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諸神黃昏篇－萬象歸虛
起初，紅蓮對於黃楓的做法是相當不屑，甚至鄙夷的。
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黃楓不過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消磨著自己的精神。
進而達到讓精神萎靡的自己未戰先衰的目的，最後由內向外地將「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集團盡數瓦解！
對此，紅蓮甚至朝著數秒前，黃楓待過的那一角天空暗罵著啐了一口，后又隨意地吐在地上，不予理會。
而也就是這短暫的分神時間，就有數枚「魯伯特之淚」悍然鑲嵌在其「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的內部。
分別位於不同方位露出的點點光芒，映照著紅蓮的影子在這幽閉的空間中拉長並分隔為數道，宛如被曝光在聚光燈下的明星......
看著重重斬擊的切面分佈，紅蓮也能大致判斷得出黃楓在斬出此擊時所瞄準自己的部位為何，卻是無奈始終找不出黃楓斬擊落下時的規律。
可能是「沒有規律就是最好的規律」吧？
紅蓮在繼續沉默的片刻也並沒有發現什麼可取的蛛絲馬跡，於是也只好悻悻作罷......
「喂喂，黃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煩吶？無謂的掙扎真的有意思嗎？你我都是明白人，為何你會如此執迷不悟......」
紅蓮無奈抱怨著如此說道，受之於「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特定的時間限制，紅蓮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紅蓮沉悶嘆息一口后，稍緩地提起看起來沒有在紅蓮手中實際重量那麼誇張的終焉混沌，隨意的掃視一圈位於視線範圍內的點點光芒。
只見，紅蓮並未直接暴力地揮動手中的終焉混沌，而是巧妙地牽動肩膀乃至上臂位置的肌肉，將整條手臂化作鞭子般的存在。
伴隨著對肉體與關節間的絕佳把控，揮動著手臂直到終焉混沌劍尖處才激蕩出最強烈的震蕩！
而到此還沒完，就在劍擊出鞘的瞬間，伴隨著紅蓮巧妙且猛烈的抽動軀幹，便見終於出鞘的劍擊還在虛空中畫出一道蜿蜒曲折的曲線。
將黃楓停留在「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之上的斬擊如游龍般，從紅蓮視線的一角盡毀至視線的另一角！
只是單這麼一擊，便將紅蓮視野之大半的點點光芒摧毀得一乾二淨......
但再看紅蓮的架勢，似乎並沒有欲停下的意思——
只見，紅蓮形似拉麵師傅般將握緊終焉混沌的那隻手在虛空中又反途畫出，隱隱能看出虛空中竟形成一個「無限大」的符號！
霎時，游龍再現，氣勢不減，捲土重來，徹底收拾沒了的杯盤狼藉......
驀然回首，再看當真宛如般無數「長槍短炮」瞄準的，站在舞台的冉冉新星，烙印在紅蓮眼底的儘是白晃晃的一片，甚至幾分神似微縮般的宇宙銀河......
若是將它們的表面積全部計算並統計起來，或許還不過填充這片黑暗世界中的冰山一角。
可它們卻偏偏以「散是滿天星」的形態呈現在紅蓮眼前，在不禁感到扎眼並下意識微眯眼睛的同時又怎麼能不為之感到心力憔悴呢？
而只要一這麼想，紅蓮便算是中了黃楓的下懷，成為芸芸為精神折磨所苦的普羅大眾中的一員......
「好！黃楓。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麼我就成全你！」
紅蓮只感覺一陣氣血上涌，心中憋屈著一口無處發泄的火氣，而又被迫壓抑的自己竟顯得是那樣的狼狽，額頭不知何時竟浮現出一層細密的汗液，因頭髮稍長的緣故而無法順暢排汗的原因使得紅蓮怒火中燒更加劇了一個檔次！
無意義的猛踏右腳后，將左手五指擺成「托舉」的動作預備著，又猛地將本鬆懈垂下的終焉混沌大力一甩，形成五指架起終焉混沌劍身的架勢！
下一瞬間，或許也僅有這珍貴的瞬間，紅蓮的心情竟是空前的平靜，屏息凝神的模樣彷彿世間獨我般......
輕閉上一隻眼睛，並將另一隻眼睛的准心瞄準鑲嵌在終焉混沌劍柄上的漆黑晶體。
也由此並眼前居中的「魯伯特之淚」，晶體，紅蓮的視線形成三點一線。
「萬象歸虛！」
下一刻，伴隨著紅蓮將終焉混沌當做狙擊槍般受之於後坐力的影響略微輕抬，在發出的效果音「噗——」的一聲直到末尾時。
位於紅蓮視野中最中心位置的那一星的光芒頃刻間便化作星屑的粉塵，當即便毫無反轉的泯滅了自身的光芒......
而這，還僅僅是紅蓮對黃楓回應的開始——
下一刻，以此為起點，彷彿防彈玻璃被擊碎般，「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竟是瞬間爬滿了宛如密密麻麻蛛網般的無序慘白紋理，沒有誰是倖免的，更是能無人生還！
更準確的說，但凡是出現在紅蓮視野中的一切，統統都會理所當然的成為被剝削與制裁的對象。
雪崩來臨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它們或成為實現串聯的顆顆鐵球，明明每個「魯伯特之淚」看起來都沒有錯，但在大勢所迫面前，又彼此成為毋庸置疑攜手共赴毀滅的螞蚱......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無窮無盡的細碎襤褸聲受之於「陰元放逐·孤剎祀載」領域特殊環境的大背景下，猶如哀嚎的慘叫被無腦放大，響徹並回蕩於整個空間！
「給老子笑——！」
「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紅蓮望著眼前被自己親手推入地獄的「浩瀚星空」，只是冷著眼瞧著，只是板著臉窺著，只是命令其身後最後兩具魔首可以在此刻，同自己盡情的享受這份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值得慶祝的歡愉......
而兩具魔首當然是勢必要徹底落實紅蓮的絕對命令，在對視一眼后紛紛不禁噗呲出聲，也紛紛對於眼前凋零的光芒與黑暗的「大放異彩」感到打從心底的肆意愉悅！
它們笑著；它們斷續的笑中帶著叫著；它們聲嘶力竭著；它們唾沫橫飛著，它們肆無忌憚著......
身處這樣絕對防禦之境，身為這群渣滓的領導者——
試問，誰又怎麼會不感到身心舒暢呢？
黃楓啊——你不是企圖透支我的精神嗎？
但是啊......我現在感覺很好喔？
有「宮闕萬間」潰於眼前的波瀾壯闊，有「肝腦塗地」的花團簇擁，有充滿力量的陣陣歡笑回蕩在整個專屬於我的世界中！
我......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喔？
「......停下。」
等待了一段回聲的必然空檔，四下又再度被死一般的寂靜填滿。
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有紅蓮領銜的，深陷入一場無比盛大的夢境，若不是紅蓮的適時終止或許壓根不會有誰想過醒來......
「都過來，都到我手心來......」
紅蓮的聲線在此刻忽然變得似水般溫柔，彷彿化作對真愛之物的有形之愛憐，眼神中更是透露著嬌嫩的嫵媚。
不假思索的，兩具魔首像是生怕下一刻紅蓮便會反悔，一改如今的決議般，快速的分別佔據紅蓮的雙手，而空出的終焉混沌則懸浮在一旁，好似靜靜等待著紅蓮的臨幸......
紅蓮先是反手撫摸著兩具魔首的下顎。
由於兩具魔首的外形都各不相同，所以手掌靈動的幅度也各有不同。
但看那兩具魔首那微眯的享受眼神，就知道紅蓮撫摸的手法是有多麼的事無巨細了......
好在期間黃楓並未發起如何像樣的總攻，紅蓮也因此並未太過在意，至少想就此四兩撥千斤是不可能的！
可在兩具魔首看不見的地方，紅蓮的眼神依舊冷厲，甚至相比於之前還有之過而無不及......
而之所以會這樣，在下一刻紅蓮縈繞於兩具魔首頭顱之上時揭曉了謎底——
只見，紅蓮手心竟閃爍在同終焉混沌劍柄上鑲嵌的晶體相同的詭異色彩，彷彿擁有攝人心魄的能力因此不能細看......
雙掌虛按，紅蓮竟是將手心中的那抹色彩隔山打牛般注入兩具魔首的頭顱內！
「空——」
沉寂的周遭突然發出一聲悶哼，也由此為起點兩具魔首突然猛地一震形同痙攣般的劇烈抖動，原本享受的輕嘆也化作不成聲的嗚咽。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具魔首的眼睛上翻，悍然一副死不瞑目的凄慘模樣......
「從現在開始，禁錮自由，無關你們個人的意願，你們將再沒有成為單體傀儡的資格！」
說罷，在紅蓮的視線引導下，兩具魔首與紅蓮的頭顱聚攏，以一首監督一百二十度的方式，憑藉著「萬象歸虛」的餘力，一同逐個擊碎源源不斷的「魯伯特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