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艦隊的意義

墟獸的出現，意味著這片星系已經被納入了戰爭的版圖。

好在侵入古特爾星的墟獸並未出現太過強大的個體。

古特爾星開始了一場漫長的戰爭。

有一天，古特爾星的星靈，一尾白色的鯉魚找到了燕雲。

這顆星球的星靈十分弱小，畢竟這顆星球的位階本就不高，屬於是能被蘇槐這種稍微強一些的初階域神隨手爆掉的那種。

星靈跟燕雲獨自交談了許久，最終被丟出了塔樓。

沒人知道它跟燕雲說了什麼，但即便沒有洞察之眼，蘇槐也能清楚地感知到燕雲平靜表情下掩藏的怒火。

也就是星艦現在壞了，要不然古特爾星現在估計已經被爆掉了吧？

弱小是原罪，沒人在乎那隻星靈怎麼想。

燕蕊解剖了幾具墟獸的屍體，還邀請林苓一起研究。

林苓趕忙搖了搖頭，藍海星的部分科技確實建立在對蟲族的生物研究上，甚至星艦使用的能源都還依靠著蟲族留下的晶核，但這並不意味著藍海星人願意去觸碰墟獸這種危害性極大的東西。

否則一個不小心，藍海星很容易就會被墟獸整個感染。

從科技側與玄幻側結合變成純粹的末世廢土風格。

林苓又開始研究那艘被拆解了成百上千次的星艦。

而燕雲，開始頻繁出沒於古特爾星之外的星海之中。

他似乎不知疲倦一般，反覆清理附近星區的大批墟獸。

到了夜晚，站在古特爾星上都看不到多少星星了。

為啥？因為那些沒有生命跡象的星球都已經被燕雲爆成了碎片。

巔峰域神的強大展露無遺，祂展開的小世界幾乎包裹了整個星系。

古特爾星得以暫享安寧。

大家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但燕雲幾人臉上卻幾乎再也沒了笑意，唯有在與林苓相處時，才會偶爾露出溫柔的神色。

墟獸沒有神智，但它們之間也跟螞蟻一樣會傳遞消息。

當它們發現有個地方啃不下來時，不會像智慧生命一樣考慮退卻，考慮代價，它們只會悍不畏死地衝鋒，在堆積的同伴屍體上不斷聚集。

直到引來最強大的墟獸。

燕雲擔心的正是這一點。

星海中破滅的星域不止一座，了解過荒古秘辛的燕雲甚至懷疑，早在那位傳說中的神域初代死亡神王柯爾邁索斯離開神域之時，星海中便已經出現了所謂的「墟」，那位神王極有可能是觀測者，也有可能是守護者，甚至第一隻「墟」的創造者。

時至今日，無數個紀元過去，直到墟的觸手伸到神域的邊界，在如今的空間神王諾拉徳爾的探尋下，神域的人們才恍然發現，他們能觀測到的整個星海，已經只有神域與玄域兩個擁有智慧生命的星域了。

其餘久遠古籍中記載的「鄰居」們，皆已悄無聲息的消散。

戰敗的星域所有生命全部化為墟獸，世界底層規則破碎，與世界息息相關的神王們自然也沒逃過世界規則破碎帶來的影響。

祂們在法則的洪流中掙扎，在規則的具現下發出怒吼。

然後，法則開始一點一點崩潰，大多數神王都選擇在絕望中自我毀滅，企圖以此阻擋「墟」繼續向外蔓延的腳步，有些成功了，有些失敗了，但歸根結底，總還是失敗的。

神王隕落，破碎的法則在同樣破碎的世界規則影響下重組，變成一隻又一隻勉強算是神王級別的強大墟獸。

每個破碎的星域都擁有八隻神王級別的墟獸，而破碎的星域又遠不止一座。

那些特殊的墟獸在神王級別的修士面前只能四處逃竄，但在非神王級別的修士面前，便是讓人絕望的強敵。

四人在古特爾星駐留了一百多年，而在來到古特爾星時間節點的一百多年前，燕雲正是被一隻神王級墟獸擊落，毀去神軀，這才被林苓所救。

唯有世界規則形成的壁壘可以抵禦墟獸的侵蝕。

也唯有完全掌控完整法則的神王，才可以截斷墟獸形成的浪潮。

只可惜，古特爾星太過偏僻，這兒既沒有堅實的壁壘，也沒有強大生靈建造的雄關，更沒有能夠力挽狂瀾的神王。

燕雲雖強，此時也還並未登臨絕巔，在這個時間點，祂的法則掌控度也只有百分之九十四多一點而已，憑祂一神，絕無可能長時間守下這片星系。

擺在幾人面前的路只有兩條，要麼堅守此地，等待某位路過的神王搭救......這種概率近乎於零，堅守的結果不言而喻。

要麼逃離這片星系，可星艦的供能系統已經損壞，無法再在星海間自由航行。

更糟糕的是古特爾星的技術發展還停留在探索星球周邊地區的程度，做不到跨星系航行，而脫離世界的最低要求是十階帝境，再者能夠憑藉肉身無視星海中類似時空亂流，黑洞等等種種危機，保持七成成功率抵達神域防線的話......得到界主境！

那麼古特爾星有多少界主境強者呢？

十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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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幾人抵達這顆星球，在林苓為這顆星球帶來各種超前發展，並且擁有無數未開墾資源的前提下，這顆星球也只有十七位界主境！

這不僅僅是指古特爾星人族，而是包含螻蟻與走獸，游魚與飛鳥在內的所有符合「生靈」這個概念的存在。

其中十四位，還都是這百年內才成功打破界主瓶頸。

即便加上那位古特爾星本土的域神，有能力活著突破墟獸包圍圈抵達神域防線的古特爾星生靈，一共也只有十八位而已。

這意味著剩下的數不清的，數以萬億計的生靈，都將留在這顆星球上等待墟獸的侵入，眼看著自己的父母，妻女，一個一個慘死眼前，最後所有的生靈被啃食殆盡，直到整顆星球都被吞吃，世界湮滅。

燕雲自然不會過於在乎古特爾星的命運，畢竟祂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以種群，以自我為中心，祂跟蘇槐有著同樣的思想，如若只是舉手之勞祂不介意幫一幫眼前的弱者。

可若是危及生命......抱歉，你們自求多福，

可祂不在乎，林苓卻會在乎。

嚴格意義上來說，林苓是個純粹的軍人。

她十九歲加入藍海艦隊，每一個艦隊的士兵在那一天都要宣誓，宣誓效忠的目標既不是藍海神尊，也不是艦隊的統帥夏廌，而是山間牧者的小曲，田間農人的汗珠，房頂升起的炊煙，以及高樓大夏間穿行的車流，學校大門前的歡聲笑語。

藍海神尊無意統轄整個星海，祂只是負起了作為玄域最強者應擔的責任。

而藍海艦隊，為世上所有的美好而戰！

林苓不可能跟燕雲灰溜溜地離開這裡，她是死腦經，既然已經確定了古特爾星是星海共同體的一員，並且她還為之付出了百年的努力，親眼看著這個荒蕪的世界一點一點成長起來。

她為這顆星球上的生靈帶來了希望，又怎麼可能在危難來臨時拋下一切，藍海艦隊的戰士，只願銘記敵者的哀嚎，從不背負自己人的絕望。

因為他們，本就是光。

這是艦隊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