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洗心革面
「妻主!該吃晚飯了!」
今天是輪到於小天做飯,亥時四刻,他又來敲花傾城卧室的門。
小憩了半個時辰的花傾城,頓時覺得通體舒暢,滿意地看了看煥然一新的卧室,方走出房門。
看到院子里居然晾著洗乾淨的駝色帳子,甚至連原主那些發酸發臭的衣服也都被一一洗好晾著,花傾城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小天,謝謝你幫我把衣服和帳子都洗好了。」
「不……不是,妻主。大……大哥他……」
見妻主誤會了,於小天趕忙想解釋,只是花傾城又搶過他的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好了,以後這些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走吧,不是要去吃飯嗎?」
晚飯照樣是安排花傾城自己一鍋稀粥,四個夫郎們吃野菜。
坐在堂屋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花傾城看著分站在桌子兩側一臉菜色的夫郎們,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小天,把碗拿過來給我,從今天開始,由我來分配飯菜。」
「妻……妻主,可……可是小天做錯了什麼?你……你說,我……我一定改!」
聞言的於小天頓時惶恐不安起來,雖然今天妻主貌似好說話不少,但也許只是剛好遇到她心情好呢?
以往,倘若妻主對飯菜不滿意,就會把他們四個狠狠打一頓。一想起身上的那些傷痕,於小天不由冷汗涔涔,直接腿一軟,朝著花傾城跪了下去。
「妻……妻主,小……小天胃口很小的,以……以後,我……我可以每……每頓只……只吃半碗,求……求你,不要趕小天走!」
聽著於小天帶著哭腔,磕磕巴巴的話,還突然向她下跪,一系列操作直把花傾城看得雲里霧裡,一個頭兩個大。原主的記憶斷斷續續,對花傾城來說有些混亂,一時之間也搞不懂眼前的男人是怎麼回事。
「是啊,妻主,要是你覺得我們吃太多,以後我們四個每頓都只吃半碗就好。求求你,不要打小天了,也不要趕他走,他身子弱,不能再挨打了。」
沐離歌見狀也跪在花傾城面前替於小天求情,不止自己跪,他還拉著司徒燁和韓亦辰一起跪下。
雖然司徒燁很不情願,但他也不忍心看著於小天挨打和被趕出去,只好不情不願也跪下。而韓亦辰則一臉冷漠跟著跪著,不發一言。
看著比她高那麼多的四個男人,就這麼突然莫名其妙地跪在自己面前,花傾城額頭青筋跳了跳,一陣無語。
「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只是說以後由我來分配飯菜而已,而且,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打小天了和趕他走了?」
聽到花傾城的話,傷心難過的於小天頓時停止了抽噎,睜著婆娑淚眼直直地望著她。
「妻……妻主,你不打小天嗎?也不會趕小天走?」
「不打!不趕!快起來吧!」
看來是原主的鍋,不知道原主對他們做了什麼,只是說一句話都能把他們嚇成這樣。花傾城只好耐著性子解釋。
「還有,我平時對你們又不好,假如,我說假如,我跟你們和離,還你們自由,對你們來說不是更好嗎?」
剛站起來,又聽到花傾城這句話的於小天,直接腿一軟,又跪了下去,之前只是默默抽噎,這次竟是直接哭出聲來。
「妻主,求求你不要跟我們和離。」
不止是於小天,連另外三個也紛紛跪下。
「這又是為何?和離不好嗎?這樣以後就沒人打罵你們!」
花傾城直接驚呆了,莫不是這些人有受虐傾向不成?原主對他們非打即罵,他們卻求著原主不要和離,這……
「哼!大哥,我就說這個女人沒安好心吧?」
聞言的司徒燁直接站了起來,一臉嘲諷地看著花傾城。
「這不是你一貫的把戲嗎?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不如你意的時候就拿和離做要挾!」
「二弟,跪下!不許這麼跟妻主說話。」
沐離歌拽著司徒燁的衣袍,讓他又跪了回去,只是他氣得直哼哼,把臉轉向另一邊去不看花傾城。
「妻主,你當真不知道嗎?」
韓亦辰微眯著狹長的丹鳳眼,薄唇微抿,目不轉睛地看著花傾城。
「為何?」
「前兩年陛下就頒下政令,凡女子十六不娶,男子十五不嫁者,其母父有罪,每人罰款十兩。被和離或者休棄的男子,直接發配軍營充營妓。你跟我們和離,那就是推著我們去死啊!」
聞言的花傾城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什麼奇葩政令?這皇帝為了增進人口,也忒拼了吧。難怪這些夫郎們不管原主怎麼打罵,他們都默默忍受著。因為一旦和離或者被休,那下場只會更加凄慘百倍甚至千倍!
「你們都給我起來!再不起來就立刻休了你們!」
四人聽到花傾城的話,果然都一一站了起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她。
「今日我差點就死了,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后,我也想通了。我現在說的話你們可能不相信,但日久見人心,以後我是真的不會無緣無故去罵你們,更不會打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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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傾城給四個夫郎們各自裝了一碗稀粥,一人半碗野菜,並推到他們各自桌前的位置。而她自己只留了半碗稀粥,半碗野菜。
「好了,開飯吧!」
四人皆見鬼似的看著花傾城的反常舉動,該不會等他們真的吃了,然後再將他們暴打一頓吧?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是以,誰也不敢動筷。
見四人還是一動不動,花傾城感覺自己的耐性都快用完了,遂直接吼了一句:「再不吃就休了你們!」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果然還是這句話最好用。於是,一個個隨即快速地吃了起來,生怕吃慢了會惹妻主不高興,然後把自己趕走。
吃完飯,四個夫郎們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花傾城在院子里散了一會步,消食后就準備去洗澡。
可原主實在是太髒了,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洗澡了。頭髮已經凝成一股一股的,渾身也是又酸又臭的。在家裡洗,不知道要打多少遍水才能洗乾淨。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村尾,只有自己一戶獨住在這裡。花傾城根據原主的記憶,想起房子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河,平時也沒什麼人去,更別說現在已經晚上了。
於是她就帶上了一套沐離歌的衣服,端著一個小木盆準備去河邊先洗洗,回來再沖一遍。沒辦法,原主的衣服太臭了,而且洗了也還沒幹。至於為什麼不拿其他人的,那是因為沐離歌是大夫郎,只有他有多一套衣服可以換洗。
現在雖然戌時了,但月亮很圓,很亮。
蹭著月光,花傾城褪去原主臭烘烘的衣服,從木盆里拿出沐離歌給她準備的一小塊皂角,一頭扎進小河裡,舒舒服服地給自己洗起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