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秘境,白雲
那幾道絲線。
是劍意。
於和能有的,劉醒非也早早就有了。
有這劍意化的絲線在於其中。
這隻大繭子像是麻線里摻入了鋼絲,堅韌性又是大大的提高了。
如果說原來,這大繭子,仍然有讓蠶龍逃出來的機會。
現在不會了。
就像當年,母上蛛那麼強大的絕頂血脈,但在白雲小白的錯金絲劍意下,也仍然只是被封印著,不能主動做什麼事。
唯有用彌久的歲月一點點去消磨。
那很慢,很慢。
哪怕這條劍意,僅剩下一絲,一條細線勉強維持著,只要它還在,沒斷,你就掙脫不了。
一線絲牽入皮肉,相思刻骨勒入魂。
擺脫不了的。
不過。
可惜的是。
劉醒非目前也僅止於此,也就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這個世上,仍然有很多強大詭異的存在,你可能打敗它們,甚至封印它們,但要說殺死,那就想多了。
最簡單的例子。
當年西方聖教之祖,白雲小白,他在面對母上蛛的時候,第一考慮的難道不是殺嗎?
但最終的結果卻是封印。
不是他不想殺。
誰都想一勞永逸。
一次解決所有事。
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殺不死就是殺不死。
能怎麼辦?封印。
修鍊出錯金絲劍意,白雲小白難道簡單人物嗎?他也是當世最了不起的人傑。
但即便是他,也無可奈何,殺不了母上蛛。
他知道這會遺禍於后。
但是也沒法子。
只能寄望於後來人。
這樣一位人傑,對於劍意實是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劉醒非錯非參考了他的劍意成絲,絕對收拾不了眼前的這條蠶龍。
收了此蠶龍。
劉醒非感知到,玉生煙貌似對他更親近了。
這讓劉醒非打消了一些惡念。
原來他有想把玉生煙也一併封了。
但可惜他發現。
做不到。
這個玉生煙,莫名其妙在自己身上建立了聯繫。
所以無論劉醒非對它做了什麼,都沒用。
哪怕把她像蠶龍一樣對待,她也會咻一下,在下一刻重新出現在劉醒非的身邊。
根本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這就是殘念。
匪夷所思。
詭異離奇。
和鬼是不一樣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鬼也仍然是一種生靈。
鬼也是會死,也可能重新被人救活。
和殘念不同。
殘念,不是生靈。
它基本不可能通過輪迴系統轉世,也無任何復生的機會。
殘念能做的,是污染,是侵入,是奪取,是佔領。
被這樣一個殘念纏上了,太影響氣運了。
正當劉醒非無可奈何之時,一陣煙霧。
劉醒非立刻明白,自己被人拉入到了某上個封印之中。
或者說,是一方秘境。
這是有強者死而未死,所營造之所。
總有一些人,實力很強,但人有盡時,總是要該死的。可這人又不願意死,沒辦法,只好躲起來。
當然,這個躲之一字,十分微妙。
首先,人間是不能躲的。
人力有盡時,一個人只要不是成仙得道,該死就一定要死。
再怎麼逃避,也只是延緩一二,而且往往有副作用。
但也有逆天奇人,可以做到死而未死,即便死了,也能生存下來,只是隱居於世之夾縫。
這些夾縫,便是所謂的秘境了。
但是這秘境一般都只容有緣之人。
沒想到,現在,有一秘境把自己拉了過去。
劉醒非收了陽戈壺,小心張望。
在一片煙霧中,他看到了一座亭子。
這亭子,有些眼熟,一想,這可不是此地所有的一座亭子嘛。聖教之中,這樣的亭子絕非一座,而是很多,算是聖教中不俗的一處景點。
未想這處秘境也有這樣的亭子。
看來。
這處秘境有主。
而這個主人,和聖教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
是自己做了什麼觸動了這秘境嗎?
劉醒非往亭中而去。
頓時,他看到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
二人雖為男女,卻是皆做男裝打扮,一看就是老古董,從古代一直存在於現在。
甚至是很古老之前。
因為這兩人身上還有一些金玉之類的佩飾。
這種東西又叫淑女環佩,君子璧。
尋常是懸在腰間。
一經走動,會發出叮噹之聲,提醒別人,我來了,或有人到了。
這是古人才講究的禮。
後來就沒這規矩了。
人們最多在身上掛香包,或一枚玉佩。
這玉佩是墜子模樣,一個兒的玩意,即便走動,也不會發出什麼聲音。
所以,憑藉此二人的佩飾,劉醒非就知道,這兩人,在歷史中必是經歷了千年不止。
不過。
末法時代。
即便這兩人一直存在,現在卻是時間不多了,存在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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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秘境也僅只是秘境而已,和洞天福地是沒法比的。
洞天福地中,有源源不斷的靈氣,從某種意義上,仍然能夠支持特殊生命,修行之士,多生存一段時間。
但是秘境之中,就乏善可陳了。
一切皆需要看你自己的。
要自己撐。
正常生命,又能撐多久呢?
所以眼前這兩個人,也是毛驢蛋子,表面光而已。
「二位。」
劉醒非上前。
他有些無奈的看了一下身邊的玉生煙,說道:「讓兩位前輩見笑了,這個,在下也是沒辦法吧。」
那兩人,這時也漸漸露出了面目。
男的長得像女人,漂亮得有些柔弱。
可劉醒非一眼就看出來,這貨是個超級高手。是那種看起來走路要扶牆,其實一個人敢對十萬大軍去沖陣的狠人。
那個女子也是,雖然一身男裝,劍眉星目,眼中時刻散發出耀眼的神彩。
銳意逼人,英姿颯爽。
其實卻是一個內心平和溫柔的女人。
劉醒非有識人辯人之能。
往往能從一個人的表面看透到內里。
有的人,內心和外表是兩回事。
就是說此女了。
好似有一些女人,看起來柔弱無比,其實狠起來比男人還要狠上三分。
這兩個人。
倒也有趣。
「我也是感知到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夠重新領悟我的劍意,才出來與尊下結識一下,未想後輩之中竟然有你這樣的後起之秀。」
男子輕聲的說。
那女子也是笑了。
「我一直觀此地之悲,奈何不能顯現於世,所以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什麼也做不了。沒想到你卻終結了這一切,莫大功德,當真是可喜可賀。」
劉醒非收了禮,問:「前輩莫不是白雲小白前輩嗎?」
白雲小白。
昔日聖教的聖教主。
坦白說他不是第一任的。
而是第二任的。
當年。
聖教分裂。
競爭失敗的聖教逃到了此地安生。
他們不敢到外面去。
那時,外間,強大的朝廷大軍,帶著一幫軍武強者,遍索天下,誅殺不臣。
遊俠,劍客,被誅殺無數。
在外間給聖教的地盤,委實是不多了。
也就在雪山,魔鬼井下,這暗無天日的災難之地,聖教才能殘存。
因為朝廷不願意花費巨大代價攻擊這麼一個鳥不拉米田共的地方。
行至於此,聖教才能安穩下來。
原先第一任的教主此時早已經掛了。
白雲小白臨時上位,以一己之力在此為聖教打下了這片天下。
大妖小妖,殺,不服不臣,誅。
即便是殺不了的,也要封印。
之後,過了一段時間。
白雲小白安穩下了聖教,卒。
他的死,當然是假死。
人力有盡時。
當時的白雲小白髮現了一件事。
朝廷把很多不服不臣,詭異妖邪,逐入了一方小世界,也就是一方奇異的特殊秘境。
然後封印起來了。
白雲小白受此啟發,也找起來了秘境。
黃天不負苦心人。
真讓他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也就假死了。
雖然借這秘境一直生活,但代價是不能出此秘境。
好在他生存至此,也算有些能力。
至少能張開秘境,引劉醒非進入。
白雲小白微微一笑。
「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人記得我。不錯,我就是曾經的白雲小白,不過那都不重要了,過往已矣,再提也沒意思。主要是你動用了錯金絲,這才吸引到我,想要和后見一面,你知道,時代變了,我能生存的時間,不多了,至少在死前,我想體面一些。」
這個男人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秘境之中,雖有一些好的,可以種植,飼養,讓人在秘境之中仍然能夠生存。
可這樣的產出是有限的。
原本這個世界靈氣仍然活躍。
所以即便是秘境中,也能生產出一些資源。
讓一些隱士仍然可以生存於其中。
享受這難得的平靜生活。
這看似可笑。
但對一些江湖人來說,就很重要了。
江湖人,哪兒沒有仇恨,恩怨。
就算躲在什麼山林里,最終也會被人找到。就算一時找不到,也有可能被仇人找到自己的子孫後代,那簡直更糟。
可能自己死掉,也不想有事牽連到自己子孫後代身上。
所以這些秘境就很有用了。
當然。
秘境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到的。
想要得到秘境。
一要你能遇到秘境。
你沒遇到,那也是沒用的。
天下間人多了,但秘境卻是有限的。
它們極其稀少。
即便遇到了。
也要是武功修為高到一定的程度。
實力不濟,資源放在眼前,也是沒用的。
你實力不足,對秘境是看不見摸不著。
這樣一來。
又更少了。
但即便是少,一代代累世積累下來,也仍然有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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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眼前這個人。
白雲小白。
「哥你別亂說話。」
女子對白雲小白嗔怒的叫了聲。
然後她對劉醒非道:「你別誤會,我哥只是想看看你的實力,他怕你不儘力而已。你放心,用全力,我看好你的。哦,我的名字是白雲小雪,不過你叫我小冰就好了,因為我喜歡冰,不喜歡雪。」
雪,太軟弱了。不像冰,堅固,剔透。
所以白雲小雪喜歡叫自己小冰。
這麼多年歲月,這個小冰小雪的還這麼開朗陽光大女孩,這也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小冰姑娘你好。」
劉醒非在禮貌上是無懈可擊的。
但他卻也不想和白雲小白打。
「前輩心意在下也是明白的,只是在下雖然也頗通一些劍術,但和前輩相比還是大有不及,就不獻醜了。」
開玩笑,什麼切磋,當我傻的。
其實很簡單。
這個白雲小白,看起來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怎麼看都是偉光正大。
但其實他是想死。
沒錯。
他是一個想要死,卻偏偏一時間鼓不起勇氣自殺的一個人。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自殺更是生命之原罪。
也就是說,一個人,不管什麼原因,你自殺,這就是罪。
萬物向陽,眾生哪有自尋死路的?
所以不能自殺,自殺是一種逃避。
但是,當一個人已經想死了,但自己卻做不到視死如歸,不敢自殺,怎麼辦,假手於人,兵解。
兵解,為什麼有一個解字!
其實就是為了解脫。
此時的白雲小白,在這方秘境中,太久了,久到他已經對生命感覺到了厭煩,想要脫離此世了。
就像徐璧。
他邀劉醒非一戰。
其實也是在尋死。
想要死得有意義一點。
所以劉醒非拒絕了。
可是,白雲小白既然有了尋死之心,又看中了劉醒非這個夠格的持刀之人,又豈會容他這麼溜過去。
知不知道秘境一開一閉,是要付出代價的。白雲小白把劉醒非請進來,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放走他,可能嗎?
白雲小白只是想死,不是說他就變處善良了。
「你拒絕我?很少有人拒絕我,是因為沒有好處嗎?」
白雲小白臉上不愉了。
白雲小雪連忙道:「哥,你不過是見獵心喜,想與人交流切磋,以武會友而已,何至於翻臉啊!」
劉醒了苦笑一下,雙手一攤。
「在下也想尋高人而遇,請求一番指教。只是身無長器,便是想請教,也無從請起啊。」
其實劉醒非豈能無器。
他手上有一桿黃金長槍。
又怎麼可能沒有一把黃金劍。
只是劉醒非不想掏出來而已。
他是降術師,要一點一點攢底牌。
這藏起來的牌,能不動,就最好不動。
白雲小白果然不會放過他。
「原來是沒有好劍,卻是容易,我之一身,藏劍無數,你自己挑上一把說可以了。」
他說著一招手。
一隻劍匣就飛了過來。
白雲小白手在劍匣上一拍。
劍匣之內,發出了機簧彈唱之音。
隨後劍匣打開。
從這劍匣里,一下子彈出十數把劍。
這些劍支,各形各異,品相不同,根本不是同一流派的劍,而像是很多不同流派的劍匯之於此一匣中。
白雲小雪道:「這是我哥此生從前打敗人所收下來的佩劍,雖非全部,但只要是我哥看得入眼的劍,皆收之於此,每一把皆是無上的寶劍,你隨便選上一把,足夠你用了。」
這一匣中。
每一支劍,都是神兵。
是上古神兵。
無上之寶,絕對珍物。
足夠可以當劉醒非一時之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