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只是嘴上凶而已16

這種有禮貌的樣子讓周圍的客人一愣一愣的，都尷尬的笑了笑說著不介意，轉頭后一邊吃飯一邊偷偷打量著這群人。

少年們根本不在意在這人的目光，他們繼續吃吃喝喝，後來又點了很多東西，個個吃的肚皮滾圓。

臨近結賬的時候，一群少年圍在一邊，悄咪咪的說著什麼，最後一個人給謝清枝發消息，給他轉了賬，說這頓火鍋要AA。

謝清枝抬起頭，看向那群又圍在奶奶身邊嘰嘰喳喳的少年，心裡莫名的一暖。

「看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

黎御笙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謝清枝感覺后脖頸一緊，然後被用力捏住，他轉過頭，看向滿臉寫著不高興的少年，露出柔軟的笑容。

「黎哥，在看他們給我的轉賬，說要和我AA。」

謝清枝將手機捧到黎御笙面前，無辜的眨著眸子，跟少年解釋道。

黎御笙掃了一眼，點開自己手機給謝清枝轉賬，然後點了下謝清枝的手機收賬。

「去結賬，該回去了。」

用力捏了下謝清枝的后脖頸，讓他趕緊結完賬回家了。

謝清枝乖乖去結賬，隨後跟在黎御笙的身後，扯著黎御笙的衣角，踩著黎御笙留下的腳印走著。

像個亦步亦隨的跟寵。

將謝清枝和小老太太送回家，小老太太笑著給所有人又分了糖果，囑咐少年們回家小心。

送走他們后，小老太太回頭看向謝清枝，拉著他坐在床上后，上下打量著謝清枝。

「長大了，也瘦了……」

過年這幾天謝奶奶每天都能見到自己的孫子，但仍然覺得他瘦了好多，一雙渾濁的眸子里含著淚，握著謝清枝的手都在顫抖。

是她拖累了孫子，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卻因為她這個老不死的，每天都要在外打拚，還沒成年呢手上滿是工作留下的粗糙繭子。

今天看到他交到了那麼多朋友，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孩子真的是長大了啊，可他小小年紀的，本來是該玩鬧的時候，卻成了家裡的頂樑柱。

小老太太擦擦眼淚，拍拍謝清枝的手，含著笑說道，「奶奶好了，不用你忙活了，你下個學期的學費夠不夠啊？等過了年，奶奶就去撿廢品，肯定能供你上學。」

「我身上有錢的奶奶，您不用擔心。」

謝清枝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他緊握住謝奶奶蒼老的手，黑色睫羽輕顫，語氣輕快，「您在家享福好了，等上了大學，我給您換個房子，到時候你就當個提著小音箱，遛鳥跳廣場舞的小老太太，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您辛苦了大半輩子了，現在挺好的，必須享福！」

他說的強硬，一點都不想謝奶奶再去辛苦的做些什麼，他認真的看著小老太太，強硬過後又軟綿綿的撒嬌。

「奶奶，你就同意吧，才剛出醫院，可不能再生病了，我還想您陪著更久更久。」

「好好好，答應你就是了，答應你。」

謝奶奶看著孫子認真的樣子，還是心軟答應下來，她知道孫子擔心她，大不了等以後，等孫子去上學不在的時候，她偷偷的去。

謝清枝看到謝奶奶這樣，就知道她心裡肯定有其他打算，他心裡有些無奈，但還是沒說什麼，以後多看著點就是了。

……

「老大，我們走了！年後見啊！」

離開了小區，幾個小弟沖著黎御笙擺擺手，三三兩兩的離開，看著他們離開后，黎御笙也打了輛車回家。

黎家給傭人放了假，只留下幾個收拾屋子的，黎父和黎述羽也拿著拖把掃把，跟著一起打掃。

看到黎御笙進門，黎父往他手裡塞了一個擦窗戶的布，指了指落地窗，示意他去幫忙。

黎御笙看了眼乾乾淨淨的窗戶，走過去胡亂扒拉兩下，把本來乾淨的玻璃擦的花里胡哨。

「……算了，你還是別幹了。」

黎父看到突然花了的玻璃，抽走黎御笙手裡的布，把人趕去一旁玩去了。

黎御笙聳聳肩，回自己房間和謝清枝打電話去了。

黎家過年並不熱鬧，三人冷冷清清吃完飯，黎父和黎述羽就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黎御笙看了眼時間，溜達著去找謝清枝了。

街邊沒什麼人，只有不斷響起的炮仗聲和煙花炸開的聲音，黎御笙走在掛滿紅燈籠的街邊，手機屏幕亮著，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謝清枝：圖片。］

［謝清枝：看看，小兔子也在過年。］

圖片里，是黎御笙從娃娃機里抓出來的那隻丑兔子，兔子被謝清枝重新拆開縫合，變成了一隻漂漂亮亮的小兔子，小兔子穿著紅色的小棉襖，坐在窗檯邊，窗外是綻放在夜空中的漂亮煙花。

［黎御笙：兔子過年開心嗎？］

［謝清枝：開心！特別開心！］

兩個開心，表達了謝清枝現在的好心情，他坐在窗邊，手裡捧著手機，臉蛋紅撲撲的蹭著那隻用來拍照的兔子，笑的軟乎乎的。

今年是他過的最開心的一年了，奶奶在身邊，黎御笙也在身邊，一切都變了，都在往好的方向改變。

他笑著戳戳手機屏幕，和黎御笙聊著天，小小的出租屋裡暖洋洋的，他窩在窗邊，卻笑的比外面煙花還要燦爛。

黎御笙走到小區外，抬起手機，沖著窗邊的那道身影拍了一張照，隨後設為聊天頭像。

謝清枝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改變的頭像，他微微一愣，下意識朝著窗外一看，朦朧的夜色下，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的拿上外套，穿著拖鞋就跑下樓，直到在那人身前停下，仰頭看向少年還稚嫩的臉龐。

「你怎麼過來了？」

謝清枝眼睛一眨不眨，他伸手將少年肩膀上的雪花拍掉，看著少年因為寒冷而變得有些通紅的臉頰，有些不舒服，「這麼冷，你怎麼就穿的這麼少？」

「來跟你拜個年。」

黎御笙喉嚨里溢出輕笑，他伸手給謝清枝整理好外套，伸手rua了下他的腦袋，「行了，回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就，只是來拜個年？」

謝清枝聽著少年這樣說，眼裡流露出一抹失望，但他很好的將其掩蓋住，小聲哼哼，「回去吧回去吧，大晚上的你也不怕有人把你拐跑。」

「怎麼？擔心我啊？」

黎御笙聽樂了，他伸手扯了扯謝清枝的臉頰，假裝兇巴巴的說道，「誰敢拐我？瞎擔心。」

謝清枝被扯了臉，不樂意的哼哼著，他就是那麼一說，還不讓人說話了是怎麼的。

黎御笙又用力捏了兩下這才鬆開，推著人往後樓道內走，一邊走一邊說道，「行了，快回去吧，天這麼冷還只穿著拖鞋下來，凍死你拉倒。」

「在家好好陪著老人家過個年，等年後見。」

「那你快點回去，拜年明明什麼時候都可以，非得今天來。」

謝清枝被推著走回到樓道里，叮囑黎御笙快點回去，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過去，暖暖的外套搭在黎御笙的身上，從身上一直暖到了心裡。

目送著黎御笙消失在雪夜裡，謝清枝往掌心裡哈一口氣，剛想轉身上樓，腳腕處突然傳來一股溫熱。

謝清枝低頭看過去，一隻皮毛比雪還白的小動物出現在他的腳邊，毛絨絨的大尾巴纏在他的腳腕上，一對Q彈的耳朵抖了抖，張嘴發出一聲輕吟。

謝清枝下意識蹲下，將小動物抱起來，小動物暖烘烘的身體抱在懷裡，驅散了深夜的寒冷，順滑的皮毛貼在肌膚上，摸上去的觸感比任何絲綢都要舒服。

少年低頭蹭蹭軟乎乎的皮毛，伸手將小動物抱的更緊了些，幾步上了樓。

「小枝啊，怎麼突然出門了？外套……嗯？你怎麼抱著只狐狸回來了？」

謝奶奶剛剛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看了眼發現孫子不在，現在孫子回來了，結果懷裡竟然抱著一隻毛絨絨的小動物回來了。

謝奶奶定睛一看，竟然是只罕見的白狐狸，這皮毛光滑的，一看就是被人好好養著的。

小老太太湊過來，伸手摸摸孫子懷裡抱著白狐狸，又看看狐狸乾淨的爪子，納悶了。

「這不像是跑丟了的啊？從哪抱來的？」

「不知道，它自己跑過來的。」

謝清枝也不知道狐狸哪裡來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小狐狸回到了家。

小狐狸乖乖的，不吵不鬧，身上還香噴噴的，謝清枝一抱起來就捨不得放手，只想抱著它暖呼呼的身體蹭蹭。

「看著像是別人養的，這附近也沒人養這種精貴玩意兒啊。」

謝奶奶想了想附近居住的人，也沒想起附近有誰養狐狸的，就連養貓貓狗狗的都很少，所以她也不知道這狐狸到底是誰家的。

「那這怎麼辦？要不送去警局？」

謝奶奶惆悵詢問。

「算了，明天再說吧。」

謝清枝摸著狐狸順滑的皮毛，看著小狐狸享受的在自己懷裡翻出肚皮，伸手挼挼柔軟肚皮，「今天過年，小傢伙既然來了家裡，那就和我們一起過年吧，你說好不好啊小狐狸？」

少年說著，捏捏狐狸軟乎乎的肉墊，笑的眉眼彎彎。

小狐狸也像是聽懂了似的，發出一聲輕吟，毛絨絨的大尾巴甩來甩去，蹭著少年的手臂。

謝奶奶看到一人一狐就這樣玩了起來，想了想也是，既然能在這個時候來到她們家，一定是上天安排好的，更何況過年嘛，多個小傢伙也熱鬧。

小老太太想通了，去拿了個小盤子來，弄了塊雞肉又弄了塊清蒸排骨，放了一團米飯拌在一起，遞給謝清枝。

「來，過年嘍，小傢伙也吃點好的！」

小狐狸被謝清枝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小盤子被謝清枝端著遞到它的嘴邊，小狐狸低頭嗅了嗅，低頭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小狐狸吃的慢吞吞的，每一口都是細嚼慢咽，但卻吃的很乾凈，一點點飯渣都沒沾到嘴巴上，看著就是個愛乾淨的小狐狸。

謝清枝看小狐狸吃完了，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吃飽了？」

小狐狸矜持的點點頭，還真的回了謝清枝的話。

「誒奇了，竟然聽得懂你的話。」

謝奶奶看到這一幕樂了，越看小狐狸越覺得這是上天給的緣分，才讓他們遇到這麼有靈氣的小狐狸。

謝清枝也覺得神奇，但心裡又有些理所當然，他抱起小狐狸貼貼，和它靠在一起坐在小床上，一邊rua著漂亮狐狸，一邊拍照給黎御笙發過去。

［謝清枝：送上門的小狐狸，很可愛是不是？它還可以聽得懂我說的話。］

［黎御笙：嗯，是送上門的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