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狐狸精
根據唐棠的指引，我們一行人往西行了半月有餘，於一天傍晚，來到了一處陰風陣陣的山谷前。
山谷兩側都是險峻的山脈，要是繞道而行，不知道要走多遠，林元明與幾個江湖大佬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在山谷口安頓一宿，明日一早再進山谷。
夜裡，我盤坐在一棵堆滿積雪的老樹下，冥想著楚門鎮中青青交給我的《外道魔功》。
《外道魔功》是種很奇妙的功法，它不需要「靈氣」就可以修鍊，它需要的是生靈的「靈機」。
無論是行「殺伐」之事也好，「運功吸食」也好，只要奪取了生靈的「靈機」，化入「魔心」中就可以增進功行。
當然「靈氣」對於此功也是大補之物，因為「靈氣」也蘊含著海量的靈機。
至於何謂「靈機」？魔功中也有闡述，此功中言：靈機乃是萬事萬物的「靈性機變」，若是沒有「靈機」，生靈便等同於一個死物，只會隨波逐流，而不能衍化自身。
就如同一顆種子，因為其蘊藏「靈機」，種入土地中便可生根發芽。
沒有「靈機」的石頭，就算是埋入土中也不會長成參天大樹。
與吞噬血肉滋養、壯大自身的妖獸不同，「魔」所需要的似乎是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神魂層面之物。我並不需要吞噬血肉，但當我修鍊魔功，吞吐靈機之時，周身無論是草木，還是蟲豸，都會枯萎或僵死。
因此我也只敢在夜間背著眾人偷偷修鍊此功，以免被人發覺，認為我是「邪魔外道」。
好吧！我就是邪魔外道。自我決定修鍊此功之日起便是了。
在楚門鎮中我就有過覺悟：仙也好，魔也罷，只要能夠守護住我想守護之物，又有什麼不能練的呢？
孟痴玟給我的修鍊功法叫做《玄水真功》，聽她說這是一等一的水系功法，但沒有靈氣福地供我修鍊，此功對我來說便等於「畫餅充饑」。
這段時間以來，我思量良久，決定在沒找的所謂的「福地」前，先修鍊一段時間此功，以求自保之力。
若沒有「魔氣」加持，無論是李天仙、風正奇、洪十七，還是那些黑甲兵眾，其實力都在我之上，想要憑我一個人護送唐棠抵達仙家福地，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孟痴玟也並沒有反對我練此功法，她只是勸我要時時刻刻警惕自己的「魔念」，勿要被它所迷惑。
夜越來越深了，隨著我的行功漸深，我身後的老樹漸漸枯萎，心房中的魔心卻跳動得越發激烈，它如一條永不饜足的狗，不斷打著轉兒，求主人繼續賞賜「帶血的骨頭」。
「吞了他們……」
「吞了那些人，吞了他們你就會更強大！」
魔心的聲音充滿著誘惑力，我卻用意念把它的聲音緩緩壓制下去。
「乾爹，大半夜的，你跑這裡來幹嘛？」唐棠的聲音驀地在我身後小聲響起。
魔心忽地掙脫了我的意念壓制，大吼大叫起來：「吃了她！她最美味！只要吃了她你便可成就無上魔功！」
我一把「捏」住了它的「狗嘴巴」。
魔心「嗚嗚」低鳴著，似乎在哀怨自己侍奉了一個不知好歹的主人。
我睜開眼睛，回頭看了自己的「便宜女兒」一眼，道：「棠兒，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裡來幹嘛？」
「人家沒有乾爹在身邊，睡不著嘛！」唐棠撒嬌道。
一直沒了聲音、我以為在睡覺的孟痴玟驟然尖叫起來：「真是個小狐狸精，這長大了還得了！？」
「這長大了還得了！？」
她來來回回重複著這句話，吵得我腦殼子疼，我不禁回懟了聲：「你閉嘴！」
心念中的言語，不小心從嘴裡面也說了出來，唐棠聽得此言，立馬泫然欲泣地看著我，委屈巴巴地道：「乾爹，是不是我煩著你了？」
「沒！」我趕忙道。
唐棠一臉不相信，兩顆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中的眼淚說來就來，在寒冷的冬夜啪嗒、啪嗒地流到雪地上。
「嗚嗚嗚嗚……」
孟痴玟：「這小狐狸精，長大了還得了！」
魔心：「還是吃了她吧！」
我不得不把她抱進懷裡，安慰了好一會才哄好。
隔了許久，飄雪在我倆身上積了薄薄一層，我對唐棠道：「你回去吧，去馬車裡找你娘，我這兒冷！」
唐棠道：「乾爹為什麼不回去？營地里有火堆，一個人在這裡又冷又危險。」
「我在這裡練功呢，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對她解釋道。
唐棠想了想，道：「乾爹，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所學乃是『雲頂天宮』的當世絕學，可……未必比得上『仙家』的功法。」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簡，放到我手心中，「乾爹，這是我生父留給我的『仙家功法』，練了便有移山填海、飛天遁地的神通，你看看能不能練。」
我接過玉簡，驀地在寒冷的冬夜裡感受到了一陣暖意，雖說口頭上稱呼她為「乾女兒」，但我知道這只是林家權宜之計，等我護送他們到達了仙城福地，說不定就會把我一腳踹開。
但行至途中，唐棠就把無數人渴求不得的仙家功法給我，說明在這女娃心目中是真的把我當成「乾爹」來看。
我拿到玉簡，卻發現自己無法打開，忽然想起孟痴玟說過得話：想要打開修士的玉簡，需要修出神識、解開禁制；也有一些玉簡則需要特定的嫡親精血才能打開，這樣可以有效地防止自己秘傳功法遭到泄露。
我笑吟吟地把玉簡還給了唐棠，只見她臉上浮現出困惑的神色，我笑眯眯地對她說：「你乾爹我打不開。」
唐棠撓了撓後腦勺：「乾爹那麼厲害都打不開嗎？」
我依舊笑看著她，不說話，體內魔心大吼大叫道：「這小妮子可不是好人，讓俺吃了她！」
孟痴玟跟著道：「她耍你呢！不如一劍砍了，我再給你重新找個適合你修鍊的『夢境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