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局
「啊……」短暫的沉默之後，陳佳悅雙眼含淚，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道，「變態！變態！不可能！」
如此要求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確實堪比要了她的性命，更何況像陳佳悅這樣面容姣好，學習成績又好的女孩子，本就內心驕傲，更是將尊嚴看的重於一切，要她做出這樣的事，確實比殺了她更讓她難受。
話雖如此，但此時誰都明白，那個神秘的兇手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畢竟張龍的屍身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每個人心裡都知道，如果陳佳悅不遵照那人的要求行事，只怕幾分鐘后，這間教室里又會多出一個無頭屍體。
楚煜看了看地上張龍的屍身，又看向此時已經瀕臨崩潰的陳佳悅，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發生過的幾件事，心中隱隱有了一絲猜測，暗道：「老頭，我有個簡單的計劃。」
玄心真人點了點頭道：「你想怎麼做？」
「兇手大概率是在我的這些同學里了，剛才張龍死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楚煜沒有回答玄心真人的問題，反而反問了一句。
「有，剛才絕大多數人都驚慌失措，但有三個人十分冷靜，有一個就站在張龍的身邊。」玄心真人沉吟了一下道。
順著玄心真人所指的方向，楚煜一一看去，那三人都是男生，分別是學習委員李鶴，學霸宋川以及一個平日里不怎麼說話的何帆，而何帆正是玄心真人說的那個離張龍不遠的人，甚至於到現在他還站在張龍的屍體旁，面容依舊不見波瀾。
看到玄心真人指出的人里有何帆，楚煜對於自己的猜想又有了幾分把握，向何帆的方向使了個眼色道：「你幫我盯緊這幾個人，尤其是那個何帆。」
玄心真人點了點頭道：「你準備怎麼做？」
「這傢伙隱匿的功夫不錯，我要讓他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憤怒之下全力出手，才好看破他的偽裝。」
此時教室里最崩潰的人無疑就是陳佳悅，說是說尊嚴重於生命，可當真正面對生死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平靜面對。
看著已經屍橫當場的張龍，陳佳悅終於徹底崩潰，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一滴滴打在地上。
要知道身為班長，她的心理素質已經算是比較強大的了，剛才面對一幕幕驚變她都未曾落淚，此時直面死亡的恐懼讓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佳悅呆立在原地，眼眶中淚水滾滾滑落，而她平時的那幾個好閨蜜此時都躲得遠遠的，沒有一人上前哪怕攙扶她一下。
楚煜有心安慰她幾句，但他此時務必全神貫注等待時機，如果一擊不中讓那兇手察覺並且躲避起來，那必然後患無窮。
此時距離規定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兩分鐘，陳佳悅抬頭看了看，有心心一橫閉目等死，但她只覺得張龍已經擴散的瞳孔彷彿在死死地盯著她。
沒有一絲鮮血流出的屍體彷彿是個精美的雕塑般詭異可怖，那臨死前滿面的恐懼讓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輕易嘗試這死亡的滋味。
終於在只剩下一分鐘的時候，陳佳悅動了。
此時的她彷彿行屍走肉一般，一步步艱難地走到講台上，站定。
看著平日里朝夕相處的同學，陳佳悅忽然覺得他們都變得十分陌生，她站在講台上遲遲沒有任何動作，此時時間只剩下了半分鐘。
「嘎噠……嘎噠……」
清脆的馬蹄聲再次響起，所有人都知道意味著什麼，時間馬上到了，陳佳悅再不動手，時間一到，必然屍橫當場。
講台上，陳佳悅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同時也動手解開了自己衣服。教室里的暖氣一向十分暖和，陳佳悅的外衣都搭在椅子上，身上穿的並不多，身上的衣服很快便被褪去，只剩下了一點內衣。
雖然陳佳悅確實身材有致，面容姣好，但此時誰也沒心思關注這些，因為時間只剩下了十秒鐘。
馬蹄聲越響越急，陳佳悅徹底失神，機械地解開了自己的內衣。
眼看內衣緩緩滑落，春光即將乍泄之際，一道黑影倏地張開，將陳佳悅整個包在了其中。
眾人定睛再看時，陳佳悅身上已經披上了一件長款的羽絨衣將她緊緊地裹在其中，而在陳佳悅身旁，為他披上衣服的不是別人，正是楚煜。
此時，屏幕上倒計時也已經歸零，眼看陳佳悅此時裹得像個粽子一樣，別說脫光衣服，只怕比她平時穿的還要更嚴實一些，教室里眾人心中同時響起兩個字：
完了！
「嗬……嗬……」
不等眾人害怕，教室里忽然傳出一陣怪異的聲響，似乎是什麼人竭力的喘著粗氣。
「嘎噠……嘎噠……」
急促的馬蹄聲再次大作，半空中看不見蹤影的細沙再次飄灑而下，一道血紅色的刀光從天而降，帶著一道凌厲的風聲徑直劈向陳佳悅的頭頂。
「哼！」
楚煜冷哼一聲，適才張龍被殺時，一來太過突然，二來被人群阻隔，他來不及阻止，但這次他就站在陳佳悅的身邊，豈會再讓兇手得逞。
「啪……」
一陣短促的響聲彷彿是玻璃碎裂聲音，只見楚煜右手高舉，一把抓在了空中那道刺目的刀光上，下一瞬，那道刀光竟碎裂開來，隨著一聲輕響消散在空中。
教室中的學生們此時都已經呆了，眼前發生的一切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更多的人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要說最震驚的莫過於陳佳悅，原本她早已萬念俱灰，可就在電光火石之間，身上突然被裹上了一層衣物，緊接著就感覺頭頂一陣刺痛傳來，再之後便是碎裂的聲響傳來，而頭頂的痛感也隨之煙消雲散。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別說是旁人，就是陳佳悅自己，也實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他們不知，不代表楚煜也不知道，他捏碎了空中的刀光，下一瞬，閃身間便欺近了何帆身邊，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嚨。
何帆被楚煜拿住要害，臉上絲毫不見驚慌，隻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意外道：「你幹什麼？」
楚煜冷笑一聲道：「在我面前就不要裝了，兇手先生。」
楚煜的話無疑像一個重磅炸彈扔進了人群，教室中的學生看著眼前的場景，頓時一片嘩然，站在講台上的陳佳悅更是愣在原地，滿眼震驚之色，忽然感覺到裹住身子的羽絨服向下滑了些許，方才反應過來，哎呦一聲抓緊了裹在身上的衣服。
何帆在班級中一向是個小透明，絕大多數學生對他並不熟悉，陳佳悅卻記得就在一個月前何帆曾經向她表白，但因為自己對他確實沒有感覺，所以當時便婉拒了。
對比如今的場景，陳佳悅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被自己所刺激，何帆真的成了個殺人狂魔。
相比於教室中一片嘩然的學生，何帆倒是顯得異常的冷靜，微微一笑道：「笑話，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放開我。」
何帆的反抗在楚煜的預料之中，此時他也不擔心何帆有機會逃走，便鬆開了他的脖子，冷哼一聲道：「本來我是沒興趣解釋給你聽的，畢竟反派一向死於話多，可惜今天的反派是你，我就解釋給你聽聽，讓你死個明白。」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煜的臉上，何帆只是一聲冷笑，退後了兩步站定，並未開口說話。
「被人忽視很痛苦吧？被班裡的惡霸欺辱很生氣吧？跟陳佳悅表白被拒絕覺得很丟臉吧？所有人都以為你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學生，可卻沒有人想到，你竟然身懷如此絕技，只是我也不太明白，在張龍之前被你殺死的三個人又犯了什麼錯，以至於讓你能痛下殺手！」
「我不清楚你布下今天這場局目的何在，你若真想報復，大可直接動手就是了，難道就是為了看所有人都在你的規則下惶恐不安，為了讓高高在上的女神在眾人面前出醜嗎？殺死張龍時的那份冷靜，看著陳佳悅脫衣服時的得意，你隱藏的實在是不好。」
何帆聽到這裡，噗嗤一笑道：「你在講什麼故事，都是什麼啊？冷靜？我不過是天生性子冷淡罷了，至於你說的得意，更是無稽之談。」
楚煜搖了搖頭，嘆息道：「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你的隱匿之術不過是雕蟲小技，若是偷偷摸摸地殺人倒也罷了，全力出手之時在我眼裡根本無所遁形。」
「如我所料不錯，你應該修鍊的魔道功法吧，只是你心智脆弱，被魔氣侵蝕，早已變態了。」
「我之所以到了最後關頭才出手，就是為了讓你即將達成的目的落空，徹底激怒你全力出手，這樣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何帆眼裡漸漸湧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瘋狂，佝僂著身子咬牙道：「嘿嘿，你真的是失心瘋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問問有任何人看見我殺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