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諸神黃昏篇－絕對鷹派
於無形中，彷彿有股無形的推力緩緩將十二羽翼的輪廓如同擠壓注射器般向上推著，向著十二羽翼輪廓的尖端不緊不慢地移動著。
看著均勻且平緩位移的金色輪廓逐漸靠近尖端部分，紅蓮的心跳也隨之更劇烈的起伏，所設想的那股不祥的預感也似乎逐漸擺脫幻想的層面，想當然爾是相當不妙的。
而對於黃楓消失不見的事實，紅蓮卻反而在不知不覺中將其遺忘到了記憶的邊緣。
更確切的說，是紅蓮如今壓根無暇顧及黃楓的事了......
而此時，魔首間的互噬進行到了第五魔首。
幾乎是同一時間，金色十二羽翼輪廓全員抵達「巔峰」！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也像是要證實紅蓮的猜想般，正如紅蓮所料，黃楓果然能拿出與自己相當的手段以應對自己的手段——
只見，沒有絲毫留戀，那金色的十二羽翼輪廓一口氣登上「巔峰」，位列至上的頂端！
如拳頭般大小的金光同樣也沒有絲毫意願像是貪戀山巔的風景，乾脆果斷地一躍而下，脫離黃楓原本十二羽翼框架的束縛，歡快且自由地紛紛向一個方向匯聚而去！
但雖說是一躍而下，但也僅是針對上六翼而言的；位於下方的六翼則更像是搭乘著細密的氣泡或是隨應著舒緩的上升氣流般沿著絕佳的弧線向上漂浮......
說來也怪，明明它們看上去是那樣的自由，無拘無束，卻冥冥中又像是例行公事般的在世人面前故意擺出這份愜意的態度似的，而原因就在於每兩片羽翼間金光的下墜速度與弧度幾乎達到一模一樣的程度！
不，甚至將「幾乎」二字整個去掉也沒問題。
而這也就代表著它們的確還是沒能徹底擺脫那份先天的束縛，種種舉止在現在看來也全然像是作繭自縛般滑稽。
像是從小被一根小木樁「綁架」的大象，即使長大后，也全然失去了嚮往自由的理由與勇氣......
但，那又如何呢？
世間至少也會存在這樣的一部分人吧——
比起通過自己的拚命努力達到自己能企及的極限，索性還不如像個木偶般，接受哪怕被他人肆意擺布卻有機會成為超越前者的，變相的成為更好的自己！
儘管過程大多不會一帆風順，但「就結果論」者的人數還是相當可觀的......
那宛如拳頭大的金光呢，就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
而現在，仍處於那樣擺布下的金光，則真就如被完美安排的前路般的，即將在黃楓的主導下，變成更完美的自己——
只見，十二團宛如拳頭大的金光正正好位於十二羽翼的中央處匯聚，彼此毫無芥蒂，如同數滴水相遇后理所當然的合併在一起那般的理所當然。
它們最終聚攏成一團如同籃球般大小的金光，宛如冉冉升起的新星，璀璨奪目！
似乎是刻意為之似的，這金光閃閃的新星若是有心觀察，能在其軀體的邊緣窺見略微的褶皺，並隨之形成略帶陰影的摺痕，像是在其中包裹著生命且那生命極具活力，無時無刻不再極力律動著一樣......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金光猶如和面般不徐不慢卻又時時不停地翻滾著，不禁讓人隨時飽含著憧憬的期待，期待著新生的降臨。
下一刻，期待得到了回應——
金光突然開始發生劇烈的律動，核心處也突然生起一抹有別於周遭的鮮紅色，這是就算用肉眼也能清晰可見的光景......
貌似有什麼東西就要誕生了！
（蠕動、忸怩；蠕動、忸怩......）
金光此時的表現就像是從內部開始脫緊身的衣服似的，首先幅度極大的蜷縮左手，並將其從袖子中整個抽離，緊接著以同樣的做法幅度極大的蜷縮右手，也同樣將其從袖子中整個抽離，總之就是儘力將身體的表面積縮小......
而現在，原本籃球大小的金光變成最一開始單個個頭，如同拳頭般大小的金光。
不，此時可不能將其稱之為「金光」了，因為原本的「金光」在此刻已經全然變為血紅的顏色了！
不同於紅蓮所代表血色那般的會給人帶來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這一抹血紅卻只會讓人聯想到生命誕生之際的深邃感動，雖然同樣是發自肺腑，直擊靈魂的，卻在本質上存在著決定性的不同......
而現在，烙印在紅蓮眼中的一切卻打破了這樣的遐想——
「噗——」
整整十二把「破曉龍吟」槍出如龍，刺破代表偉大生命的血紅壁壘，如時鐘般均勻的排列於十二點方向！
這形同淋漓瞳孔般的造型悍然充滿無形的威壓，單隻是由遠看著就讓紅蓮對此深信不疑，壓根無需親臨現場，甚至都不需要睜開眼睛去確認......
這時，紅蓮握緊終焉混沌的手指突然不自覺地微動了幾分！
當然，這並不是紅蓮有意而為之......
但是即使內心極力否認，紅蓮也無法對此刻思緒矛盾的自己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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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有那麼一瞬間企圖脫離「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哪怕是前功盡棄也好，紅蓮也要斬殺這個不久后的將來必然會給自己帶來巨大麻煩的未知生物！
可接下來，由自己所激起的漣漪竟然得到了迴響，而這份迴響的來源不是其他，正是終焉混沌！
「跟我干吧，我必定會帶你重返光榮！」
「是，請允許我時刻追隨在您的身旁，我不惜一死，我甚至願將您奉為我此生至高無上的信仰！」
「......」
當下，紅蓮與終焉混沌間宛如跨時空的達成了上述的對話，再度統一了勢必改寫世界歷史版圖的前衛且宏偉的思想！
但或許是追隨者的野心逐漸膨脹得甚至比主導者更激進的原因，主導者所發布的任何情報都能激起意想不到的反饋，而其內容所述卻儘是讓主導者都忍俊不禁的內容......
總而言之，面對當下比自己更瘋狂，更無比希望以黃楓的鮮血為自己活祭的主戰派——終焉混沌，紅蓮反而被這樣意料之外的展開震驚的啞口無言。
原本無以復加的情緒也因巧妙的中和而被沖淡，可笑的是，紅蓮甚至轉而開始安撫起終焉混沌的情緒......
其實，仔細想想，就算黃楓召喚出的生物絕對會在不久后的未來給自己帶來巨大的麻煩，但是自己所召喚的魔王也未可不能與之一戰，這一點紅蓮敢打包票肯定！
而自己只要呆在自己的「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中，就必然不會受到黃楓的影響。
而且只要自己的「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收縮完畢之時一到，到時候......
紅蓮就這樣，在安撫終焉混沌的過程中又何嘗不是在為自己做著思想工作？
而成果也的確可見一斑，至少終焉混沌目前看來，也只是像個不理解父母苦心的孩童般，獨自呆在角落生著悶氣......
雖然不能完全讓終焉混沌明白自己的苦心，但能這樣其實也足夠了。
此時，畸形肉塊距離最終形成已然初具雛形。
而此時，十二把「破曉龍吟」突然朝遠離紅蓮的一端微微彎曲，當即呈現出雷同「時翼真御」那般的盾牌狀，卻又絲毫沒有要甘於現狀，試圖停下的意思！
下一刻，相鄰的每把「破曉龍吟」忽的皆開始呼應著彼此，間隔的空隙當即被一層淡淡的光膜填充。
卻像是此刻開始不再追求「華而不實」的東西，亦不再是彼此間對稱的形狀。
硬要說來，就是化作的就是類似「甲胄」的形狀；或者說是，形成了近似人的軀幹。
這時，紅蓮才終於有種首尾相連的感覺——
而誕生這種念頭的當下正是聯想起黃楓「天使降臨」這句話的時候！
一股惡寒頓時油然而生，紅蓮的額處也不自覺地滲出一層細密的薄汗，也不知何時開始改用嘴替代鼻子呼吸了......
紅蓮突然覺得終焉混沌那追求「絕對鷹派」的作風似乎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至少，現在紅蓮又被迫於強製冷靜的餘韻中滋生了最原始的狂暴，甚至產生了些許近似後悔的想法......
可現如今，事已至此，後續的發展也只能全憑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