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納她做平妻
但那張硬朗的臉上,卻有著一雙好似讓人看不透的眼睛。
果真。
有其父必有其子。
只要他不親口同你說,你就永遠看不出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將軍,五年了,你終於回家了。」
宋清茹撐起傘,緩緩朝他走去。
對上她那雙微紅的眼,陸澤遠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夫人,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那都是我應該做的。」
宋清茹拿起絹帕,仔細著擦拭他戰袍上的雨漬。
「走吧將軍,午膳已經備好了,就等著為你接風洗塵呢。」
陸澤遠抬頭看向門口那些站著的人,這麼一看,他竟是一個都不認識。
但他也沒先問此事,「你們先回府,本將軍有話同夫人說。」
「是,將軍。」
待人陸陸續續的回府後,陸澤遠便開了口。
「夫人,為夫是有一件事想同你交代,但為夫希望你聽完之後莫要生氣。」
宋清茹指尖微頓,抬眸輕笑道:「將軍為了黎明百姓,在邊關待了五年已然夠辛苦了,我這個做妻子的,又怎會跟將軍置氣?」
陸澤遠聽完后,臉上有了些笑意,「為夫就知道,夫人向來大度賢德,無論為夫做什麼,夫人都能事事先為我考慮。」
「這是自然,女子出嫁從夫,夫便是女子的天。」
陸澤遠面露滿意之色,「那就請夫人先隨為夫上馬車,去見一個人,畢竟外面正在落雨,唯恐讓夫人染上了風寒。」
他是怕夫人染上風寒嗎?
他分明就是怕他那個外室染上風寒!
無恥!
身旁的霜兒臉都綠了。
紅蓮拍了拍她,便上前接過了宋清茹手中的油傘。
「夫人,將軍,春雨寒涼,若是有話要說,便先上馬車暖暖身子吧。」
「好。」宋清茹掌著紅蓮的手臂,上了馬車。
待掀開車帷后,一股濃郁的異味便瞬間直衝腦門。
宋清茹眉心一皺,在踏進馬車內時,也看到了那個大著肚子的女子。
此人身著價值不菲的藍色紗裙,頭戴珠釵,手戴玉鐲。
長發飄飄,模樣精緻。
生了雙如小鹿般的眼。
眼波流轉間,既無辜,又帶著絲欲色。
看來,她每月給陸澤遠送去的那幾百兩,他沒白花。
像邊關那般苦寒的地方,這個外室還如此的光彩照人。
「夫人我……」
許是見人來了,林綰綰頓時便低下了頭。
宋清茹看著她這副小心翼翼的姿態,正欲開口。
跟著進來的陸澤遠便先道:「綰綰不必如此緊張,夫人待人親和,她不會傷害你的。」
宋清茹坐下后,笑容不達眼底,「那將軍,這位叫做綰綰的姑娘是?」
陸澤遠嘆了口氣,「乃是為夫一位已故同袍的女兒,林綰綰,夫人,為夫也不想欺瞞你,如今綰綰的腹中已經有了為夫的孩子,為夫就打算迎她過門。」
「當然,為夫也知曉,為夫這一行徑,無疑是給你當頭棒喝,可為夫也不忍心,讓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便沒了父親。」
林綰綰紅著眼說:「夫人,您要怪就怪綰綰吧,其實早在醫師為我診出懷有身孕時,將軍就給我端來了一碗紅花湯。」
「是我死活不肯喝下,還生了求死的心,最後是將軍心善,才將我留在了身邊。」
「而這般久才告訴夫人此事,也是將軍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唯恐傷了夫人的心,所以才不得已隱瞞至今的。」
不得已?
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宋清茹良久才問:「那你們又是何時在一起的?將軍,我記得你這五年來,一直都待在邊關吧?」
「是……」陸澤遠啞著聲音道:「一年前,綰綰的父親戰死沙場,他在臨終前,便將綰綰託付給了為夫。」
「為夫想著綰綰一個孤女,家境又貧苦,便只好派人將她接到了邊關來,至少也能讓她吃上一口飽飯。」
「而我何時跟綰綰在一起的,是一次夜裡,為夫實在太過想念夫人,再加上又飲了些酒,便錯將前來送醒酒湯的綰綰看做成了夫人,才因此而犯下了大錯。」
到頭來。
他與人珠胎暗結,還成她的不是了?
見宋清茹久久不語,坐在她身邊的陸澤遠,牽起了她的手。
「夫人,為夫與你相識,至今已有十三載,你應該深知為夫最怕的便是骨肉分離吧?」
十三年前,陸澤遠與他父母,跟隨著災民一同逃荒到了江州城。
期間,他們一家三口有過被人群衝散了后,找不到對方的經歷。
所以後來公爹去了軍營之後,陸澤遠就跟陸老夫人住在了父親為他們安排好的宅院里。
那個時候的陸澤遠才十四歲,每天都在擔驚受怕。
怕公爹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因此,宋清茹當時聽到僕從的稟報之後,便時常去宅院找陸澤遠玩。
還會邀請他去宋府,去參觀她父親收藏的奇珍異寶。
帶他去,她自從沒了母親之後,就常待的秘密地。
這一相處,就相處了差不多四年。
宋清茹自是知曉,陸澤遠這個人,他最是見不得骨肉分離。
「那將軍是打算給林姑娘什麼名分?」
「平妻。」
話落,林綰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也不傻,趕緊道:
「萬萬不可!綰綰只是一介孤女,怎配做將軍的平妻!只要將軍讓綰綰在府中做個丫鬟即可,那也是綰綰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宋清茹聞言,轉頭看向了陸澤遠。
而後者則是面露難色,「可你畢竟還未進門,便有了身孕,此事還是因我而起,做丫鬟和妾室,都太委屈你了。」
「何況夫人。」
陸澤遠牽起宋清茹的手,眼中藏有悲痛,「綰綰的父親生前,在戰場上幫為夫擋過不少的明槍暗箭,可以說,綰綰的父親,還是為夫的救命恩人。」
難怪。
難怪要給林綰綰編造這樣一個身份。
因為救命之恩大過於天!
良久。
宋清茹看著眼前這個,在心中早已面目全非的男人,良久才輕輕點頭。
「原來如此。」
「那夫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