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是個自閉的小和尚27
「去吧,小僧等你回來。」
長生微微頷首,小孩頓時撒丫子跑掉,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老大夫笑著搖搖頭,將那一兩銀子還給了長生,看長生不接,就乾脆放下了,「收回去吧,那些葯不值錢的。」
「只是一兩銀子,無礙的。」
長生搖了搖頭,並沒有收回去,他在老大夫的示意下坐下,想了想開口詢問道,「那孩子是……」
「附近破廟裡的小乞丐,他妹妹最近生病了,跑我這來買了點葯。」
老大夫翻看著自己店鋪里的中藥,跟長生解釋起來,「那孩子是個好的,平日里還會給老夫送點藥草,其實給他妹妹看病也用不到多少錢,但那孩子較真,一定要給錢。」
「原來如此。」
長生聞言知曉了那孩子的性子,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對了,你跟那孩子打聽了什麼事情?」
老大夫捋了捋鬍子,開口問道。
「是有關袁家和江家的事情。」
長生一猶豫,還是開口說了出來,「聽說清水鎮最近出了怪事,小僧也是為此而來的。」
老大夫聽到這話,不小心拔下一根鬍子,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等疼痛過去,老大夫眼神複雜的看向這個小和尚,最終嘆了口氣伸手去將房門關上了,這才來到長生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混釀片刻,老大夫嘆了口氣,開口說道,「這袁家和江家的事情,小師父還是不要管了,若是不長留下的話,那還是快些離開吧,這事啊,你解決不了的。」
「小僧已經給寺內書信一封,若小僧不能解決,那便會有寺內的師叔來解決的。」
長生面容嚴肅,他並不會因為這些話就後退,既然遇到了那便不能坐視不理。
「這,也罷,就告訴小師父吧。」
老大夫深深地看了眼眼前這個小和尚,最終還是開口了。
「這袁家啊,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空無一人了。」
「那地方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詛咒了,一夜之間人都消失不見了,那時候有不少人都去圍觀了,甚至有人半夜溜進去,去拿裡面的東西,但當晚,那些人偷走的東西全都原封不動的回到袁家,失甚至那些偷東西的人,手都一點點的潰爛成了白骨。」
「江家也不遑多讓,同樣是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但那家卻是被打砸了遍,到最後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老大夫說到這裡,沒忍住顫了一下,回想起那天把天空都染紅的大火,還以為周遭會遭殃,可那火只是燒乾凈了整個江家。
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周圍沒被影響到,只有江家被燒了個乾淨。
「那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麼?」
長生聽到這裡便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個的話,聽說袁家大公子病逝,袁家給他請了個大師要安撫他的亡靈,然而在袁家大公子死去第七天後,袁家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老大夫平日里不怎麼在意這些事情,所以知曉的並不多,他捋了捋鬍子仔細想著當時的事情,不確定的說道。
「這個,這個我知道!」
這時,之前那個小孩子跑了回來,他身上還背著一個被包裹的嚴實的小姑娘,老大夫看到這,起身過去把小孩背上的人抱了下來,走到內室里給孩子做檢查,也是留出空間來給長生的這個小孩。
小孩認真的跑去說明了妹妹喝完葯后的癥狀,這才回到長生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了個歉,回答長生之前那個問題。
「袁家大公子並不是病死的,他是因為強搶了一個姑娘,被那姑娘的父親殺了,然後那個父親也自殺了。」
小孩說話有些喘,可能是因為一路跑過來的,長生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讓小孩喝口水緩緩再說。
小孩接過杯子喝了口水,急促的喘息聲這才緩和了很多,道了聲謝後繼續說道。
「聽說因為是被殺死,所以怨氣很大,袁家請來一位據說很有名的大師來府里,來為袁家大公子驅散怨念,但不知道為什麼兩天後袁家突然找了媒婆,開始給大公子配冥婚。」
「最終,那袁家人選了江家獨女江紙顏,江家那是出了名的寵女兒,但不知為什麼,這次竟然同意了袁家結冥婚的要求,當天就收了聘禮。」
「後來,江家的小姐不想嫁,便和表哥私奔了,兩天後被江家大公子親自抓了回來,換上嫁衣塞進了花轎內釘死了轎門,就這樣抬進了袁家。」
「也就是隔天,袁家人消失不見,而江家也被大火燒了乾淨凈。」
……
離開醫館,長生遇到了來找他的黎御笙,他將從小孩那邊聽來的全部信息告訴了黎御笙,黎御笙聽完微微頷首,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袁家那邊有發現什麼嗎?」
講完自己的,長生開始和黎御笙打聽他那邊的消息。
黎御笙也將自己看到的都講述了一遍,只是他在講到那具腐爛的屍體的時候,想到了那個始終跟在蕭之閆身後的江紙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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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在棺材里,靈魂卻在反覆回憶曾經受過的苦,這江紙顏想把自己練成鬼王啊。
想到這裡,他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長生,長生抬頭看向空中越發濃郁的黑氣,表情不由得更為嚴肅起來。
「那就去找那兩人吧,一切都要看三天後了。」
長生想到了這其中的關鍵,那就是江紙顏被抓回江家,送去給袁家的那一晚,只有知道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找到如何解決清水鎮的怪事。
兩人商量好,便一起朝著蕭之閆給出的地址走去,看著那破舊的院門,黎御笙生怕一敲就把門敲下來。
無法,狐狸在小和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摟著他的腰直接跳過圍牆進了院子。
「啊!」
院內,江紙顏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蕭之閆連忙伸手安撫著受驚的人,等安撫好后這才看向翻牆進來的兩個人,臉色有些難看。
「你們可以敲門的。」
他開口道。
「我怕你的門被我一敲就碎。」
黎御笙回想起那個雖然爛掉但仍然被堅挺鎖住的木門,無辜一攤手。
「這,算了。」
蕭之閆被這還噎住了,但很快忽略掉這個問題,轉而詢問道,「你們去袁家探查過了?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嗎?還有我表妹那個冥婚,可以解決嗎?」
「可以解決,不過要等三天後。」
這次是長生開口,他看著江紙顏良久,醞釀片刻開口道,「江小姐,小僧有一事想問,你這幾日在家中可曾發現令尊哪裡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
江紙顏愣怔了很久,直到蕭之閆在她耳邊重複了好幾遍,她這才回過神來,遲鈍的回想自家父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半晌過去她搖了搖頭,「不,除了這件事,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那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張大師這個人?」
長生又問。
「張大師?」
江紙顏又是愣愣的念了一句這三個字,蕭之閆也皺著眉頭思考,就在所有人以為江紙顏沒有反應的時候,江紙顏突然捂住了腦袋,像是回憶到了什麼,痛苦的呻吟起來。
「紙顏?你怎麼了?」
蕭之閆嚇了一跳,連忙扶著表妹擔憂的詢問。
「張大師……張大師……他,他……」
江紙顏痛苦的叫著那人的名字,捂著腦袋的雙手上隱約泛起了黑氣,可扶著她的蕭之閆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仍然擔憂的看著她。
「別過來,你別過來……求求你,放過我……」
「不要過來……」
「紙顏,紙顏!」
蕭之閆看著彷彿陷入夢魘的表妹,臉上寫著不知所措,他只能抱起江紙顏,幾步衝進了卧房,將人放在床上。
長生和黎御笙也跟著進來,小和尚走到床邊,雙手合十開始低聲念起經文。
隨著經文的念誦,江紙顏臉上痛苦的表情逐漸緩和,很快陷入了沉睡,只是她睡得並不安穩,依舊低聲念著什麼。
一篇經文念完,蕭之閆將兩人送了出去,黎御笙一拉小和尚,沖著蕭之閆擺手道別,「我們先走了,去問問有關那個張大師的事情,你們沒事的話就不要出門了。」
「我知道,麻煩你們了。」
蕭之閆勉強的牽扯了下嘴角,實在是笑不出來,只能拱手送他們離開。
黎御笙擺擺手帶著人離開,只是剛離開小巷子,他就停下腳步,湊到長生耳邊低聲道,「又是幻象,這個清水鎮真的越來越怪異了。」
「而且,城門下的那個結界,像是在封印著什麼東西,這個清水鎮里有什麼東西需要被這樣對待?」
長生低聲念了句佛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隻能等三天後了。」
……
三日後。
今天的清水鎮格外奇怪,街上竟然沒有一個人,連店鋪都關上了門,整個清水鎮變成了死城。
黎御笙和長生在客棧住了三天,今日一早剛想出門轉轉,就被客棧的老闆攔住了。
「兩位,兩位!今天還是別出門了,今日啊,不適合出門。」
老闆小心翼翼的說著,聲音壓的非常低,像是生怕被什麼人聽到似的。
「哦?今日為何不能出門?」
黎御笙看了眼外面陰沉的天色,不動聲色的打聽。
「唉,兩位客官還是聽我的吧,您就今天一天不出門,等今晚一過,明天您隨意,我一定不攔著!」
老闆囁嚅了兩下嘴唇,最後一拍手,給兩人倒了杯水,還是說了,「今天啊,是袁家和江家的結親日子,要是不想被拉去陪嫁,那就別出門!」
「陪嫁?你說我們?」
黎御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小和尚,兩個男人去給江家陪嫁?
老闆又是一嘆氣,伸手指著外面,「它們可不管你是不是男的是不是和尚,它們只要活人,然後送去結親宴上當菜!」
「這幾個月啊,有好幾十個人被拉去當菜,縣令老爺找了好幾個大師來處理件件事,可那些大師都沒能解決這件事,最終也被拉去結親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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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袁家還有那些人的屍體呢,沒人敢去收。」
……
送走了老闆,黎御笙和長生還是出了客棧,兩人在一處房頂上駐足,遠遠眺望著江家的方向。
「來了。」
沒過多久,江家的門打開了,一頂被封死的花轎被逃了出來,紅色的嫁妝足足有著六十六抬,這些嫁妝內除了鍋碗瓢盆,最明顯的就是那一副棺材。
「那個棺材,我在袁家見過,江紙顏就躺在裡面。」
黎御笙指著那個棺材,半眯起眼睛,粉色光芒一閃而過,心裡有了個莫名的想法。
看了眼身旁的長生,狐狸突然勾唇笑了笑,指尖輕輕朝著花轎一揮,一股妖風突然刮過,怪異的霧氣突然快速吞噬了整個清水鎮。
長生被突如其來的濃霧弄的心中警惕飆升,他下意識看向身旁的黎御笙,卻發現近在咫尺的人被濃霧一口吞噬,他還沒來得及伸手,那人就消失在眼前。
「阿笙!」
濃霧來的快,去的也快,沒過幾息時間就散了個一乾二淨,但始終站在身邊的人卻消失不見。
長生心下一慌,轉頭看向已經離開的結親隊伍,卻發現隊伍中多了一頂花轎。
「遭了。」
長生心下不妙,連忙追了上去,他一下來到結親隊伍的最前面,攔住了那些人前進的腳步。
隊伍一停下,黑色的怨氣一下衝破天際,那些抬著花轎的人一瞬間變為了紙人,紅彤彤的臉蛋上帶著懷疑的笑容,被點上的眼睛咕嚕嚕的轉著,最後直直盯著攔路的長生。
「新娘子,要出嫁!」
「來陪嫁,來陪嫁!」
「新娘子好寂寞,好寂寞啊……你也來陪嫁,你也來陪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