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之貪販謀財08（惡二．北陣）

離開，是一種什麼味道？

也許是一種苦澀，難以言說。

又是一年，他們沒有等到那一個熟悉的人兒，有的只是一月一書報平安。

她說，這些年，她走過了好多地方，北域、南域、東域、西域、以及帝都，都有過她的腳印。一直在忙，抽不出時間回來。

陣風陣雪總是輕輕一嘆，又拜天，又拜地，給她求平安。

離時不知時，歸時事纏身，凡塵悠悠語，不想寄憂塵。

「姐會回來嗎？」陣容輕輕的問道。

「誰知道呢？她離開了，就如隨風的塵。隨風起，誰又知何時歸來？」

「那麼這些，還要給她留著嗎？」

「這些你少碰，都給你那麼多了，就這一間雜貨鋪，你也不想落下嗎？」

「我沒有，我只是……」

「出去吧！我不想聽了，累了。」

「那孩兒便先告退了，爹娘多注意休息。」

人總會變，無數的岔路，早已分不清自我。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陣容很少回家，總是會忙到半夜，似乎早已迷入其中。

錢，是什麼？

是命嗎？

還是這一世的依靠？

生生死死的情，落落浮浮的情，安安止醉的情，終究是拉不回迷錢的人。

他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那時候，不讓他走這一條路。那麼今天的他，會是怎樣的呢？

但那時早已錯過，後悔與幻想已為時過晚。

「你這樣，這樣，再這樣，讓他們家身敗名裂。這樣，我們就可以接手了。」

「東家，這樣不好吧！得罪的人多了，可是很容易被設局的。萬一……」

「哪來的萬一？天下烏鴉一般黑，我不這樣，難道別人就不會嗎？」

又過了一年，陣容的產業越做越大，早已走出了北域，往其它幾域發展。

那時他意氣風發，覺得世間早已沒了對手。

富可敵國，也不再是幻想。

他算好了一切，將所有的錢、房契、地契抵押，然後將手往四周伸出。

似乎一切都如他所願，每一域都賺的盆滿缽滿。

一時間，他忘了初心，忘了兒時的教導。

他換了一箱箱的玉石原礦，想要拉回北陣再賭一把。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陰謀算計，他早已上頭，一個死局一直等著他入籠。

某天他們路過樹林，卻突然起霧，一時間他們被迷在其中。

「我的頭，怎麼這麼暈？」

「這霧有毒，大家……」

「這不是霧，是迷煙。」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煙霧，留下的是一群昏迷的人。

「東家，你快醒醒。」

「啊？我們是怎麼了？」

「我們好像被迷暈了，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快打開箱子，看看裡面的東西還在不在。」

一個個箱子被重重打開，然後傳出了一陣陣驚呼。

「東家，這怎麼變雪花鹽了？我們的礦呢？」

「啊？雪花鹽，怎麼可能？」陣容走上前去，用手輕輕拾起一點，然後嘗了一下。

「鹹的，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陣容看著眼前一箱箱的雪花鹽，一時間癱軟在地。

片刻后，他顫抖地站起，招呼所有夥計，準備將馬車上的箱子都推入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