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千機觀人去樓空
老人陷入回憶,自那次后,女兒回家便有意無意提起霍先生,動不動找理由去霍家,他早該猜出來的,若是早猜出來她的女兒也不會早早死去。
「那日是夫人悄無聲息離開先生的日子,每到那天先生的心情都不會很好,也就多喝了幾杯,也是那天,我女兒又來找我,得知先生在喝酒,她說要做點兒醒酒湯報答先生給他我一份穩定的工作,讓她有機會出國念書,我一想也是,就答應了,我還告訴過她不要上樓,放餐桌上就成...」
「從那日之後女兒便沒再來霍家,我也沒當回事,再之後是你做的那些事,解決完這些,我待業在家,這才發現,女兒肚子越來越大,我才知道,他有了身孕,仔細追問才知道,是霍先生的孩子,我沒想到她那麼喜歡霍先生,孩子生下來后留了遺書,便自殺了,我與我老妻一直照顧著孩子十幾年,更按照女兒的心愿,給孩子取名莫忘,打算在他18歲時,告知事情真相,爭取為父報仇。」
此時的莫忘已經淚如雨下。
霍錦也不好受,握著拳頭,低著頭。
「沒人記得霍家,當年百廢待興,霍家拿出百分之八十的家產,可這場大火之後帶走的不止是他們的肉體,還有人們的記憶,那日我去霍家曾經的住處,看著已經變成遊樂場的地方,一時心中感慨,這才找人重提當年的事,一來讓大家再次記起霍家,二來是嘗試著看能不能將你引出來。」
霍錦搓搓臉,當血淋淋的真相攤開,他反倒平靜。
「我能問問我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老人皺皺眉,很快又搖搖頭。
「這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止我,連老爺子和老夫人也不清楚,只知道先生在學校交了個女朋友,都已經說好回來吃個飯見一見,誰知放假后,只有先生自己一個人回來,回來后直接躲在房間,沒日沒夜的喝酒,誰也不見,問也不說...」
「若不是老夫人身體突然不好去了醫院,先生恐怕還是不會出來,這之後先生不再頹靡,只是人也沉穩,只在學校公司兩頭跑,放縱自己跟機器似的拚命忙碌,直到小嬰兒出現在家門口。」
「只有這些嗎?有沒有可能是他們不想讓我媽進霍家門?看不起我媽?」霍錦還是不死心,也是,幾十年堅持的理由突然間被打破,放誰身上一時也接受不了。
「怎麼會呢,那個年代大家都差不多,早就沒有門當戶對這個說法,更何況老爺子和老夫人性子都是極好的,連國籍都能接受,又怎麼可能介意門戶。」
霍錦頹然倒在椅子上,麻木的盯著桌子,「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該死的玄真,該死...」
林酒挑眉,聽到玄真這個名字一點驚訝都沒有,反倒是老人驚訝了。
「誰?玄真?」
「對,就是你們知道的那個玄真,千機觀的玄真,那個帶走我的老道士就是玄真,那個惡貫滿盈的狗雜碎,道貌岸然的敗類,林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些事都是誰做的嗎?我告訴你,是玄真,都是他...」
林酒直接抬手叫停霍錦,看向老人。
「多謝老先生,多謝莫忘弟弟,這邊暫且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處理,麻煩二位。」
「好好。」
老人和莫忘走出去,林酒讓人招呼方平山,自己則親自送一老一少走出去。
「簽名嗎?」
莫忘紅著眼睛點點頭,扯著自己的衛衣。
「可以簽在這兒嗎?」
「好。」
林酒特意寫的to簽,莫忘覺得自己要碎掉的肉體被人拿502膠,一點點粘牢。
「雖然今天對你的打擊有點兒大,但我相信你,你是個堅強的人。」
莫忘再次蓄滿眼淚,癟著嘴輕輕嗯了一聲。
「好了,走吧。」林酒替他們打開車子,看著車子離開,這才回到審訊室。
審訊室內,霍錦正在複述自己知道的,這次他們釣到一條大魚,從他口中也知道了北城最近大半年發生的事情,基本都和他有關係。
「我勸你們要抓他儘快,我是當著他的面逃出來的,不用多想他就能知道,沒準現在已經準備跑路了吧。」
方平山和林酒連忙站起來,走出審訊室,至於霍錦直接被押解到地下,用了數十張符紙,兩個陣法,以及四五個人,嚴加看管。
「為了自己的私利,連底線都沒有,竟然還與八嘎國合作。」
方平山手上滿噹噹的內容,從盤山公路,到鬼樓,再到青山,好多都與玄真有關係。
「先去抓捕吧。」
很快,五六輛車子朝城外開去,直奔千機觀。
...
然而,他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千機觀內毫無人影,山門在寒風中搖擺,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林酒率先走進去,入目是亂糟糟的院子,一側的石燈也都倒在地上。
「師兄?」
林酒快步跑向邊盛文和齊杷所在的院子,同樣的毫無人的氣息,推門而入,裡面更是亂七八糟,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迹,甚至地上還有鮮血,林酒蹲在那處鮮血旁,已經感知到是齊杷的血。
「師兄,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又抬起頭,視線四處移動,最終定格在地面的某一處,眼神暗了暗。
「酒酒,整個千機觀都空了。」
林酒起身走出去,臉上是還沒擦乾的眼淚,在冷風中一吹,眼淚更是嘩嘩嘩的控制不住,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我師兄們應該出事了。」
方平山走立刻走過來抱住林酒,心道到底是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孩子,遇到事還是會哭鼻子。
「別擔心,你兩位師兄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嗯,但願吧。」
「別哭了,山上風大,傷到皮膚,咱們去檢查檢查其他地方,對了,還有後山,霍錦不是說他一直住在後山嘛。」
方平山拉著林酒,兩人走出院子,而誰也沒注意的地方,一道波紋似的東西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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