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毒藥能省也得省
劉德夏磕頭磕到力竭,癱軟在地上,卻還要做最後的掙扎:「殿下大人大量,饒過奴才一命,要什麼條件奴才都肯。」
「動手吧。」風銘卻已經懶得啰嗦,抬頭示意瘦猴。
秋叔就又拎起銅壺,倒上一碗熱水在碗中。
瘦猴則從懷中取出一包白色藥粉,倒了藥粉在碗中溶解。
劉德夏眼睜睜瞧著,頓時明白是要做什麼:「奕王殿下,奴才願在蘭嬪娘娘靈前懺悔,也願意捐出所有財產,怎麼也有十幾萬兩銀子算作補償,您大人有大量,當年之事並非全因奴才……」
「你也配提娘娘。」景姑姑冷眼旁觀,咬牙切齒,「你不過是個勢利眼而已,且那麼多年,多少機會?可你如何行徑,心裡不清楚?還是死了之後到地下去當面懺悔吧。啊,不對,你是下地獄,也不配見到娘娘。」
「殿下、殿下……」劉德夏一隻眼盯著白色粉末慢慢溶解,另一隻眼就緊盯著奕王風銘。
「閉嘴!」風銘蹙眉,單純不想聽見劉德夏如老鴉聒噪的聲音。
劉德夏求了半天沒有結果,卻又忽然想到一線生機:「殿下不能殺奴才,奴才今日可是受怡貴妃娘娘指派,前往端王殿下那裡……,他們若是見奴才這麼許久沒信兒……」
「死到臨頭還這麼多話。」瘦猴上去又是一腳,撿起地上堵嘴的抹布塞進他口中。
「嗚嗚嗚……」劉德夏還掙扎說著什麼,但已經聽不清楚。
奕王風銘根本不想理會面前這將死之人。
倒是周敞始終聽不見外面有火起的報警聲傳來,心中生出些許焦急,催秋叔:「葯可完全融化了?」
秋叔盯著手中的碗還在小心翼翼晃動:「差不多了。」
「當年因為這畜生,秋叔的腿落了個終身殘疾,可要親自動手?」風銘亦不想再多耽擱下去。
秋叔深恨劉德夏,似也有意,但端著葯碗的雙手都是抖的。
「我來……」景姑姑就豪氣得多。
「景姑姑,您還是不要……」風銘卻攔下,景姑姑的手就如母親的手,為他梳頭穿衣,打心底里不願她沾染。
「唉……」瘦猴貌似嫌棄撇撇嘴,擼胳膊挽袖子,「奴才就說,這種不管是吃東西還是喂東西的事情,最後還得我來。」
風銘也就不反對,畢竟他自持身份還不屑親自動手。
劉德夏在地上發出「嗚嗚」的哀嚎。
瘦猴腳尖踢踢在地上做蛆的劉德夏,向高遠求助:「高哥幫忙穩住。」
高遠二話不說,單手薅住劉德夏的頭髮,把他拎起來。
瘦猴一手拿下了堵嘴的抹布,一手狠掐住劉德夏的下頜。
劉德夏「啊」地一聲,剛要說話又被死死掐住。
瘦猴另一隻手接過秋叔遞來的葯碗,將葯湯朝著那大張的嘴巴猛地灌下去。
「你慢點,這樣他喝不了多少。」高遠難得還來個現場指導。
瘦猴很快整碗毒藥就給劉德夏全部灌下,倒有一半灑在其身上。
待葯灌完,高遠手臂也不見如何吃力,又將劉德夏在空中抖了抖,以確保他不會將葯再吐出來,才又將人扔在地下。
瘦猴麻溜上去又將劉德夏的嘴堵起來,以防他繼續亂喊亂叫。
之後,幾人退開到奕王身側。
沒有人出聲,都靜靜盯著劉德夏在地上慢慢等死。
劉德夏如砧板上的魚,雙眼空洞,唯有五花大綁的身子在地上拚命扭動。
等了半晌,屋中愈發悶熱難當,劉德夏竟然還「頑強」地不肯咽氣。
風銘雙眉緊鎖,愈發焦躁:「猴子,我就說你得挑貴的葯買,這是不是假藥?」
「就他也配?」瘦猴啐上一口,繼續抱臂上觀,「有便宜的,幹嘛買貴的,王爺放心,店老闆保證了這砒霜好用。」
「他是不值,但辦事情也要講求個效率,不過是多幾個銅板的事情。」風銘搖頭。
乾等,人不死,對雙方都是一個折磨。
周敞心下則更多關注外面,為什麼一點兒放火的跡象都沒有?
瘦猴又不耐煩踹了劉德夏幾腳。
劉德夏身子扭動,還是很有精神,竟沒斷氣的跡象。
瘦猴也就納悶:「奴才買的砒霜沒有問題啊……」
隨著話音一落,終於,劉德夏開始翻起白眼,也從嘴角邊流出白沫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風銘的耐心也到了極限,但他必須要親眼看到劉德夏咽氣。
瘦猴也覺「差不多」了,上去將劉德夏口中抹布又拽下來。
誰成想劉德夏得了喘息,大喊起來:「你們這是濫用私刑,你們會後悔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你還知道報應?」瘦猴又掐住劉德夏脖子。
「咳咳咳……」劉德夏用盡最後的力氣往外猛咳。
瘦猴嫌棄又抓起地上抹布塞回劉德夏口中堵住他嘴。
劉德夏口中無法咒罵,但眼神兇狠,眼珠突出爆出血絲,雖然已經無法起身,卻還能惡狠狠掃視幾人。
悶熱的屋子裡,眾人都感一陣惡寒。
畢竟都是第一次殺人,亦從未見過如此惡毒眼神。
周敞不禁一個激靈,卻好像又拿回了奕王身體的控制權。
劉德夏垂死掙扎,目光怨毒如冰錐扎向奕王,讓周敞脊背陣陣發冷。
這間臨時找來的庫房本來就擁擠狹小,即使強裝鎮定,但怨毒的目光卻是避無可避。
周敞再難壓抑,「豁」地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拉開,深吸一口氣。
後院中針落可聞,側耳細聽遠處動靜,竟還是什麼都沒有。
「屋中太悶了,還是儘快結束吧。」周敞也知自己失態。
景姑姑忽然指著地上:「好像有效果了。」
周敞再一回身,劉德夏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但瞪大的眼睛卻怎麼也不肯閉上:「這葯怎麼如此不中用?」
瘦猴也知這是嗔怪他砒霜買的不得力,又拿出匕首:「王爺莫急,奴才這就送他一程。」
「不行,這樣豈不是落了痕迹?」周敞渾身幾乎能冒出熱氣來,但腦子卻是發冷,始終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