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如出一轍

一天後。

江宅前廳內。

「夫人大小姐，西門慶公子來了。」

江夫人驚喜道：「快快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身白衣的西門慶洒然地走進廳來，對著江夫人抱拳道：「江夫人。」

「快坐。」

西門慶坐到了神色複雜的江若寧身旁。

「若寧，事我已經辦妥了。」他拿出三張衍紙給江若寧，「一個是大河衣鋪跟江家簽的買賣文書，你直接燒了就是。另外兩張是大河衣鋪的掌柜寫的保證文書和收款文書，這兩張你要收好。」

江若寧展開仔細看了一下，鬆了口氣，「謝謝。」

「若寧，我們將要成為一家人了，跟我還這麼客氣。」西門慶對江夫人說道：「江夫人，不知我何時跟若寧成婚？」

「我們江家的鋪子宅子等已經全歸西門公子所有，什麼時候成婚你說了算。」

「那就三天之後吧。我會明媒正娶若寧，婚禮就在……」

「現在這是你的宅子，你可以在這裡舉辦婚禮。」

西門慶笑道：「最好不過。」

「門外的牌匾也該換了，不能還掛著江宅……」

這時一個家丁走了進來，「夫人，陳家鋪子的人發來了四個請帖，說林風大掌柜晚上請江家去湖心島的別院做客。」

江若寧嬌軀微顫。

江夫人問道：「只是請我們江家嗎？」

「不知道，他沒有多說。」

「娘，我不想去。」江若寧說道。

「去？為什麼不去？正好可以當眾宣布我們的要成婚的消息。」西門慶心下得意，如今有這麼好的向林風炫耀的機會他怎麼可能錯過？

他是花叢高手，最了解的就是女人。

幾個月前在揚城他就知道江若寧一定對林風有好感，這讓自命風流的他有些嫉妒甚至憤怒。

還沒有女人能逃過他西門慶的魅力！

晚上除了想向林風炫耀，他還要看看江若寧是否還惦記林風，如果這個賤女人還惦記，那今晚就給她使些其他手段，讓她臣服在自己胯下。

「怎麼？你不想讓別人知道？」西門慶問道。

「不，一切聽你的。」江若寧擠出一絲笑容。

「這就對了嘛。」

「我也去！」門外響起聲音，只見范同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江夫人眉頭一皺，「同兒，你就別去了吧？」

「姨母，我想去嘛！」

「既然如此，那就讓范公子去吧，一起熱鬧熱鬧。」西門慶擺出人畜不欺的笑容。

「還是妹夫好！」

西門慶嘴角一抽，妹夫……

心想改天把你這豬頭燉了喂狗！

夜晚，湖心島燈火輝煌，一艘艘的畫舫從湖心島和西湖案來回穿行。

陳家鋪子買下湖心島已經不是新聞。

這幾日報童們在大街上爭相宣傳湖心島舞榭亭準備開業的事情，屆時會有陳家鋪子四大藝團，以及萬民學院舞樂班的學生們上台表演，當然重頭戲是大掌柜林風也要上台表演。

各種檔次的門票早就銷售一空，就等著開業的那一天。

因此湖心島如此狀態他們都覺得正常，都以為是在為開業做準備。

其實整個別院的前廳里不超過十個賓客，江家的四個人，再加上江州巡撫曹平，江城知府梁中書還有知府衙門裡的兩個差官，一個是管刑法的刑書，還有一個管兵役的兵書。

還有一人就是主家林風了。

在座之人都很詫異，請這些人又是何意？

酒菜上桌后，林風曹平和梁中書抱拳道：「謝謝巡撫大人和知府大人賞臉前來。」

「哪裡？能受林掌柜的專門邀請，本官不勝欣喜。」曹平說道：「只是最近沒有聽到林掌柜的消息，還以為你去了其他地方做生意了。」

林風在宋縣辦的劉家的案子，都是石寬他們黑衣衛代辦的，林風並沒有露面，最後又交給了縣衙，因此整個案子好像跟林風都沒有什麼關係。

林風出征倭人海上據點更是低調無人所知。

因此很多人並不知道林風在宋縣。

所以江城的報紙什麼的並沒有關於林風的消息。

「曹大人猜得沒錯，我確實出門做生意去了。」

梁中書說道：「出門這麼久，想必是很大的生意吧？」

林風點點頭，笑道：「我這生意確實很大。」

西門慶忍不住問道：「不知是什麼生意讓林掌柜去了這麼久？」

「別提了，之所以這麼久，是因為遇到點波折，應該說到現在也沒有搞定。」

江夫人也好奇道：「林掌柜的生意之道人人皆知，還有你搞不定的生意？」

「這不是生意的問題，我陳家鋪子前些日子給平州的一個大戶送貨，不過剛過平州地界沒多久，就被一夥不明劫匪給搶了，所以我最近一直在追查這劫匪和貨物的下落。」

范同高聲道：「老大，你的遭遇怎麼跟江家一樣呢，前些日子我表妹去平州送貨也被劫了！」

林風驚訝道：「什麼？！江家的貨也被劫了？這是怎麼回事？」

江夫人嘆道：「前些日子若寧和西門公子去平州送貨，也是在剛到平州地界時遇到了劫匪，把我們江家二十五萬兩銀子的貨全部劫走了，西門公子的護衛也死了不少人。」

曹平怒拍案幾，「這些劫匪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你們都報案了嗎？」

西門慶說道：「那裡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山野嶺，當時也不知道去哪裡報官，而且那些劫匪又窮凶極惡，只想著趕緊保護若寧逃走重要。」

若寧？

林風心想叫的怪親密的。

江夫人問道：「曹大人，我們報官給江州可以嗎？」

「當然可以。」曹平說道：「不過畢竟不是在江州出的事情，我們越境抓捕也不太好，明日我就修書一封給平州巡撫，請他命人徹查此案，不，還有林掌柜的案子一起都查，爭取把你們損失的貨物都找回來。」

林風一擺手，「我的案子就不用麻煩曹大人了，我有個朋友正好是黑衣衛的，他說他幫我查這個案子。」

西門慶正在喝酒，一聽嘴裡的酒頓時噴了出來。

江若寧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覺得林掌柜果然神通廣大，連黑衣衛的人也認識。」

那邊的梁中書說道：「如果黑衣衛去查那就好辦了，他們不用分什麼地界，只要是在大楚，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查辦。」

曹平點點頭，「最關鍵的是黑衣衛可不是官府衙門，他們查案的手段非常高明，前一陣子震驚大楚的劉家私礦案就是黑衣衛查辦的，雖然他們交給了官府，但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是他們找到的，讓劉家百口莫辯。」

范同高興道：「老大，既然你認識黑衣衛，幫助江家查一查怎麼樣？」

江若寧美眸也期待的看著林風。

林風笑道：「當然可以，不過要先看看他們是否能幫我找回失物再說。」

這時辛武走了過來，「林掌柜，有一個姓沈的人求見。」

「看來現在就有答案了。」林風笑道：「讓沈大人進來。」

不一會兒，二十幾個穿著黑衣的人走進別院前廳。

在座之人看這架勢，心下都知道很可能就是林風所說的黑衣衛了。

西門慶忍不住流下了冷汗。

「沈大人，這是江州巡撫曹大人。」

沈沖抱拳道：「見過曹大人。」

「這位是……」

「在下黑衣衛百戶，免貴姓沈。」

曹平不敢怠慢，抱拳道：「原來是沈大人，幸會幸會。」

「曹大人客氣。」

林風又介紹梁中書，「這位是……」

沈沖一擺手，「不用林掌柜介紹，在座的我都認識。」

林風笑道：「我知道你們黑衣衛神通廣大，不過你說在座地都認識可就有些誇張了吧。」

沈沖淡淡一笑，「林掌柜看來不太了解我們黑衣衛的實力。」他看向梁中書，「這位是江城知府梁中書大人，我說的可有錯？」

「沒錯。」林風指著范同說道：「這位你可知道？」

沈沖淡淡地看了范同一眼，「范同公子我也知道，鄉試時作弊被趕了出來終身不能參加科舉。」

范同臊的想找個豬窩鑽進去。

「這位呢？」林風指著江若寧說道。

「江家的江若寧大小姐，也是江家商鋪的掌柜。」

「沈兄果然厲害，不過這個人你肯定不知道。」林風突然指向西門慶。

「這位……我還真不認識。」

西門慶暗中鬆了口氣。

范同奇怪道：「我們你都認識，沈大人竟然不認識他？他可是齊州西門世家的嫡子之一西門慶。」

話音一落，曹平和梁中書露出驚訝之色，兩人委實沒想到西門慶竟然來自齊州西門世家。

剛想跟西門慶說話，卻聽沈沖笑道：「不可能！我們黑衣衛能不認識齊州西門世家的人？這位西門公子肯定不是來自齊州，齊州西門世家裡別說嫡子，就是庶子還有外戚也沒有名叫西門慶的。」

江若寧狐疑地看了西門慶一眼，「怎麼回事？」

西門慶乾笑一聲，「所謂齊州西門世家，只不過是他們這麼認為的而已，都是外人傳的。若寧，從我們認識以來，我說過我是齊州西門世家的人嗎？」

江若寧神色一緩，「確實沒說過。」

沈沖笑道：「是啊，姓西門的不只是齊州西門世家，全大楚也有不少，更何況周邊諸國更多。」

西門慶點點頭，「正解。」

林風說道：「沈大人，叫兄弟們坐下喝酒吧。」

「好的林掌柜。」

沈沖等十幾個人紛紛坐到方桌上，林風換人在每個放桌上放上酒菜。

沈沖說道：「林掌柜，你怎麼不問你那貨物的事情？」

林風笑道：「先喝會兒酒再說。」

「還是先說吧，你那貨物我查到了。」

「真的？！」

「我們黑衣衛既然答應幫助林掌柜查這個案子，自然要幫忙幫到底，我們仔細查了一下，劫你貨物的不是別人，就是你們陳家鋪子送貨的那個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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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怎麼可能？！」

「這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樣的事很多，尤其是那些橫跨州郡的買賣，一般對彼此都不了解，而且只有買方知道賣方送貨的時間和路線。所以，有的黑心買方就找人扮成劫匪藏在賣方送貨必經的路上，到時候劫了你的貨不說，賣方因為沒有按時或者交不上貨，再根據買賣文書賠付雙倍的金錢，這樣那買房不但掙了兩倍的貨金，還把貨也拿到手，這一下就相當於空手賺了三份貨金。」

「可我請的人也是高手啊！」

沈沖笑道：「你請的人跟買方根本就是一夥的，他們負責押送貨物，就會按照他們的路線走，故意走隱藏著劫匪的那條路，然後跟劫匪演一場戲，他們裝死或者受傷，還故意製造一個奮力救主的假象。

其實那些人根本就沒死，最多受點傷而已，我已經抓到他們了，都活蹦亂跳的。之所以不傷賣方主家性命，一是為了讓主家親自目睹貨物真的是被劫匪搶走了。二是可以洗脫為他送貨的人的嫌疑。第三自然是因為主家只有不死，回去才給他們賠雙倍的貨金。」

沈沖說完，江若寧臉色變得青白，她再次狐疑地看向西門慶，西門慶臉色平靜無波，不過眼神閃爍，內心更是波瀾起伏。

梁中書說道：「這買家也太陰毒了吧，自己得了利不說，還害得賣家傾家蕩產。」

范同叫道：「沈大人，你說的跟我們江家發生的事情幾乎是一樣的！」

沈沖一愣，「怎麼？江家的貨物也被劫了？」

林風說道：「是的，跟我們陳家鋪子發生的事情如出一轍，不過，我覺得江家不是這種情況。因為護送貨物的是西門慶公子的門客高手，不是請的人。第二，西門公子是江家的女婿，他總不能坑害江家吧。對了，那個合作的大河衣鋪應該是西門公子的朋友吧，他也不會幹這種坑害朋友的事吧？」

西門慶乾笑一聲，「林掌柜說得沒錯，那大河衣鋪的掌柜是平州很著名的軍商，他斷然不會幹這種陰險之事。」

江若寧說道：「但是我還是想求沈大人幫忙，如果能找回貨物，我們賠的錢或許可以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