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諸神黃昏篇－殊死一搏
紅蓮後退的速度逐漸加快，雖然喉口的那抹甜並未再多加叨擾，但紅蓮對「普世神觸」招架卻也隱隱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恍惚間彷彿無形的象徵了紅蓮的巔峰將至......
與「普世神觸」對質的過程中，紅蓮不愧是不將集中力提升到了連自己都幾乎望而興嘆的地步。
畢竟這宛如針尖對麥芒的勢均力敵可容不得紅蓮半分閃失，哪怕只是稍有不慎，便會發生與「普世神觸」相錯位的失誤，而到時候自己將很難全身而退了！
呵呵，其實說得太誇張了點，對於紅蓮來說，大不了就是再付出一枚魔首為代價就可以了......
而此時，依附於紅蓮身後的十一魔首卻只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乾瞪眼地看著，儘管無一不展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卻幾乎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雖然當下紅蓮身後的十一魔首的確像是什麼都做不了，但那也只是暫時的——
只見，十一魔首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原本的姿勢——
從原本的基本默認式排列位置改為由位於中央部位的一枚魔首以幾乎將自身隱匿於紅蓮身後的方式將臉孔的方向對準紅蓮，距離更是近得幾乎要一整個貼上去了般。
而其餘十魔首也像是不再經由與紅蓮身體連接的類神經組織控制——
而像是海草般，像是與當事人心情無異的隨意晃動；而是如同繃緊了的肌肉般，竟充滿了幾乎滿溢而出的力量，牢牢地將其固定在指定的地點，並且死死地盯緊那唯一一個最靠近紅蓮的魔首。
既然黃楓能站在前人所開闢出的道路受益匪淺，那前人本人要想嘗得由自己一手開闢的甜頭，豈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嗎？
畢竟，不管是黃楓的「普世神觸」還是此時正與之抗衡的紅蓮，都是沿著最初由紅蓮那疊加了數道「無堅不摧」的斬擊為前提開闢的！
黃楓不也是通過暴露於混沌之外的雲朵中，才能夠輕易提取其中屬於自己的光明屬性魔力，並使其「普世神觸」得以加速嗎？
所以，沒必要像是因對黃楓的行為感到不恥而放棄使用這近在眼前的便利。
在巔峰之戰的當下，其中一方若是神經質的突然開始講究君子道義，那不是缺心眼是什麼呢？
於是，經由紅蓮所途徑的雲朵下，又是一片截然不同的黑暗屬性魔力在暗流涌動著，並且幾乎在下一瞬間就陡然化作波濤洶湧的滔天巨浪向紅蓮襲來！
準確的來說，是朝紅蓮身後的十一魔首襲來！
此時，似乎已然毋庸置疑的處於劣勢的紅蓮卻以幾乎毫無懸念的轉變迎來了屬於他的回合！
那就是——紅蓮處於被動的「下風口」！
黃楓的「普世神觸」充其量也只能獲得沿途屬於黃楓的光明屬性魔力而加速，而且大多還都是一次性的......
但紅蓮身後的十一魔首卻不同，它們不僅可以少量調動「普世神觸」所途徑地帶之前的，屬於自己黑暗屬性魔力；更能充分使用自己身後雲層下的魔力，而且還是可持續的！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紅蓮身後的十一魔首就在不知不覺間串聯上了若有若無的質地通體「啞光黑」的絲線，像是老式電腦的主機面板上錯綜複雜的二極體一樣，密密麻麻中又透露著一副井然有序模樣。
畢竟，看著機器最終能正常的運行，無論是誰都會不由的呢喃一句「存在及合理」吧......
下一刻，無數原本呈「啞光黑」的絲線突然回應了陽光的照耀，像是無數漆黑色澤的光纖般。
而原本眼神昏沉，宛如「消極抗戰」的十一魔首皆是全部撐大了眼皮，就連眉頭也被撐得老高，很輕易地便能看到眉頭上那數道深邃的黑線，像是常年得不到營養的哺育而面黃肌瘦的可憐人模樣，顯得無比滲人......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十一魔首眼神中逐漸出現了本以為消逝了的活力，並不斷累積，彷彿經此一役再度回歸到了「狂暴」之前夕......
而當瞳孔聚焦，視線集中，並且似乎達到了某一臨界點時，位於最靠近紅蓮身後的十魔首們彷彿同時擁有瞭望眼欲穿的能力，霎時幾乎一同將一道不可見的視線射向最靠近紅蓮的那枚魔首！
至於那唯一的獲得如此殊榮的「幸運兒」直到最後，所表現出來的表情都與身後的十魔首有著天壤之別——
那是宛如如沐春風般，無比洒脫又滿懷希望的莘莘笑顏......
下一刻，獨屬於它的命運開始悄然醞釀——
只見，那枚魔首的表情開始由最初的笑顏逐漸向著扭曲的方向轉化，最終在前往近乎「崩壞」的道路一去不復返......
那枚魔首的其中一隻眼睛突然如同被注了水的氣球般，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變大！
而與此對立的，另一隻眼睛卻突然如同被放了水的氣球般，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變小，而眼角的皮膚也硬生生地被擠兌，最終索性直接成為迅速變大的更大那隻眼睛眼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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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迅速變大的那隻眼睛徹底實現一家獨大的霸權，就此於它那顆頭顱的世界實現「稱王稱霸」的夢想！
而與此對立的，迅速變小的眼睛徹底消失殆盡，就此隱入塵埃，直至迎來灰飛煙滅的結局......
其中，眼白的部分約佔整個眼球的三分之二，而且眼白中除了幾根較為突出的血管外，幾乎不含什麼雜質。
然而，也就單純是在地獄和深淵極為少見罷了，卻是在天堂很常見的一抹雪白。
要不是自己獨特到即使天堂的美術水平在前進個五百年都絕不可能被允許普及的造型，單憑色澤而言，甚至有可能讓人錯把它認為是天堂的產物......
瞳孔與其晶狀體約佔整個眼球的三分之一，與眼白部分相反，在其中彷彿填充了無窮的各色雜質，它的存在本身就像是混沌的集合體......
而位於其中犀利無比的豎瞳則更為「魔眼」增添了幾分英氣，像是隨時隨地都在伺機而動的掠奪者，永遠保持著一視同仁的剋制！
至於最初的什麼鼻子啊，嘴巴啊之類的五官，則更是蕩然無存。
此刻的整個魔首若是直接稱之為「魔眼」都是毫無違和的......
這個時候就不要問些什麼「那沒有嘴巴它該怎麼進食啊」「那沒有鼻子它該怎麼呼吸啊」這樣的問題了。
儘管呼吸的確是包括人類在內，可以說是幾乎全部生物賴以生存的重要，更是必要的手段，但還真就不一定是魔首所必要的，更不是現在的「魔眼」所必要的！
只見，「魔眼」除了那仍在伺機而動的豎瞳尚未發生改變之外，其餘的整個混沌部分皆是猛地抽動了一下。
下一刻，如同攤煎餅般，轉瞬間便將那混沌的雜質攤平於佔據絕大部分面積的眼白，黑潮四溢，鋪天蓋地！
不消片刻，整個眼球便宛如漆黑的化身般，成為了像是神話中最能代表天神降下「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審判之眼，既能左右人的生，更能判定人的死！
而與外人看來的漆黑不同，「魔眼」本身視野內所視的一切與外在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它的存在本身，便被賦予了能直視「光明」的權利！
這是在深淵中幾乎不存在，也幾乎被大多數深淵來客所唾棄，以至於幾乎退化的東西。
畢竟，除了某些擁有特殊能力的深淵來客先天具有的技能中存在某種可供光源的特性外，深淵來客們就幾乎永生處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下......
而能與紅蓮一同登上君臨天下的舞台，站在雲端之上，將自己徹底暴露在天堂的陽光下，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卓越的勇氣與毅力那麼簡單。
更重要的，還是紅蓮「抗性」的幫助——
而紅蓮賜予這樣的十一魔首一張前往最終決戰舞台的邀請函的方式也不難，甚至可以說是紅蓮的傳統藝能——
賜予十一魔首對「光明」的抗性！
但儘管十一魔首得以勉強成功適應天堂的環境，並可以心無旁騖的輔助紅蓮，可若是要讓它們直視太陽的話，不管是在生理還是心理上，它們無一不是對此抗拒的。
這是宛如烙印在深淵來客們骨子裡的禁忌......
而此時，即將走向消亡的「魔眼」卻得到了它最想要的東西——
直視一種能讓它打從心底感到喜愛的光明！
而現在，它做到了！
眼前的世界被一片純凈的白色覆蓋，彷彿置身於一片未被玷污的雪域之中。
白色的雪花從天空中緩緩飄落，每一片都如同精緻的羽毛，輕輕觸碰著肌膚，帶來一種冰冷而清新的感覺......
那豎瞳微弱卻小幅度地劇烈顫抖著，拚命地想要起延伸，想要將自己拉起來，想要珍視從自己眼前飄過的每一片像是羽毛的「雪花」。
在這片白色的世界里，時間彷彿變得緩慢而寧靜，一切都變得簡單而純粹，沒有繁雜的色彩和紛擾的噪音，只有純凈的白色和寧靜的氣息......
真好啊，就像是回到了那個單純到只用顧及爾虞我詐的曾經——
思緒一路延展著，「魔眼」的腦海之中竟出現了超脫現實的，憑空出現一段完全不存在的記憶！
完全置身於深淵以外的世界，被前所未有的，無限溫柔的溫暖包圍著，包圍著......
直至，最終被徹底吞沒為止......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當下，紅蓮已然全然接收到了來自十一魔首鏈式技能，「殊死一搏」的作用，當即氣血再次陡然上涌，渾身都不禁燥熱了起來，彷彿再度回到「老夫聊發少年狂」的「狂暴」時！
不，是更甚於「狂暴」的全屬性疊加！
此時的紅蓮要想抵擋黃楓的「普世神觸」已然不在話下——
而就當紅蓮將操控原本就緊握在手中的終焉混沌再次發力之時，卻冷不防地以餘光瞥見視野一角似乎有一抹金光悄然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