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北國草 第八章(六)(10)
這位漢學家笑了,他同意了我的這個結論。***
彥火兄,這就是我寫作時所遵循的忠實於生活的原則。我既寫生活中的陽光,也寫生活中的陰暗。其實,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常識,任何時代總是充滿光明和黑暗的抗爭。十年動亂這場歷史的大搏鬥,不過是這場搏鬥的火山爆而已。
寫到這裡,你不難看出我在文學上的追求,已經和追求詩畫意的年輕時代,有了多麼大的差異。我認為一個作家的社會責任,只停留在給人以娛樂和美的享受,是低標準的;作家手裡的筆,應當飽蘸著時代的風雲,推動生活浪潮滾滾向前,才是一條高的準繩。當然,由於作家的生活道路不同,藝術氣質不同,體現在文學創作上,會有千差萬別,但就我個人的生活道路來講,我追求作品真、善、美的完整和諧。在這三個字中,「真」居其,文學喪失了真實性,則是如同一朵紙花,雖然它也有顏色,也有人把它插入花瓶,但它根須沒有連接著泥土,是無真正生命的。
彥火兄,我本來想寫封簡訊作答,但一而不可收。這樣也好,你提的八個問題,我似乎都已在上邊的文字中做出了回答。你問我「是否還想重寫被焚燒的長篇《第一片黑土》?可以告訴你:我已經重寫完了。它已經改名為《北國草》,表在《收穫》一九八三年的二、三、四期上。這部小說中的人物,都是五十年代的青年人,在北大荒,我和他們在一條大炕上滾過,當我落實政策回北京后,有些當年的夥伴,從北大荒回北京時還特意來家裡探望我。我從感上始終沒有忘卻他們,也沒有忘卻那片古老而迷人的大草原。
夜深了,我先寫到這兒吧!
恭祝
撰安!
null
全書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