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諸神黃昏篇－陽炎焚天與暮夜狂潮
單從當下已然跨越千年再度橫空出世的「凈滅神雷」威力來說，現在二代天使所施展的招式威力還是要稍遜色於初代天使所施展時的威力的。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而判定的標準主要有兩個——
首先，二代天使與魔王誕生的時間幾乎一致，但嚴格意義上來說二代天使誕生的時間還是要稍慢於魔王的。
若不是魔王因為初誕生后的興奮而仰天長嘯的話，說不定己方才是如今被動的一方......
而也正是因為搭乘了這樣的時運便車，才能讓二代天使獲得先手，以至於把握住了先發制人的機會！
但總的來說，這樣的奇襲還是過於急促了。
本可以通過更進一步的蓄力發揮出更事半功倍的效果，卻受限於時間上的制約，將「凈滅神雷」的威力上限定格到了一個對手尚且能夠望其項背的高度，而結果自然也可想而知......
其次，則是連黃楓都不得不肯定的事實。
儘管這個情報對於紅蓮來說或許並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總有人會在乎。
就比如黃楓自己......
而這個真相就是——現在的天使必然不如曾經的天使神。
雖然「天使再臨」這個技能釋放的全過程幾乎是沒有保留的呈現在了紅蓮的眼前，而紅蓮也為之「天使再臨」的步驟所震撼不已......
但也就那麼回事。
若是讓「事後諸葛亮」的黃楓來評價現在的天使和曾經的天使神的話，黃楓或許會挺為難的吧？
不，會這麼想單純是對「事後」的定義還理解的不夠深刻，壓根不會明白在那種狀態下的黃楓會理智到什麼程度！
但隨著禁慾般的理智達到一個讓人望而卻步的高度，其言行必然會達到同樣一個近乎無情的地步。
而那時候的黃楓或許會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評價道：
「二者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用感到詫異，就讓我們以不那麼理智的比喻來形容二者相較於黃楓的心情吧——
一個是在你不那麼富裕的時候，你的孩子為了你的生日費盡心思做了個精美的手工賀卡，儘管與市面上的優秀作品間還是存在很大差距，但是依舊不妨礙你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
另一個則是在你已經壓根與清貧無緣的時候，你的孩子為了給你的生日辦一場豪華的酒席而豪擲千金，但來賓大多數卻是你孩子的朋友，而且這些人明顯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飯桌上談的還大多都是你插不上嘴的話題，就算是時不時給你敬個酒時，話里話外的態度也盡顯奉承之媚......
而現在，承擔那個「孩子」一角的人正是黃楓自己——
曾經的自己將幾乎全部的心力灌注於天使，並奇迹般的一舉打造出精美之上的「完美賀卡」；而現在的自己所操辦的「酒席」則完全就是為了應對紅蓮的魔王，所灌注的心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了......
和大多數人一樣，儘管黃楓是處於極度理智的狀態下做出的回答，但是對現在的黃楓來說，那份來之不易的親情又是多麼多麼的難得可貴啊！
畢竟，在失去了重要的人後，在意識到重要的人往後餘生都再也不可能回來的時候，縱使是千年前鐵石心腸的黃楓，也變了——
變得更善於健談了，變得更考慮後事了，也變得逐漸配不上「理智」之名了。
卻在某種程度上更符合眾神在心目中對自己神王形象的樹立，也更拉近了親情的距離......
對此，儘管像是恍惚中自己陰差陽錯的走上了另一條世界線，但黃楓卻對自己的改變沒有後悔。
畢竟，這確實也不壞......
......
對於二代天使的「凈滅神雷」，魔王受到的影響並沒有看上去那樣狼狽，甚至比紅蓮所預料的還有更加樂觀......
至於具體原因嘛，可以說是優點，也可以說是缺點。
但放在當下來說，還是優點的成分佔比更大吧？
而這樣不上不下的特徵則來自魔王特有的「反射弧」奇長，導致自己突然倒下時都無法準確的判斷目前發生了什麼，只感覺略微天旋地轉的感覺倒映在自己的視野，像是乒乓球在經過不知不是次的彈跳后才進入既定的目標。
而後好一陣魔王才反應過來，是背部著地的真實感......
臉上驟然出現一道帶血的淋漓傷疤不假，但比起感覺到疼痛，更直觀的印象反而是因視野被自己的血液所模糊的緣故，而無法看清清澈的天空。
而儘管傷及部位為頭部，但是隔著厚如花崗岩的皮膚，這股痛意間隔好一會才傳遞於魔王！
「哼哼哼吼吼吼吼吼吼吼——！」
直到這時，魔王才發出暴怒的咆哮！
但這咆哮卻與天使所想的存在些許出入，也就是所謂的感受到了些許違和感......
或許這話由自己口中說出來更顯得違和，但如同記憶共享般的，二代天使擁有部分黃楓的記憶，其中也包括如今二代天使所疑惑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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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將魔王看做類似龍那樣的大型生物吧，畢竟從魔王誕生之際也未曾感覺出魔王這一生物擁有怎樣的智力......
回到正題，就存在於二代天使記憶中的，一般動物因受傷時所發出的叫聲並不是那樣的啊？
或許這份差異與不同物種的動物以及嗓音語調等方面有較大的出入，但是由心生的，黃楓能清楚的辨別何種嘶吼是動物受傷后發出的聲音，而現在的二代天使自然也可以。
當下，二代天使卻無從感覺......
那的確是嘶吼，是咆哮，是宣洩憤怒的一種極好方式，但似乎唯獨不存在因為「疼痛」這一因素而出聲的！
就像是魔王的憤怒單純只是因為自誕生起的下一刻便受到了羞辱的事實，與原本心懷的極致驕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至......
於是，二代天使下意識認為，先前那一擊「凈滅神雷」竟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錯覺！
但是二代天使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反倒是說這也在二代天使的預料之中吧。
下一刻，隔著蒙上一層血霧眼睛的魔王眨過一次眼之後，眼睛不自覺地微眯了起來，像是還處在呆愣中一樣......
由於魔王那形如龍似的身體構造，讓魔王倒下后自然形成的狀態並不是普通平坦狀的「一字型」，而是更費力的「豐字型」。
受之於這樣怪異的姿勢，魔王頭顱此時朝向的方向正是太陽，儘管紅蓮已經提前對魔王施加了「對陽光抗性」，但是面對強光會眯起眼睛也是人之常情，這一定論對魔王來說也是如此。
但將當魔王正試圖起身的時候，卻被眼前的光景所愣住，一時間竟看得有些入神......
明明魔王能感覺到的，自己只有一隻眼睛內滲入的血液，另一隻眼睛則相安無事，但是此時無論用那隻眼睛都明顯感覺到怪異。
太陽之上怎麼會存在一星灰黑？
宛如太陽黑子般的古怪讓魔王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臉上的傷痕此時更是淪為「無所謂」的程度了......
難道......是紅蓮大人對世界法則的掌控已然抵達了如此之境界了嗎？！
魔王的腦海中不自覺閃過這樣的念頭，在下一刻這個念頭也瘋狂地佔據魔王的大腦！
而打破幻想的時間就在下一刻，起因是那一抹零星的灰黑變成了融於太陽，比太陽更光的金色，所釋放的龐大魔力更是讓魔王都不禁為之膽寒！
「陽炎焚天！」
此時，二代天使將一把宛如等比例一比一複製而成的破曉龍吟雙手握緊在手中，並且將劍尖對準魔王所在的方向。
隨著虎口處的進一步發力，一道混合著光與火元素的巨大陽炎龍環繞於二代天使的劍尖釋放，槍出如龍，直指魔王！
「暮夜狂潮！」
周遭驟然響起了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當然，不用說也知道聲音的源頭是誰。
只見，魔王依舊保持著倒地的姿勢，既不選擇閃避，也不選擇防禦，而是選擇硬抗，畢竟單從這個招式的名字也能得知其大概的效果。
魔王的腹部突然猛地凹陷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胸腔與口腔的劇烈隆起，魔王像是要將胃袋中的什麼東西一瀉千里似的，蠕動痙攣著好似在醞釀著什麼......
而下一刻，謎底揭曉——
與二代天使的「陽炎焚天」之色截然相反的絕望漆黑如泉涌般從魔王的口中傾瀉而出，與之對抗著！
魔王此時的應對方式也能從側面看出魔王本身所擁有的身體素質是極佳的水平，畢竟「陽炎焚天」是在半路與「暮夜狂潮」相遇的，這也能側面證明魔王的肺活量無比的強悍！
「次次次次次次次次次次次——」
感覺僅差一步聲音就會從互斥的「次——」聲變為更加水火不容的「噼里啪啦」。
不過如今兩股不同龍捲的衝突也形同化學反應般劇烈，空中甚至能隱隱能聽見幾聲形同嗚咽的悲鳴......
兩股勢均力敵的相斥魔力洪流就這樣互不相讓了好一會兒，但結果卻意外的是不分勝負的點到為止。
可不要以為這是一次白費力氣又不討好的莽夫行動，事實上，二代天使自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就是——徹底引誘魔王對自己的仇恨並徹底自紅蓮的「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內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