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能慫，就是逃

自從五歲的時候被暴打一頓，賽博坦算是真的消停了下來。也不胡說八道自己是穿越者了，也不胡言亂語自己能製造玻璃了。是一個穿越者的屈服么？當然不是，穿越者就要有穿越者的氣勢！勇於拼搏，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從明天開始。

下手太狠了，各種淚目啊有木有。一個成年人的靈魂硬生生的被打得幾度靈魂出竅，這真的是親生的么？真的不是撿回來的么？如果不是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從這個女人的肚子里出來，真的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親娘！當然了，就算是現在都不理解這個種族的戰鬥力究竟有多少——即將臨盆還可以狩獵巨熊，親口咬斷臍帶並且剝下熊皮將嬰兒包裹好，又自己走了十多里的山路一個人回到家中，還沒有任何後遺症！

賽博坦覺得，如果自己再繼續在這個部落里生活的話，那自己的死期也就不遠了！這絕不是慫，這絕對不是膽怯，我……

只是不想死而已。

再不走就真的要死了！自己這輩子的漂亮娘長得是不錯，真的很不錯。扔到自己那個年代去，估計不是世界小姐也可以當個緋聞女主角，但問題在於……穿越了才知道女人不是看外在的，內在更重要。

不過賽博坦已經十六歲了，理論上十六歲就是阿布索留特人上戰場殺人的年代。當初不朽之王就說過這樣一句話：十六歲是可以改變世界的年紀。賽博坦他爹亞森·地獄咆哮·阿布索留特又是部落酋長。

作為官二代，賽博坦有責任也有義務的——留下後代，努力生孩子啪啪啪。

「我才不幹呢。」賽博很是堅定的一揮手，面對強權臨危不懼：「都什麼年代了還早婚早育？坐下來平心靜氣地好好談談不行么？這麼早結婚有什麼好處？」

「……這熊孩子又犯二了。」坐在酋長大廳座位上的亞森·地獄咆哮·阿布索留特悶聲悶氣地嘆息了一聲。雖然時值初冬，不過身為阿布索留特人的他依舊沒有穿著上衣。也許是因為大廳里篝火通明，看上去亞森的臉色很差勁：「小時候打你打的太嚴重了？又找削是不是？來，聽話，你又不是嫁過去的你怕個鎚子？」

「你願意結婚你去娶！」賽博坦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家輩輩都是野蠻人，自己再娶一個……那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賽博坦在自己老爹面前言之鑿鑿，侃侃而談。一丁點都不像一個野蠻人，更像是一個雄辯的學者。也許是仗著自從昨天把自己訓練的時候，自己的漂亮娘把自己打昏之後就發誓再也不下死手了。賽博坦毫不客氣地滿嘴跑火車——。

「孩子你傻啊？」賽博坦的老爹亞森嘆了口氣，道：「我家裡這不是有了么？要不然這好事兒還能輪得到你？」

可惜的是，在地獄咆哮家裡這些雄辯都沒用。

「碰！」的一聲巨響，賽博坦的老爹當時就從部落酋長的座位上橫著飛了出去，看得出來是一旁自己的漂亮娘含怒出腳，一百多公斤兩米多高的漢子就這麼飛了出去，狠狠地釘在了石牆上。

「碰！」又一聲巨響，毫不客氣的在自己兒子的左臉上抱以老拳，拳擊打斷了自己兒子再次的胡說八道。這個時候雖然過去了十六年，不過此刻賽博坦的老媽萊·地獄咆哮·阿布索留特卻依舊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一起猶存的還有她那可怕的戰鬥力。

「你……媽，你昨天不是說好了，永遠不這麼狠的打我了么？」倒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賽博坦捂著臉問著自己的老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和劇本不一樣。

「沒打昏算是狠么？」賽博坦的漂亮娘哼了一聲。

「唉，其實自從五歲開始，每次打昏你你媽都跟你發誓不再那麼下狠手了。可惜……每次都管不住啊。」一旁的老爹心中默念一句，忽而一陣可惜：別人家的孩子也打，打的也挺狠。但問題是自己老婆自己清楚，下手沒輕沒重不說還比一般人力量高出不止一倍兩倍！——也就是自己的種，抗打擊能力高一些。

「十六歲了嘛，年紀也不小了。是應該結婚的時候了，我從我原來的部落里找了個不錯的姑娘，你也別跟你爹似的二十八才結婚生子。喏，我給你介紹這門親事保你滿意——你不滿意也可以，我可以讓你滿意！」當自己這輩子的漂亮娘晃著她那對看似小小，卻砍死一片一片的小拳頭的時候。賽博馬上就滿意了——

「……您要是早這麼客氣不就行了么？呵呵呵呵——聽您的，客氣，您太客氣了。」賽博坦馬上換了一副笑臉，殷勤地說道：「結婚，我這就去！送死我都去！只要不被您打怎麼著都行！」

考慮到自己這輩子可能沒希望打得贏自己的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下手那麼重！

「看到了么？人是苦蟲不打不從，人是木雕不打不招，暴力是解決一切的方法——這娘娘腔的兒子就有一個好處，說話說的很直接。」

老爹好說好商量，賽博坦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等到他媽一頓暴打，他馬上就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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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如果自己貿然逃跑的話，下場肯定和N多逃跑獵物一樣，被自己這輩子的便宜老爹和老娘拎著脖子拎回來。管你老虎打成貓，老狼打成狗，熊大活活扒層皮。所以賽博坦選了個部落里歡慶訂婚的日子，月黑雁飛高，蠻子夜遁逃。

終於逃離了這十六年的苦海，拎著自己的全部家當和混飯吃的兩把巨劍（環印騎士成對特大劍.jpg，一共大約才……二百多公斤），輕裝簡行，奪路逃跑。

不能慫，趕緊走！——再不跑的話實在想象不出來自己的老婆也是和自己漂亮媽一個德行！那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一路越過熊人族沃利貝爾的領地，牛頭人阿利斯塔的領地——這些都是賽博坦的哥們。所以也不知道賽博坦是逃婚的，畢竟還不知道，還以為他又出任務去哪兒砍個什麼怪物呢。於是給了不少蜂蜜啊、牛奶什麼的送了他一程。

然後賽博坦一路南逃，搶了匹座狼也不跟當地綠皮獸人哥們客氣。繼續南逃至海，搭了娜迦的船渡過海峽前往南方布列顛島，藏了起來。

阿布索留特人都是天生的獵人，偵查能力優秀——同樣反偵察能力優秀。

等到踏上了南方文明人的土地，賽博坦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安心了下來。然後他打算進行遲到了十六年的主角行動，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主角光環的人物。首先進個城，弄個什麼名聲，最好再吟詩一首，總之穿越者就是要自帶腦殘光環和主角光環，秒殺眾生——

然後他就被萬惡的異界封建制度給打臉了，打的啪啪作響那叫一個疼啊。

第一，自己說的是蠻族語言，三里不同音五里不同俗，自己從艾爾嵐島跑到了布列顛島，中間隔著可不止上千里地。雖然會一丁點普通話，不過鄉音是改不了了，類似於進了大都市之後一嘴：幹啥咧、俺尋思這嘎達就這樣、發生啥事？差不多。

這個倒還好說，畢竟雖然交流有障礙但是依舊可以交流。但是第二點......就是異界封建的戶籍制度了——沒想到都到了異界十六年了，還要被查戶口！而且一查一個準，自己在人家看來就是黑戶！

賽博坦來到的這座城究竟叫什麼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沿途上開始漸漸的有了行人，而這些行人都以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自己，讓自己好不舒服。國道也修的不咋滴，溝溝坎坎全都是泥地，到了城周圍兩三里才換成了石子路，而且還有溝有洞的。不論如何，這座看上去中世紀的古城，可是比自己家部落那一百來人強多了！怎麼說看上去這裡也能有個上萬人吧？

在前世雖然是個好大的村子，但是在這裡就已經是好大的一座城市了。

「那個......我是真的想要進城。」賽博坦比比劃劃了半天，終於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許是因為後面排隊的人不是很多吧，所以面前的這個小城門守衛有的是時間炮製他這個鄉巴佬。

不過還真別說，賽博坦這個鄉巴佬挺基因突變的——

「哦？要進城啊？很簡單啊，小姐你的戶口呢？」笑眯眯的，對面的城門守衛穿著一身破舊的皮甲，而且只有胸部肘部和肩部有護甲，其他地方只穿著普通的布衣。頭頂上什麼盔甲都沒帶，手上拎著一根帶鐵槍頭的長槍算是他的制式裝備。

當然，他身邊站著兩個哼哈二將就更別提了，除了手上拎著一根帶鐵釘的木棍之外，身上的裝備頗有些紅軍剛過完草地的氣質。

「戶口？呃……還要這東西？」賽博坦一愣，隨即相當的為難。不過馬上他又覺得哪兒不對勁——自己的通用語學得不好？怎麼覺得稱呼上不太對勁：「那個……你叫我什麼？」

「哦不好意思，應該稱呼您為漂亮的小姐么？——」雖然語種不同，不過……輕浮的語調倒是可以看得出來：「沒有戶籍么？啊哈哈哈，要麼過繼給我當老婆的話，你馬上就是城裡人了——你身後背的是什麼？嫁妝么？」

一陣嘈雜的笑聲響了起來，反面角色的笑聲這個是烘托氣氛的，不過分。但最讓賽博坦不是很理解的是，為什麼周圍一群圍觀的普通人也對著自己不懷好意地笑。

...是，這年頭是沒鏡子，你們也不帶這樣對我的吧？

「我......是沒有你說的什麼戶口。怎麼，沒戶口不讓進城？」賽博坦梗著脖子，很是不講理的問了這麼一句——其實在他那個年頭沒有戶口可不僅僅是不讓進城，不抓你不罰你個傾家蕩產就算對得起你了：「老子是男的，你們TM睜大了狗眼給我看清楚咯！——」

然後賽博坦就被攆了出去。

其實賽博坦是可以進城的，因為在這個時代里他這種人很普遍，也就是說黑戶很常見。大多數是逃避稅收的農民之類的進城尋找機會，而大多數城市裡新興的行會呢，也願意接受並且保護這些逃農，以補充自己的勢力、家族和匱乏的人力資源。城市在飛速地擴充，人口也在不斷地增加。

只不過賽博坦的情況有些特殊——他犯了官了。

別看只是個城門小吏，說得再難聽點就是看城門的。離開這一片連個鯤毛都不是，但縣官不如現管，在這城門一片他就是二號的領主。賽博坦毫不客氣地啐了對方一臉也是有原因的，雖然他不斷地自責自己怎麼就這麼不小心，上輩子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啊？這輩子當了十六年的野蠻人，稀里糊塗的連性格都變了么？

...還真別說，十六年下來打也打傻了，更何況是這個性格？

賽博坦長得不像他爸！倒是和他的漂亮娘比較相近。用地球話來講就是比較娘，也許在一些變態的地球人中這不是什麼壞事，反正這年頭男女平等，關了燈都一樣是吧？不過......在阿布索留特人眼裡長相算個屁啊？值多少錢一斤？男人第一要有身高：兩米起！第二要有肌肉，體重一百二十公斤起還得一身疙瘩肉。第三要有鬍子，一輩子不剃的那種。

賽博坦一頭的金髮，不剪頭髮這一點倒是蠻符合阿布索留特人不剃鬚不剪頭的習慣，紮成馬尾盤在腦後。俏麗麗的似乎有點過於乾淨了，不過可惜的是他下巴上一根毛都沒有。長相上也不是那種和他爹一樣，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應該槍斃五分鐘沒有冤假錯案的類型。恰恰相反，如果扔到文明世界里，這面容酷似FATE亞瑟王的類型絕對是萬眾矚目的焦點。第二……他的身高的確有點過分，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他媽手把手，拳拳到肉的教育他的時候打的過分了點。大約有個一米六左右——這在阿布索留特人看來就是個一等甲級殘廢，給個證書就能養老，閉上眼睛就可以安樂死。第三，別說肌肉了，除了腹肌之外身上就沒個能看的地方。

賽博坦十歲以後基本上就沒長過個，這讓老亞森很是納悶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種。不過他剛剛表示出來一點懷疑之後，就被他老婆練了一個月的狂暴戰輸出循環。從魯濱遜百草園最北面一直殺到周樹人三味書屋最南面。來來回回砍了三趟，賽博坦的漂亮娘連眼都不眨一下，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最後還是被弄得雞飛狗跳的沿途觀眾朋友們受不了了。（據說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賽博坦的漂亮娘雖然長得漂亮，但是說出的話都很絕很難聽，聽得熊人和牛頭人都受不了了出來勸架）。有的時候半夜裡部落村莊外面就是一陣鬼哭狼嚎！用通用語罵娘罵的那叫一個難聽，偏偏有點文化的熊人和牛頭人都聽得懂。一次兩次還則罷了，次次如此還受得了？

有的時候熊人族正在半冬眠睡覺，外面就有一陣熱鬧喧囂的彪悍人生，無數隕落的家人那叫一個多。有的時候牛頭人正在努力的製造小牛，外面就是一陣大冒險，各種崛起的器官那叫一個厲害，弄得牛子差點都萎了。——打吧，實在是打不過倆變態。惹了他們倆就算是惹了阿布索留特人最牛13的一個部落——熊人族的大酋長從半冬眠中親自出門，拉著吃儲備草的牛頭人鐵哥們倆個薩滿一起向大地之母祈福，認定了賽博坦的確是亞森的兒子，亞森給漂亮娘跪地道歉（私下），這才算是了結了一樁漂亮臉蛋引起的血案。

不過阿布索留特人的血倒是沒有白白流淌在他看似瘦弱的體內。

別看賽博坦身高大約有個一米六左右，但是卻可以毫不費力的揮舞兩把和他身高一般的雙手巨劍OR巨斧OR巨錘OR小黑子，虎虎生風一丁點不比他的漂亮娘差。

現在他很是苦惱的被人從城門口趕了出來。

他倒是沒有繼續犯渾，因為他知道如果按照野蠻人的思維模式就是你不讓我進城，我偏要進城。火氣一上來依他的本事屠龍雖然麻煩點，但是拍死三個傻屌一樣看城門的，那跟打蚊子一樣。

但問題是自己本來就是千里喋血逃命逃跑的，不能再在異國他鄉惹出是非。不過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只能開動腦筋看看怎麼辦了——

部落里除了金子就沒別的貨幣了，偷出來的除了給牛頭熊掌什麼的作封口費，剩下的也都給了娜迦做了船資，到現在還真的有點山窮水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