭。
見有好多被雷劈焦的頭髮,我心疼道:「等下給你修一下。」
「嗯,先坐下吃飯。」他把我拉到身側坐下。
溫姐姐撐著下巴看著我倆,笑眯眯道:「哇,小麥,你倆現在好像在演偶像劇,郎才女貌,嘿嘿,好甜啊……對了,明塵有沒有為難你倆?」
我拿起筷子,邊吃飯邊將從陣圖中出來后與府君大人的對話講了一遍。
溫姐姐聽得津津有味,聽到後面,她吃驚地張大嘴,豎起大拇指,笑道:「我已經腦補出明塵剛才的表情,哈哈哈……小麥,你好厲害,就是要這麼懟嘛,否則這些仙家尊神的心思誰猜的透。」
見她笑地很開心,我心中忍不住暗想,這絕對是親兩口子。
「溫姐姐,府君大人要我點撥溫也,我該怎麼做?」
她與府君大人之間的感情早就不同於兒女私情,我覺得他倆即使多少年不見,感情都不會淡,所以我想聽聽她怎麼說。
溫姐姐收斂了笑容,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看著我倆:「小麥,我沒辦法教你如何做,因為每個人和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我能說的是,你們兩個只要做到一條心,相信彼此,夫妻之間的小吵小鬧不要影響到心智,更不要生出仇恨、憎惡這樣的負面情緒,早晚有一天,你們兩人都會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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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鍊得道者是可以有道侶的,可很多證道大多都斬斷情緣,大抵因為情之一字,會讓人變得更好,也會讓人變得醜陋恐怖,這麼美麗且有毒不可控的東西很容易擾亂道心,所以大多修鍊者寧願孤家寡人,也不願沾染情。」
「可除了三清六御這樣的尊神,世間誰又跳脫出情之一字?」溫姐姐感慨道,「只要用了情難免會神傷,在一段感情里,永遠心思清明、洒脫豁達就是一種境界。」
「小麥,溫也,心有掛礙並非壞事,愛情不就這樣嗎?只要不讓情令自己變成恐怖的怪物……」
溫姐姐歪了歪腦袋,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倆:「我嘴有點笨,不知道這樣說,你們懂不懂?」
我很認真地在聽,有些我還不能完全消化,點頭道:「大概意思我懂了,只是做起來好像有點難度……」
彥祖哥用紙巾擦了擦嘴,喝著茶水,淡淡道:「情劫也是心劫,仙家尊神早已化小愛變大愛,垂憐眾生萬物,與我們的心境不是一個層次,府君大人確實心繫小娘娘,但並非痴纏,假如哪天他倆之間真出什麼感情問題,小娘娘一哭二鬧三上吊,府君大人也會雲淡風輕地收拾她的。」
溫姐姐拍了一下彥祖哥的手,哭笑不得:「我才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不打個比方嗎……小麥,溫也,暖妹子說的太複雜,不過總歸一句話,不能因為情亂了方寸、失了本心。」
「對對對。」溫姐姐連連點頭。
不因情亂了方寸、失了本心,不讓情令自己變成恐怖的怪物……
我從浴室里出來,直到給溫也整理頭髮,都一直在想這兩句話。
溫也安靜地坐在浴室的鏡子前,乖乖讓我剪頭髮,見我發愣,他單手抄過我的腰,將我從身後拉到身前,兩條大腿夾住我。
我后腰抵在洗手台,垂眸道:「怎麼了,還沒剪完。」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樂小麥,你在發什麼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將我手裡的頭髮扔到腦後,不滿地將兩隻胳膊撐在岩板上,面上有些氣憤。
眉心的紅痕被溫也用法力刻意壓制下去,我用拇指揉了揉他的額頭,嘆了口氣:「在想溫姐姐和彥祖哥他們說的話。」
「然後呢?」
「什麼然後?」我一愣,失笑,「然後就想到現在啊,怎麼啦?嫌我分心,給你剪的不好?」
確實不太好,有點狗啃的,可惜了這麼柔順烏黑的頭髮。
「要不明天去理髮店讓Tony老師剪一下吧。」我想繞過去看看整體效果,結果被他雙腿和兩條胳膊桎梏住不能動彈。
「樂小麥。」他有些不悅地夾著我的腿,「想不明白就不要刻意去想,日後你我定有頓悟的時候,現在你只是徒增煩惱。」
「誰說我沒想明白!」我抱著胳膊彈著手指,垂眸看他。
「那你說說。」溫也好整以暇地掀開眼皮。
我清了清嗓子,鄭重道:「溫也,我對你太過依賴,恨不得天天粘著你,日後,你我會有偶爾分開的時候,那時肯定不習慣,甚至難過,這樣牽腸掛肚的不好,我得向溫姐姐學習,自己強大起來……而且咱倆為愛鼓掌的頻率太高,色是刮骨刀,對你的身體和修行都不好,所以……」
「樂小麥,這就是你絞盡腦汁悟出來的?」溫也嘴唇微抿,眉目漆黑,「下面你想怎麼做?」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先放我出去,我再說。」
溫也直起腰,眯著眼看向我,抬了下下巴:「說吧。」
我倚在衛生間門口,笑眯眯道:「所以咱們以後不定時分、開、睡,今天你睡隔壁卧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