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直爽的吳天宇
陳一劍淺淺地啜了一口酒,那酒液在他的口中停留片刻,他才緩緩咽下。隨後,他淡淡地說道:「我看呢,你最好還是趕快準備去替他們兩位收屍吧!」他的語氣平靜如水,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諸葛七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難以置信地問道:「為什麼?」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因為你們都低估了廖小山。」陳一劍說,他的聲音依舊平淡,但每一個字都彷彿重若千鈞。「無論誰低估了自己的對手,都是個致命的錯誤,這種錯誰都犯不得的,那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嚴肅,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他忽然轉過頭面對窗戶,窗外的微風輕輕吹動著窗帘。陳一劍提高了聲音說道:「孫堂主,你的意思如何?外面風冷,進來喝一杯酒暖和一下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邀請和關切。
窗外果然有人嘆了口氣道:「我的意思也跟五長老一樣。」這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感慨,彷彿歷經了滄桑。這個人說道:「因為我已經替他們收過屍了。」隨著風開吹窗戶,發出「嘎吱」的聲響,一個魁偉高大的人輕巧地從窗外飄然而入。
他的身姿矯健,動作行雲流水,宛如一片輕盈的落葉。此人果然是暗景門的一個堂主,果然姓孫。竟是護鏢的「七海鏢局「總鏢頭孫有錢。
而主持這次劫鏢計劃的人,赫然竟是護鏢的「七海鏢局」總鏢頭孫有錢。陳一劍對此並不意外,他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然而,諸葛七雪卻很驚訝,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張,滿臉的難以置信:「五長老,怎麼會想到堂主就是他?」他的聲音因為驚訝而變得尖銳,打破了屋內短暫的平靜。
「因為只有孫總鏢頭才有機會把鏢銀從容掉包,其它人很難有這麼好的機會的。」陳一劍緩緩說道,他的聲音沉穩而富有條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中。「但是劫鏢時他絕不能在場,所以他才趕來公開參加這種盛會,而且一定要弄得人盡皆知,主要是為了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就正如仇大鵬也絕不會錯過的一樣。」他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精明。
諸葛七雪皺起眉頭,努力消化著陳一劍的話,片刻之後,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陳一劍接著說道:「孫總鏢頭在鏢局中的地位和權力,使得他能夠輕易地安排一切。他熟知鏢局的運作流程,了解每一個環節的漏洞,從而能夠巧妙地實施劫鏢計劃,並且將自己置身事外。」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而這次拍賣會,正好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掩護。他大張旗鼓地參與其中,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身影,從而為自己製造了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據。」
而仇大鵬來參與這熱鬧的拍賣會,也讓陳一劍有了刺殺仇大鵬的機會。
「但是這趟鏢也不能就這樣走失,當然一定要找回來,而且絕不能由孫總鏢頭自己去找回來。」陳一劍緩緩說道,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在屋內清晰地迴響著。「這趟鏢本由官府自己找回去當然再好也沒有,等到官府發現鏢銀被掉包,那已經是他們自己的事了,已經有人替他們背黑禍。」他的眼神深邃而精明,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一劍又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看著杯中酒液泛起的漣漪,然後輕抿一口,接著說道:「這計劃的確妙極,環環相扣,看似天衣無縫。唯一的遺憾是,替他們背黑鍋的廖小山還活著,只要廖小山還活著,這個計劃就有穿幫的可能。」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流露出一絲擔憂。
孫有錢把諸葛七雪的酒杯拿過去,仰頭連飲三杯。酒水順著他的喉嚨急速而下,他放下酒杯,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孫有錢再吃了幾口菜,說道:「廖小山能活到現在,實在是件很遺憾的事。」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和不甘。「不過幸好他活不長的。」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陳一劍微微一怔,問道:「為什麼活不長?」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孫有錢,等待著他的回答。
孫有錢冷笑一聲,說道:「因為現在已經有人去殺他了。」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彷彿帶著無盡的殺意。「我派出的皆是頂尖殺手,廖小山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逃脫。」他的雙手抱在胸前,自信滿滿。
「這次你們又派出了什麼樣的高手?」陳一劍冷冷地問,他的目光中透著懷疑和不信任,已經有點不相信暗影門的高手了。他的聲音彷彿從冰窖中傳出,帶著絲絲寒意。
孫有錢微微一顫,說道:「這次不是我們派出去的,我們在雲鳥城也派不出那樣的高手,他的武功是非常的可怕。」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想起那人的武功都心有餘悸。
「哦?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高手,居然連暗影門在雲鳥城的分部都沒有這樣的高手。」陳一劍很是好奇,他的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了探究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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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殺廖小山,只因為他已經認出了廖小山是他一個大仇人的後代,他要報仇。」孫有錢說,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而且是他主動來找我打聽廖小山的行蹤。」
陳一劍問道:「他為什麼會找到你?」他的目光愈發銳利,彷彿要將孫有錢看穿。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找到我,大概是因為他知道我的鏢銀被掉了包,嫌疑最大的就是廖小山。」孫有錢說道,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陳一劍對視,「他本來就是個神通廣大的人,知道的事本來就比別人多。」
陳一劍的眼睛里忽然發出了光,那光芒如閃電般犀利,緊緊盯著孫有錢問:「這個人是誰?」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彷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孫有錢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他就是名震雲鳥洲的巧劍鄧二虎。」
「哦!」諸葛七雪聽到這個名字,眼睛睜得比平常大了一倍,那眼中滿是驚恐和震驚。他的嘴巴微張,半天合不攏,彷彿被這個名字嚇住了。如果真是巧劍鄧二虎,那麼廖小山就是一個死人。
陳一劍嘆了口氣道:「如果是他,那麼廖小山這次真是死定了,簡直是十死無生。」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惋惜,彷彿已經看到了廖小山悲慘的結局。
陳一劍緩緩坐回椅子上。
孫有錢點點頭,附和道:「是啊,鄧二虎的威名在江湖上可是如雷貫耳,他出手狠辣,從不留情。廖小山這回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不過,這時候廖小山還沒有死。夜的黑暗彷彿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世界緊緊籠罩。廖小山正站在一戶人家門前,他的拳頭如雨點般用力敲打著那扇緊閉的門,敲得很急,那急促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他的呼吸急促,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緊張和焦慮,就好像知道後面已有人追來,只要一追到,就隨時可以將他刺殺於劍下。
吳天宇早巳醒了,廖小山一開始敲他的門,那劇烈的敲門聲就如同一記重鎚,猛地將他從睡夢中驚醒。但是他沒有去應門,他的手在黑暗中準確地摸到了枕下的刀,那冰冷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
他輕輕按動刀鞘吞口上的機簧,那細微的「咔噠」聲在寂靜中幾乎難以察覺。他慢慢地拔出刀,刀刃在微弱的月光下閃爍著寒芒。赤著足,他如貓一般輕盈地跳下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從後窗掠出,身形如鬼魅般翻過了後院的牆,繞到前門。
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正在用力敲他的門,那敲門聲彷彿催命的鼓點。吳天宇心中暗自思忖,他不知道這人是來幹什麼的,如果要對他不利,就不該這麼樣用力敲門。
這一點他能想得通,可是在這江湖險惡的世道中,他不願冒險。他決定先給這個人一刀,就算砍錯了,至少總比別人砍錯了的好。
這就是江湖人的想法,因為他們也要生存。一個江湖人要生存下去並不容易,每一刻都可能面臨生死抉擇,每一個決定都關乎著自己的性命。
廖小山還在敲門,那敲門聲愈發急切,彷彿他的生命就寄托在這扇門能否打開之上。他相信屋裡的人絕不會睡得這麼死,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焦急。他也知道吳天宇是仇大俠最得意的弟子,可此刻他顧不上那麼多了。
就在這時,吳天宇的刀光一閃而起,如同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然而,廖小山的反應更快,幾乎在刀光閃現的瞬間,他已翻身退了出去,動作敏捷得如同一隻受驚的野兔。刀快,可廖小山的反應更快。他迅速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照會各地方便行事的公文,大聲說道:「別動手,我是捕頭!」
吳天宇收刀不及,砍了個空。他望著廖小山手中的公文,眼中充滿了驚訝,說道:「想不到你還真是個捕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難以置信。
廖小山喘著粗氣,說道:「我有要事找你,事關重大,還望行個方便。」他的眼神堅定而急切,期待著吳天宇能相信他。
吳天宇上下打量著廖小山,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刀。
廖小山苦笑道:「如果剛才你一刀砍掉了我的腦袋怎麼辦?你怎麼不問清楚就出手。」他的笑容中帶著無奈和一絲后怕,額頭上的汗珠在月色下閃爍著微光。
吳天宇回答很乾脆,而且非常理直氣壯:「那我就挖個坑把你埋了,誰叫你半夜三更來敲我大門的!砍掉了腦袋那也是你自己找的。」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之色,彷彿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他是個直爽的人,所以廖小山也很直爽地告訴他:「我來找你,只因為我想來問你,仇大俠究竟是怎麼死的?」廖小山的目光緊緊盯著吳天宇,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和探究。
「大概是因為酒喝得太多。」吳天宇黯然嘆息道,他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悲傷。「他老人家年紀越大,越要逞強,連喝酒都不肯服輸,每次喝酒不要命地喝,這次還真是把命給喝沒有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盡的沉痛。
「聽說他死的時候正在方便?」廖小山問道,他的眉頭緊皺,疑惑之色溢於言表。「他喝多了,你們為什麼沒有跟去照顧?」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和不解。
吳天宇回答道:「因為他老人家一喝多就要吐,吐的時候絕不讓別人看見,他很要面子,他一直都是這樣子的?而且我們是在諸葛七雪的家裡喝酒,參加的人都是幾個熟人。」他的臉上滿是無奈和追憶,「幾十年來都是這樣子的。如果我們勸他少喝點,他就要罵人,所以就沒有人敢勸他了。」
吳天宇長長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當時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像往常一樣喝醉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聲音顫抖著,眼中閃爍著淚花。
廖小山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真是想不到,一代大俠竟會這樣離去。」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和感慨。
吳天宇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一輪冷月,喃喃自語道:「師傅他一生英雄,沒想到最終卻栽在了這酒上。」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孤獨而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