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小轎密會
這要求……聽起來真的不合時宜的過分,甚至還有那麼幾分猥瑣。
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提出這種要求,雖說看不見臉,可只要一想就讓人不禁渾身不適。
崔玉琅忍不住走到小轎窗子那兒,勸叔祖不要冒犯了殿下。
然而裡頭的人像是沒聽到,繼續要求殿下來掀簾一敘。
燕玥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鋒銳,隨後舉步走近,在帘子前頓了下他便微微俯身一手慢慢撩開。
張禮手握著橫刀,警惕拉滿。
就在這時,只見殿下衣襟被拽住,他上半身就被拉進了小轎之中。
「殿下!」
唰唰唰。
張禮等人全部抽刀,就要朝那小轎刺過去。
卻見燕玥背在後的那隻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收刀、後退。
這……
其他人看向張禮,張禮愣了一下,慢慢的收了刀並示意其他人退開。
崔玉琅是最震驚的,因為殿下這被薅進去的模樣,以及當下半身探進小轎的姿勢,看起來好像……
好像他家叔祖在輕薄他……
這算什麼事兒啊?
然而,此時小轎里崔長束整個人縮在一角,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得被迫看旁邊兩個小年輕表演,他一臉的生無可戀。
旁邊正是房星綿,此時她揪著燕玥的衣領,貼著他耳朵小聲的告訴他崔重這人有多不要臉。
城裡最好的地皮都是崔家的,她的合安樓只能委委屈屈的租了個快要坍塌了的鋪子。
甚至他還要做將來的國丈,既要、想要、一直要,貪心無極限。
燕玥的耳朵貼著她的小嘴巴,她小聲說話時氣息和唇峰吹拂著,半邊頭皮都麻酥酥的。
又因為見到她平安無事,小聲告狀,親密的貼著自己,更是喜悅至極。
不過一轉眼看到了旁邊的人,他眼睛里的喜色黯淡了幾分。
不知此人是誰,但明顯剛剛說話的就是他,冒充崔玉琅的叔祖,這麼年輕演個老頭嗓音還挺像。
看他眉目間與崔玉琅有幾分相似,想必是崔家哪一房的。
這小轎這麼窄,他跟房星綿擠在一處,稍稍有些不合適。
正好她在自己耳邊也說完了,燕玥微微向後仰了些,正面看她的小臉蛋兒。
「這麼說你和柴喜許箐兒等七八個人藏得好好的,沒吃苦沒受罪也沒挨餓。」
兩人鼻尖都蹭到了,房星綿耳朵有些發熱但沒躲,直視著他含笑的鳳眸一邊嗯了一聲。
燕玥也很欣慰的點了一下頭,「那應該是這位公子幫助了你們吧,不知他是崔家的哪一位?」
他問這話時眼神兒如舊,只不過語氣卻有那麼幾分不對勁兒。
房星綿這才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工具人,年邁的崔長束……好吧,他這臉真是毫無破綻,看著就年輕。
她更抓緊了燕玥的衣襟,又湊到他耳朵邊告訴了他崔長束的真實身份。
燕玥自然是不信,這樣一張臉怎麼可能年逾古稀了?這世上哪有這麼邪門的事兒。
「是真的,沒看他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嗎,他都好多年沒跟崔家人見過面了。」
又看向崔長束,不過這老頭還算識趣,開口說了一句,「恕老朽不能給殿下請安,老朽崔長束。」
這沙啞蒼老的聲音,的確不是年輕人所擁有,跟他這張臉也不配。
但這種事著實詭異,一時間燕玥無法理解。
不過這人是個老者的話,倒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他又抬手摸了摸房星綿的頭,「這崔重做過的虧心事可不止一兩件,要做的也不只是簡單的卸了他家主之位,必將連根拔除。他所貪心的,一件都得不到。」
「我知道啊,殿下是絕不會受人掣肘的。」
他最忌諱的就是先帝那般,因為所謂的大業,不得不納了很多女子。
而禍事也是這些納來的女子所帶來的。
「說的沒錯。」
她緊了緊手指頭,隨後慢慢鬆開,「那我們回去了,暫時我們不想出頭。」說著,她又特別小聲的說,「還有別對無關之人公開我的身份,我想暫時的做個無名氏。
清河郡中傳我們謠言特別多,我想做個旁觀者來看看這些傳言到底是怎麼來的。」
說起傳言這事兒,燕玥的眉頭也皺了下,提起來便心氣不順。
不過的確是字字句句中傷房星綿,那些不知內情的人見了她,只用奇異的眼神兒竊竊私語的議論,就會傷害到她。
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滅掉製造謠言的源頭。
「好,聽你的。」
最後又摸了一下她的頭,燕玥才退出去。
所幸年輕身體好,長時間的彎腰也沒讓他不適。
只不過外面人的眼神兒……
張禮他們有功夫,依稀的能聽到裡頭的說話聲,聽著耳熟。
崔玉琅則完全不知情況,就以為殿下是跟自己叔祖在裡頭……
表情有那麼些許奇怪。
小轎被抬走了,他們也進了院子。
而始終藏在這兒的房星含、房星玉還有曹凡都出來了。
曹凡最是激動,不等那兄妹二人說話,他先跪下來請罪,沒有保護好房二小姐。
燕玥嘆了一聲,「是想治你的罪,不過看在她沒事的份兒上責罰就免了。」
「殿下,您見著阿綿了?」
「嗯,她目前藏身在玉琅公子的叔祖那裡,不過她不想被別人知道,只我們知曉便好別告訴旁人也勿去打擾她。」
一直因為殿下跟自己叔祖湊在小轎里不知幹啥而被衝擊的崔玉琅,終於得救了。
殿下是正常的,自己那叔祖也在暗中做了大事呢,他居然把房二小姐藏起來了。
落座,各自交流了一下關於崔重與當地官府的種種勾結和罪行,最後崔玉琅還是詢問了燕玥之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自己的父親……
燕玥也沒隱瞞,「據我派人調查,當年令尊先是偶然風寒對吧?」
崔玉琅點頭。
「之後病情忽然加重,很快發展到藥石無醫的地步。而在這期間崔重特意去了一趟洛陽,且在黑市買了幾味能使人心血不抒輕症轉重的葯。
這會是巧合嗎?」
燕玥說完,崔玉琅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父親的確是輕症轉重,可大家都以為是意外,是他太不幸運了。
卻不想,原來都是崔重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