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御用窯口
我戴上耳機,匆忙點了接受。視頻接通的瞬間,把頭和馬玉良清晰地出現在了屏幕之中。
「師父,玉良!」我興奮地喊了一聲。
把頭神色從容,目光炯炯道:「瓶子呢?快讓我瞧瞧。」
我趕忙將鏡頭精準地對準了置於桌上的瓷瓶,又調整了一下角度:「師父,您給好好掌掌眼,這個瓶子到底是官窯出品還是民窯?」
把頭眉頭緊鎖,緊盯著屏幕,沉默良久。
「這瓶子......」把頭終於打破沉寂緩緩開口:「從器型來看,端莊規整,線條流暢,頗具官窯之風。再看這釉色,溫潤如玉,光澤柔和,色質純凈,是官窯慣用的上乘釉料。」
把頭頓了頓,沉聲道:「目前所見,十有八九是官窯的物件。從這形制、釉色和紋飾風格判斷,這應該是一件乾隆的牡丹四方瓶。」
我趕忙將瓷瓶全方位轉動展示,急切問道:「師父,底款確實是乾隆的,我以前沒見過這種,還以為是民窯所造呢!」
「此類四方瓶於乾隆年間的官窯出品中甚是少見,前些年在香港那邊拍出過一件類似的,成交價一百多萬。」
「師父,既然這是官窯,那您可知是哪個官窯窯口出的?」
把頭微微眯眼,說道:「從這瓶子的風格和工藝特徵來看,應該是出自景德鎮御窯廠。你看這釉色,明凈勻潤,非景德鎮的優質瓷土和獨特配方難以燒制。再瞧這畫工,細膩入微,具有景德鎮官窯的典型技法。而且,景德鎮御窯廠在乾隆時期的工藝水準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產出了眾多精美的瓷器,這件四方瓶的種種特徵都與之相符。」
我連連點頭,果然還是老江湖經驗豐富,見多識廣啊!
看來我在這行里還需要不斷學習和積累經驗。像這種罕見的物件,我雖說能瞧出是寶貝,卻根本辨別不出它的窯口。
一個物件若能明確其出處,尤其是皇家御用的東西,那價值可就天差地別了。
就像我之前收的一些古錢幣,起初我也只當是普通的舊幣,後來經過仔細研究,發現竟是唐朝宮廷特製的賞賜錢,價值瞬間翻了數百倍。
還有一次收到的一幅字畫,起初以為是民間文人所作,後來經過把頭點撥,才知曉是某位宮廷畫師的遺作,價格也是一飛衝天。
我這幾十塊錢收來的瓷瓶,倘若不了解窯口,講不出個所以然來,即便再精美,頂破天也就賣個幾萬塊。
但如果知道了它的窯口,而且還是皇家御用的官窯,那我轉手一賣,輕輕鬆鬆就能買它個幾十萬。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在古玩這一行,沒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就只能與巨額財富擦肩而過。
「哎哎哎,三哥,你想什麼呢?」馬玉良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我緩過神來,撓了撓頭說沒啥。
「還沒啥,你看看你,自己在那邊發財,把我扔在這裡,你心裡過意得去?」馬玉良撇著嘴。
「行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天天在攤位前轉來轉去,沒收到好貨鬼都不信你。」我白了他一眼。
馬玉良笑著,湊到鏡頭前說道:「三哥,這都被你發現啦?不過我那點小收穫,跟您這沒法比啊!您這一個瓷瓶,頂我好幾個月的忙活了。」
我笑罵道:「少在這貧嘴,趕緊送把頭回去,我也要走了。」
掛掉視頻,我收拾好東西,準備起身離開。這時一旁的楊飛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大哥,你是倒騰古玩的啊?」楊飛滿臉的好奇與驚訝。
「呃,那啥隨便倒騰的,養家糊口嘛!」我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不信,我剛才都聽見,你這瓷瓶能值一……」
我趕忙捂住了他的嘴,壓低聲音說道:「瞎說什麼,小聲點!我要走了,你自己玩著吧!」
走出了網吧,緊接著楊飛也急匆匆地跟了上來。
他一臉急切,滿是渴望地說:「大哥,你就帶上我唄,我是真心想跟著你干這行。我向你保證,絕對聽話,絕對不給你惹任何麻煩。」
我皺了皺眉:「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古玩行里的水可深了去了,到處都是門道和規矩,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就你這毛頭小子,根本受不了這其中的苦。」
楊飛的表情堅定,緊緊握住拳頭說道:「大哥,我是真的下定決心了。我不想再像現在這樣整天無所事事地混日子,我覺得跟著你能有出路,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去去去,你混不混日子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請你上網已經很不錯了,趕緊走開!」我不耐煩地揮揮手,轉身就準備上車。
楊飛一下子拉住我的衣角,聲音帶著一絲哀求,都帶上了哭腔:「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我從小就對這些老物件感興趣,只是一直沒機會接觸。我有力氣,能跑腿,什麼臟活累活都願意干。」
「滾犢子,給我放開,我告訴你,我練過降龍十八掌,再這樣小心我拍死你!」我惡狠狠地吼道。
「撲通——」
楊飛毫不猶豫跪了下來,然後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磕著頭,腦袋磕得砰砰響,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
「大哥,您就行行好,收我為徒吧。我發誓,我一定聽您的話,如果您不收我,我今天就磕死在您面前。」
我說那你磕死吧,跟我沒幾把關係,緊接著他還真就在水泥地上不要命似的磕了起來,額頭都開始破皮滲出血絲了。
我冷笑一聲沒理會,直接上車掛擋準備離去。
就在我剛要踩油門的時候,楊飛一下子撲到車前頭,撒潑打滾了起來。說除非從他的身上壓過去,要不然說什麼也不肯讓開。
我氣得猛拍方向盤,罵道:「你小子是不是瘋了!趕緊給我讓開!」
楊飛卻不為所動,依舊像塊頑石般死死地擋在車前。
沒辦法,我這是車停在一條狹窄的小道上,左右兩側都是高聳的牆,毫無迂迴餘地,車子根本沒法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