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聖靈的節操
「那怎麼辦，再回去嗎？」
「還沒明白嗎，領主大人對你很不滿，並不稀罕你的宣誓，乾脆連提都沒提。」
何塞一臉的無所謂：
「那正好，我還不想宣呢。
雖然護衛的宣誓約束力很低，但遵守吧，我渾身難受，不遵守吧，心裡還怪怪的，不宣正好。」
額頭青筋突突跳個沒完的葛瑞絲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你當在這裡，讓你這個廢物向領主宣誓是為了讓你去捨命保護領主嗎？
你是有這個資格還是有這個能力，輪也輪不到你啊！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還有一種可能是讓你宣誓，保護的其實是你嗎？」
護衛隊那領主儀仗隊的名聲不要太大，地位高，待遇好，基本還不會有什麼危險。
畢竟一位法聖遭遇的危險，也不是這些最高不過中階的戰士能抵抗的，甚至連搖旗吶喊都用不著他們。
也就照常訓練，有貴族或是特別的客人造訪之時，擺個領主護衛的姿態罷了。
大家雖然羨慕，但領主的護衛某種意義而言也代表著領主的顏面，必須要維護。
何塞不宣誓就加入護衛隊，看似是件好事，可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領主根本沒把你當自己人吶。
在護衛隊這種半軍隊的組織里，給自己打上特殊標籤，哪怕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會受什麼欺負，但排擠絕對少不了。
要是自身硬也就罷了，可何塞一個法師混在護衛隊里，還不是以隊醫的身份。
哎呦~
頭疼。
「晚上，我做點好吃的。
你去把小喬爾，還有他的妹妹母親全都請到家裡來。」
「啊，請他？」
何塞一臉的不情願，「該說同性相斥嗎，還是該說性格相反，反正我是不太喜歡那個裝嚴肅的小鬼。」
「讓你去請就去請，哪裡來的那麼多抱怨？
你還不知道嗎，從明天開始，他就是你在護衛隊里的上級了。
日後但凡我從他的嘴裡聽到你的一句不好，別怪我打斷你的腿！」
何塞：……
總有一種他是外面撿回來的孩子的錯覺。
「去的時候不要亂跑，尤其記得離那些使徒遠一點。
還有，請完人就趕緊回店裡幫忙，還要準備那麼多人的湯藥，驅散疫病的草藥包也要多準備些……」
「知道了，知道了。」
這個啰里吧嗦的老太婆。
在藥劑商店門前獨自離開的何塞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這世界總算安靜了。
大街上有不少人，衣著普通的居民和那些一身職業者裝束的不滅聖靈涇渭分明，非常容易辨認。
「雖然是鄉下，但好像也不錯。」
略顯輕佻的目光已經開始落到了街道那那些穿著迥異，卻足以讓大陸上的貴族男性全都眼前一亮的美女玩家身上。
系統是提供捏臉功能的，當然也可以直接拓印玩家原本的模樣。
女性玩家本就偏好樣貌出眾的精靈角色，再加上本身的熱情，朝氣，活潑，等魅力加成，與本土女性風格迥異，也難怪會吸引何塞這個王都里著名浪蕩子的眼球了。
發現有兩名美女在煉金商店的櫥窗外流連指點，似乎是在討論擺在櫥窗展示區那幾件漂亮的寶石煉金飾品哪件更好。
何塞眼前一亮，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捋了捋王都貴族最流行的背梳捲髮，自以為風度地上前搭話。
「日安，兩位鮮花一樣嬌嫩的美女，看你們似乎有些困擾。
在下對煉金飾品倒是有些研究，需要我幫忙嗎？」
個子稍矮的女玩家愣了一下，然後立刻看向了身旁的朋友。
胡說八道會降低NPC的好感度，有時候還會錯失任務，所以現在的玩家已經學會了利用系統當面私聊。
而這在何塞的眼中就是害羞了。
這很正常，王都里的那些美人貴女，哪個不曾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於是更得意了幾分，早就把母親讓他遠離這些不滅聖靈的囑咐丟到了腦袋後面。
【大力出奇迹】：阿瘋，他誇我嬌嫩誒。
【風一樣的弱女子】：這老套的搭訕方式，我爺爺都不屑用了。
【大力出奇迹】：沒想到新手村裡現在還有這麼單純的NPC，搞他？
【風一樣的弱女子】：搞他。哦，等我錄個屏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嘿嘿。
面帶微笑的何塞顯然還不知道這之後會是什麼在等待著他。
在左一聲『小哥哥』，右一聲『帥鍋鍋』的撒嬌聲中，何塞淪陷得又快又徹底。
飄飄然的何塞被兩位玩家一左一右架進了煉金商店，出來時已經口袋空空。
雖然他本來只想指點一下兩名美人如何挑選合適的煉金飾品，卻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他付錢。
但沒有關係，錢只是小事，以現在的進度，再見兩次面他就能拿下那對姐妹花。
親自去了小喬爾的家，帶去了母親的邀請，往回走的時候何塞忽而發現周圍的那些不滅聖靈似乎都在偷偷地看他，還對他指指點點。
突然他感覺自己被撞了一戲，然後一位美女聖靈就哎呦一聲不偏不倚地倒在了他的懷裡，四目相對，深情款款。
何塞感覺自己的小心臟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這難道就是命中注定的感覺嗎？
「小哥哥，你看倫家美嗎？」
「美，美啊，在我眼中再沒有比你更美的人了。」
「那你看看倫家的脖子，光溜溜的，你不覺得上面少了點什麼嗎？」
何塞：……
接下來，這短短的三百米路程，身上已經少了一瓶中階煉金藥劑的何賽又接連『偶遇』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個『命中注定』。
還個個都往他的懷裡鑽，從青春精靈，到嬌俏美女，再到魁梧戰士。
當一名邋裡邋遢滿臉大鬍子的男性矮人也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還捏著嗓子嗲聲嗲氣地問道『小哥哥，你看洒家美嗎？』的時候。
街道上，衣衫不整彷彿被一群蒙面大盜挨個蹂躪過何塞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這裡難道是冥府地獄嗎？
好可怕，母親，我會回王都，我現在就要回，
嗚嗚嗚，我不幹凈了~
讓風隼信使送走了給表姐凱瑟琳的信函，昆去了一趟藍星，他突然有些想吃紅燒肉了。
廚娘瑪瑞太太的手藝雖然同樣不錯，但永旭大陸那邊可沒有那麼的香料，更沒有肉質那麼好的豬肉。
厚皮豬的味道，連吃慣了生肉的傭兵都接受不了。
如果說為了避免被吃，所有的生物都進化出了自己的防禦體系。
那厚皮豬除了那層厚厚的連精鐵匕首都刺不穿的厚皮外，就是把自己的肉質進化得又腥又臊。
誰咬一口都要噁心上三天，更別提吃了。
「這麼巧，難到這就是傳說中的命運使然？」
昆看著眼前的暗紫色星球臉色有些不太好。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不是第二次，在這之前他就曾經再次停駐在這顆充滿詭異氣息的星球之前。
同第一次一模一樣，所有投下的血肉種子都在成長起來被幹掉了。
這種概率，大概就是從海灘上連抓了三把沙子，其中一粒每次都在。
以法師的觀念，這種情況有兩種解釋。
一，這裡是陷阱。
就像是有些無法移動的生物會在原地布置陷阱，等待小蟲或是浮游生物自投羅網。
有些世界也是一樣，看似和平其實充滿了殺機，本能的想要捕獲來自其他世界的生命。
許多世界原本沒有生機，但在捕獲了來自其他世界的生命后，卻也有一定概率萌發出自己世界的生機。
二，是自身的靈性在提醒他這裡很重要。
靈性一詞最初來源於古代精靈對靈界，也就是以太界的解釋。
龍族則稱為『第一識』。
這是靈魂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連接肉體精神與以太海的重要橋樑。
就像是在以太海中，世界上每一個生命的是精神體都蘊含在其中，無數精神海匯聚成了以太海，也是一體的。
但在物質面里，每個生命個體又都是獨立存在的。
這種介於存在，又可能不存在，乃至存在於更高維度視角下的『橋樑』，就是一個人的靈性。
靈性受到肉體的蒙蔽，混沌無知。
又因為以太海（靈界）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神』的視角觀測到一些與己有關的事情。
有血脈至親去世冥冥中有感，或是突然夢到第二天的災難。
這種不在空間，乃至時間視角下的觀測，自然不是區區凡人能做到的事情。
普通人精神力不強，靈性也相對弱小。
往往靈性已經提醒，但人們可能一轉頭就忘記了，或是乾脆記不清夢中發生的事情。
法師就不一樣了，強大的法師甚至可以潛入以太海，相對靈性也就更強。
雖然永旭大陸上沒有什麼占卜系的魔法，但大法師們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災難的降臨，並提前預警。
到了昆這個層次，甚至能夠模糊地感知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對自己有利還是有害。
許多強者都會率性而為。
說好聽了叫率性，其實就是做了許多在常人眼中看起來很奇怪的選擇。
這些選擇在當時看來絕不是那最好的選擇，但時間會證明一切。
至於眼前的這顆暗紫色行星，大概兩者兼有？
是陷阱，也是靈性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