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是個自閉的小和尚24
「你們的東西……」
沒等長生說完,那兩道身影已經跑遠,小和尚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那是一塊質地上好的玉佩,玉佩角落雕刻著一個江字。
看著已經跑遠的兩人,長生和黎御笙對視一眼,抬腳跟了上去,他倆的步伐要比那兩人快很多,很快就追上了那兩個快要跑出城門的人,身手攔住他們前進的腳步。
「你們的……」
依舊是沒說完話,那兩個人竟然一把抓住黎御笙和長生,急吼吼的抓著兩人直接出了城,一直等到跑出去很遠,那人才停下前進的腳步,喘著氣和長生說抱歉。
「那個,對不起,帶著你們跑了那麼遠……」
那人摘下了斗笠,露出白凈的面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長生,「我們實在著急,抱歉了。」
「沒事,這個還給你們。」
長生表示沒關係,將一直握在手裡的玉佩遞了過去,「這是你們的東西吧?」
「啊!十分感謝!」
看到遞過來的玉佩,那人連忙拱手道謝,接過後遞給身旁人,這才又是一謝,「那個,抱歉小師父,我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我們有緣再見!」
「我覺得你們應該走不了了。」
這次沒等兩人離開,黎御笙就開口了,他的目光在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人的身上轉了轉,最終停留在那人的手上。
那裡有一條泛黑的紅繩,正連接著清水鎮內的某個地方。
「這位兄長,我已經為了剛才魯莽道歉了,難不成兩位還想要為難我等?」
那人離開的腳步一頓,護著一直拉著的人退後兩步,臉色很是難看。
難不成這兩人要找麻煩?
「這倒不是。」
黎御笙戳了下長生,隨後指著那條紅繩說道,「你看那個。」
長生自然也看到了那條紅繩,他面色嚴肅,順著紅繩的延伸看向了清水鎮的某處,低低念了句佛號。
「這位施主,你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小僧略通些佛法,可以幫你解決一下。」
聽到這話,本來還在後退的兩人頓時僵住了,尤其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人,在長生話音落下的瞬間竟然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
「紙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表哥,我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那人絕望的呼喊著,露在外面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甚至失去了逃跑的動力。
「胡說!怎可能跑不掉?大不了表哥帶你去北疆,我不信那東西還能跑去北疆!」
「表哥……」
……
「這東西,有點眼熟啊。」
黎御笙沒管那邊哭著的兩人,他始終盯著那個紅繩在看,總覺得這個東西好像在哪裡見過。
看他一直盯著紅繩看,長生有些疑惑,他戳了下黎御笙,低聲詢問道,「怎麼了?那根紅繩不對勁?」
「不是,我總覺得這個有點眼熟啊,忘了從哪裡看過了。」
黎御笙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自己的記憶力沒這東西,但當他翻看原主的記憶的時候,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這麼一幅畫面。
剛被老和尚帶去那個閣樓的時候,原主隱約看到老和尚的手上捆著一根紅繩,而紅繩的另一條是個很淡很淡的虛影。
但那也只是幾次,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那道虛影,也沒再看到那條紅繩。
後來老和尚交給他的東西里,也有介紹這紅繩是什麼東西,他當時只有滿心仇恨,對於當時老和尚交給他的東西也沒記太清楚。
「啊,想起來了,你配了冥婚?看樣子還是個怨氣很大的鬼啊。」
狐狸總結。
嘴上這樣說,狐狸卻始終沒放鬆下來,他眼角餘光掃過這兩人的神色,注意到了那個男人脖頸上一閃而過的青黑斑點。
果然啊,這人已經死了,屍斑都出來了。
「你們知道?」
男人突然抬起頭,雙目隱約充血,他像是抓住了最後的稻草,突然沖著長生和黎御笙跪了下來,「求你們救救紙顏,她還小,不該遇到這種事!求求你們!」
說著,男人朝著兩人就是重重一磕,小和尚眉頭一跳,連忙伸手把他扶了起來。
「施主萬萬不可!小僧遇到此事便不會坐視不理的,你們不必如此。」
長生將男人扶了起來,又將那位陷入自己情緒中的女子扶了起來,嘆了口氣,「阿彌陀佛,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聊吧。」
「好,好!我們找個地方聊!」
男人欣喜的點著頭,看女人一直沒能緩過來,他彎腰將人背起來,連忙帶著兩人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
他先將女人放下,把斗笠摘下來,他看著女人蒼白的臉色和空洞的目光,滿臉寫著心疼。
黎御笙擦了擦一塊大石頭,拉著長生一起坐下,看著那邊坐在一起的兩個人,語氣莫名,「說說吧,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好。」
男人見身旁坐著的人一直沒能緩過來,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醞釀了片刻后,開了口。
「我名蕭之閆,這是我表妹,江紙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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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前,這裡的富商袁家大公子病死,竟然找媒婆來問了幾家小姐的生辰八字,還找來了道士,說這袁家大公子選了江家的小姐!也就是我的表妹。」
「我伯父伯母也像是被豬油蒙了心,看到袁家竟然要讓表妹去配冥婚,竟然還同意了,短短几天的時間就準備好了嫁衣,再過幾天就要出嫁。」
「我不忍唯一的妹妹遇到這樣的事情,便帶著她逃了出來,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可昨夜……」
說到這裡,蕭之閆看了眼一直不說話的表妹,他眉宇間染上了一絲恐懼。
他咽了咽口水,臉色一下蒼白,顫著聲音說道。
「就在昨夜,紙顏遇到了鬼敲門,他用著我的聲音想要騙紙顏出去,紙顏沒答應,他便一直在門外叫,一直到天亮才消失。」
「我想著,也許出了城就不會被追上了,但聽你們剛才說的那些,難不成他真的……」
「確實,還連在一起,沒辦法跑呢。」
黎御笙悄咪咪的伸手抓住了長生的手,他抬了下眼皮,看著坐在樹蔭下的兩個人,沒什麼情緒的勾了下嘴角,「說起來,你的表妹是身體不好嗎?臉色白的很。」
「啊,我妹妹身體確實不好,小時候就不怎麼出門。」
聽到這沒頭沒尾的問題,蕭之閆微微一愣,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略帶疑惑的詢問道,「這位兄台為什麼要這麼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嗯,是有點,不過現在不重要。」
黎御笙敷衍的回答了一句,他轉頭看向身旁坐著的長生,「你怎麼看啊小師父?」
「看來我們需要去袁家走一趟了,按理說病死之人不該有這麼大的怨氣才對。」
長生沉吟幾息,深深看了眼江紙顏,她的臉色太蒼白了,還帶著深深地絕望,坐在樹蔭下的樣子宛如一隻木偶。
或許,這也不是個人。
看來清水鎮也不正常啊。
「看來還是要回清水鎮呢,你們住在哪裡?」
黎御笙拉著長生站起身,轉頭沖著蕭之閆詢問道。
「啊?我在城能有個小院,可以先住在那裡。」
蕭之閆開口回答。
「那就回去住吧,把地址告訴我們,我們先去袁家一趟,看完那邊的情況再去找你們。」
黎御笙沖著他們擺擺手,拉著小和尚轉身離開。
等消失在那兩人的視野內,長生停下了腳步,回望著那兩人的方向嘆了口氣。
「看來,這件事還是要和師叔說一聲,沒想到這裡竟然形成了鬼域,怕是麻煩了。」
「那,要是我可以解決的話,小師父就不用找別人了吧?」
聽長生為此事苦惱,狐狸伸爪在他眼前晃了晃,指著自己笑眯眯的詢問,「我很厲害哦,要是幫你解決了這件事,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唄?」
「你可以解決?別勉強。」
長生聽到這個,他有些不確定的看著狐狸。
「應該說是你別勉強吧?好了好了,交給我~其他的不用擔心~」
黎御笙伸爪按住長生的肩膀,推著他往前走,「走吧,我們先去袁家看看,一切的問題的源頭應該就是在那裡。」
……
袁家。
門童端著兩碗齋飯出來,遞給這兩個來化緣的小師父。
「來來來,兩位師父,你們趕的巧了。」
門童臉上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身上穿著嶄新的衣服,「我們少爺啊!最近有喜事,三天後會在這裡擺一場流水席,擺三天,兩位師父也可以過來。」
「謝謝。」
長生沖著門童道謝,隨後拉著黎御笙到一旁,看著這一碗化來的齋飯,低低念了句佛號。
「全是爛了的食物。」
黎御笙手掌在碗上一掃,那一碗香噴噴的飯菜就成了腐爛的食物,發著一陣陣的惡臭。
長生那一碗也是如此,兩人對視一眼,將碗里的東西處理掉,還給了袁家的門童。
「多謝這位施主了,三日後我們會來賀喜的。」
長生雙手合十拜了拜,隨後在門童熱烈的目光下離開。
在離開袁家后,黎御笙指了指袁家的方向,「我進去看看,小師父你去街上問問。」
「好,那你小心。」
長生知道他也去做什麼,便囑咐了要小心,轉身去打聽有關袁家的事情。
黎御笙目送長生離開,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袁家的小花園內。
和外面的富麗堂皇不同,袁家內的裝扮有些低調,但也無不在彰顯著它的奢華。
就比如黎御笙所在的這個小花園內,許多珍稀的花朵簇擁在一起,格外的漂亮。
然而這些在黎御笙的眼裡,卻是另一副樣子。
破敗的花園,乾涸的池塘,魚骨被掩蓋在淤泥里,破碎的瓦片和乾枯的樹榦,到處一片狼藉。
障眼法對黎御笙無效,所以他能看到最真實的一切。
左右看了看,黎御笙朝著一處走去,路過一座座院落他都會進去看一眼,地面上暗紅色的血液,碎裂的布料,怎麼看都不像是門童所說的那樣,是大少爺要迎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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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下眼睛,眼前破敗的景象變了個樣子,幾個下人正在打掃著院落,穿著華麗的袁家主人正坐在正廳內,笑著交談著什麼。
「江家那個小小姐相貌雖說不是國色天香,但誰讓她八字好呢?這配我兒剛好。」
袁家主母笑呵呵的,頭上珠釵輕顫,她身邊坐著一個明顯是媒婆打扮的女人,身上穿著綉著大紅大紫花朵的襦裙,嘴角有個明顯的痣,雖然富態,但勝在皮膚白皙,相貌生的好。
「夫人說的是!這兩人的生辰八字那是頂頂好的!我可是十里八鄉的有名的媒婆,定的那可都是最好的姻緣!」
媒婆也笑得開心,將袁家夫人給的銀子放進衣袖裡,手裡的手絹一甩,「好了好了,既然這訂好了,我就帶人去江家了,一定幫您把這事辦的妥妥的!」
「嗯,這事辦好了,一定少不了你的。」
袁家夫人滿意的很,她揮手讓下人送媒婆離開,等媒婆一走,她的神情立刻冷了下去,嘴角掛著冷笑。
一個老嬤嬤走上前來,在袁家夫人身邊站定,低聲詢問,「夫人,聽說那江家的小姐昨夜就失蹤了,要是那人找不回……」
「沒事,張大師還在袁家,到時候讓張大師出手就行。」
袁家夫人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語氣淡淡,「不過是個丫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還能不聽?到時候只要把人帶回來,哪怕不願意嫁,江家還會把人送過來的。」
「是,夫人英明。」
老嬤嬤連忙拍馬屁,誇讚夫人的英明神武。
「走吧,我們去跟老爺說一聲,說起來我兒的婚服準備好了嗎?就這兩天了快去催催,一定要按照張大師說的做。」
喝完一杯茶,袁家夫人站起身,要去跟袁家當家的說一聲,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跟身旁的老嬤嬤囑咐起來。
「是,老奴這就去!」
老嬤嬤點頭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