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師學藝 庵堂藏身
陳英自住進石洞后,胡伯和黃琬待她如親女親妹。胡伯變著法兒每天弄好東西給陳英吃,黃琬一有空就給陳英講故事,講外面的事情,講窮人為什麼會受苦。慢慢的陳英懂得了很多道理,知道黃先生與他哥哥是一樣的人,在她小小的心靈中就下定了要聽大哥哥的,跟大哥哥走的決心。
臘月十一,天氣放晴,到了下午地上的積雪已化了三分之一。照這個速度還有三天就可送陳英去清風庵了,陳英非常渴望早日拜師,早日學好本事。到了臘月十三黃昏,向陽面的雪基本溶完了,大部份路面已干,可以行走。黃琬告訴陳英了,明天可送她去庵堂了。陳英很高興,可是又顯得捨不得胡伯和大哥哥。黃先生說道:「這裡離庵里只有七里地,以後你有空可以過來呀,我和胡伯也會過去看你的。」陳英這才轉憂為喜。
臘月十四一早,黃先生就帶著陳英出發了,走到庵里已是早飯時刻,靜安大師見到陳英十分喜愛,陳英見到靜安大師也覺親切。靜安大師道:「先吃早飯,飯後再說。」陳英連忙道:「是,師傅。」靜安大師更加喜愛,彷彿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吃罷早飯後洗過手,靜安大師帶眾人到佛堂行跪拜之禮,由於都是帶髮修行,少了剃頭這一麻煩。拜師禮成后,靜安大師道:「徒兒,從今日起你就是佛門中人,你的法號叫慧禮,你可記住了?」陳英答道:「師傅,徒兒慧禮,記住了。」眾人無不讚歎陳英聰明伶俐。接著換上靜安大師早就準備好的僧袍僧帽。換好衣服后,靜安大師將陳英領到最上面的一個老尼面前道:「慧禮,來拜見明誠師叔祖。」慧禮連忙跪下行禮,「拜見師叔祖。」明誠師太大喜,連忙將項上的佛珠取下送慧禮作為見面禮。靜安大師又將慧禮帶到兩位五十來歲的尼姑面前道:「慧禮,來拜見靜宜師伯和靜昀師伯。」慧禮立即跪下道:「拜見二位師伯。」接著又拜見了兩位三十多歲但沒有穿僧服的師叔。靜安大師說道:「你還有一位師叔外出遊歷末回。」最後靜安大師又帶著慧禮來到兩個小姑娘面前,指著高一點的女孩說:「這是你大師姐慧仁,指著矮一點的女孩說,這是你二師姐慧義。」慧禮急忙雙手合十,有模有樣的道:「見過大師姐二師姐。」引得眾人一陣大笑。靜安大師對兩個女孩道:「師妹從現在起,就與你們住在一起,你們兩個一定要照看好師妹,帶師妹去熟悉下環境吧。」二人齊聲答應一聲是。帶著慧禮去了。大師姐今年十一歲,二師姐今年十歲,都是靜安大師從亂世中救回來的。二人先帶慧禮來到房間,房間有一鋪長炕,可容納七八人住宿,還有桌椅和柜子。大師姐指著一個柜子說道:「師妹,這是你的柜子,你把東西全收到裡面去吧。」慧禮首先將母親的棉襖連同三塊大洋放入櫃中,然後才是庵里發給她的換洗衣服。隨後兩個師姐帶她到庵里四處參觀。清風庵不小,前殿是供奉觀音菩薩,送子娘娘及居神的地方,但已經沒有香火了,前殿後面是個院子,東則一排房子是伙房,飯廳、柴房,倉庫,雜物間,西邊一排房子就是慧仁她們和三個師伯師叔的住房。後殿正中是經堂,客堂,左殿是明誠師太的靜室,右殿是靜安大師的靜室。後殿後面緊挨著崖壁。據二位師姐的介紹,庵里包括自己現有十人,其中一人專門種地,一人專門做飯,閑時也幫忙種地。這兩人都是多年前落難無法活下去,被明誠師太救上來的,幾個小字輩的也稱為師叔。屬於庵里的有十多畝山地,兩座山林。農忙時除明誠師太外都去幫忙。儘管現在沒有香客,但庵里也能自給自足,有時兩個師伯和師父還要出去化緣,順便是想了解外面的世道變化。
拜師禮后黃琬又與靜安大師談了一些事情。黃琬特別擔心慧禮的安全,靜安大師也有同感。黃琬說道:「目前最大的安全隱患是陳松,他與慧禮同村,這個傢伙自從臘八慘案后就跑到賈廟保安隊去了,給活閻王當了狗,到處咬人。」靜安大師道:「此事交給我來辦吧,只是我不認識陳松,要帶個認識的人去就好。」黃琬道:「他好認,他左臉靠近耳邊的地方有一個銅錢大的胎記。」靜安大師道:「這就好辦了,為了早點消除這個隱患我明天就去吧。」
黃琬道:「那就謝謝你了,完事後你從我那裡經過,告訴我一聲就是了。」
說完黃琬與慧禮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清風庵。慧禮眼中含淚看著大哥哥回去,萬分不舍。從此以後慧禮和兩個師姐每天早上和中午蹲馬步,跑步,下腰等練習,下午在靜宜師伯的房中讀書寫字,真是文武雙修。
臘月十六,靜安大師來到賈廟鎮,早集尚未散去,邊化緣邊觀察情況,只見保安隊的人三三兩兩在集上晃悠,收取攤販的交易稅,見到好吃的就拿,見到不順眼的就打,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在一個賣蘿蔔的攤位前圍著一群人,兩個保安員正在逼一個賣蘿蔔的老漢交錢,老漢哀求道:「老總,我還沒有開張啊,哪有錢交啊。」一個保安隊員說道:「沒有錢交就拿這筐蘿蔔抵賬吧。」老漢抓住籮筐死不放手,求道:「老總,你行行好吧,我孫子病了,等著錢抓藥呢。」一個保安隊員從背上拿下槍來惡狠狠的罵道:「老東西,你再不放手我就開槍打死你。」靜安大師走過來一看,只見此人的左臉靠耳邊的位置上有一個銅錢大的胎記,不是陳松又是誰。原來這傢伙這樣惡毒,為一筐蘿蔔就要殺人。老漢按住籮筐死死不放,陳松推子彈上鏜正準備將槍口下移扣動板機,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靜安大師右手一晃,一顆石子射進陳松的太陽穴里,同時聽到叭的一聲,陳松的槍子打進對面的磚牆裡,另一個保安說道,你打牆幹什麼。這時陳松直直的倒下,人們才發現陳松死了,太陽穴還流著血。沒有任何人發現是靜安大師打的。人們一下亂了,賣蘿蔔的老漢挑起蘿蔔就跑,幾個保安隊員兔死狐悲,只顧圍著陳松呼喊。靜安大師見老漢已安全離去,也不慌不忙的離開了賈廟,路過石洞,將這消息告訴了黃琬,黃琬高興的說:「你為你的徒弟報仇了,也為陳家台除去了一個叛徒。」
保安隊對陳松的死百思不得其解,有一個聰明的保安隊員說:「我知道是怎麼死的,是他自己把自己打的。」保安隊長大怒道:「你他媽的胡說八道。」
這個保安道:「隊長,你不要生氣,當時我在埸,陳松一槍打在青磚牆上,牆上崩下來一塊反彈射進了陳松的腦殼裡,你說是不是他自己把自己打死了。」眾人一聽,認為有道理,隊長也贊同這個說法,此事就此結案。當通知家屬來領屍體回去時,陳伯釣斷然拒絕說:「我不要這個不孝子,你們保安隊隨便把他埋了吧。」陳家台的族人們認為除了一個禍害,無不拍手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