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次換我做布局人
今日恰是五月節,每到這一天,高辛河水就會變得極為湍急,只見那水面之上,波濤洶湧澎湃,一浪接著一浪。
辰榮馨悅拚命掙扎,卻依舊被湍急的水流越沖越遠。
辰榮馨悅置身於這湍急之河,嬌軀如浮萍般在浪濤中沉浮。水勢洶湧,幾度差點沒入水中,幾近窒息,辰榮馨悅力竭聲嘶,卻難敵水暴虐,雙目盈滿驚惶與絕望,面色慘白如紙。
辰榮馨悅掙扎了一會兒,生機漸消,神智漸迷,仿若一縷殘魂,於生死邊緣苦苦掙扎,行將溺斃。
赤水豐隆恰好趕過來,一眼便看到了在水中苦苦掙扎的辰榮馨悅。他心急如焚,大聲呼喊著:「妹妹!」
「馨悅,別怕……」
沒有絲毫猶豫,赤水豐隆縱身一躍,跳入了這兇險萬分的水中。他奮力地朝著辰榮馨悅游去。
「哥……哥哥……」
「救……救我——」
赤水豐隆游到了辰榮馨悅的身邊,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他利用法術將辰榮馨悅從水中抱起,穩穩落回船上。
赤水豐隆匆匆地走上前,迅速施展法術,將昏倒在船邊的防風意映緩緩喚醒。
他滿是關切地問道:「防風小姐,你有沒有事?」
防風意映佯裝虛弱地搖搖頭,卻顯得有氣無力。赤水豐隆見她這般模樣,心中仍是擔憂不已,隨即吩咐身旁的侍從:「快去再請個郎中來仔細看看,務必要確保防風小姐安然無恙。」
「是!」
防風意映在丫鬟的攙扶下,略顯虛弱地站起身來。就在她抬眸的瞬間,目光捕捉到了遠處一艘緩緩行舟而過的船隻。船上站立著的,正是塗山篌。
他身著一襲青衫,身姿挺拔,那模樣竟與上一世他們初見時毫無二致。微風拂過,衣袂飄飄,彷彿時光在這一刻靜止。就是這樣的他,這樣宛如畫中仙人般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了防風意映的心底,讓她自此沉淪,愛了一輩子,也錯了一輩子……
記得上一世和塗山篌第一次見面是在五月節上,所有人都以為那時候的防風意映根本就不會游水,到了水中慌得連靈力變幻都忘了。
實際上,防風意映並非是因驚嚇落入水中后,一時忘了用靈力變幻從而將自己救上岸。而是防風意映早就被辰榮馨悅暗中下了葯,以至於根本無法施展靈力。當然了,辰榮馨悅在這件事上自然是做得滴水不漏。即便防風意映想要徹查此事,也定然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防風意映心裡十分清楚,這種沒有確鑿證據的事情絕不能輕易宣之於口。
更何況辰榮馨悅乃是中原的世家小姐,身份極其尊貴。
防風意映即便向他人宣稱是辰榮馨悅想要害她,先不說有沒有人會相信,就算有人信了,那又能怎樣呢?
不僅半點好處都撈不到,還會徹底將辰榮馨悅得罪,從而為防風氏招致滅頂之災。
一想到上一世塗山篌說,他愛她,高辛落水,他對她一見鍾情。
防風意映就相信了。此後,她滿眼都是塗山篌。為了塗山篌的野心,她一次又一次地對塗山璟下手……
一想到這裡,防風意映不禁滿心苦澀,只覺得上一世的自己實在是可笑至極。她在那漫長的歲月里苦苦掙扎了一生,費盡心機,機關算盡,最終卻還是如同那微不足道的棋子一般,被人隨意擺弄,操控於股掌之間。
從未有人真心對待過她,哪怕一分一秒。
她的父兄,口口聲聲說著為了她好,辛苦養育她這麼多年,讓她為家族榮耀著想,給她安排了青丘和防風氏的聯姻,實則不過是將她當作鞏固家族地位的工具。
而她曾經以為的愛人,也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對她百般利用,最終毫不留情地將她背棄了。
想到這裡,防風意映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緊了又緊,骨節泛白,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那痛苦到幾近破碎的心,感受到一絲真實的疼痛。
看著天邊,塗山篌一襲青衫,駕馭著一葉翩舟漸行漸遠,那身影逐漸模糊,直至消失在茫茫天際。
防風意映獃獃地望著,心中猶如被萬箭穿過,無比心痛。
然而,往昔的愛恨糾葛在她心間翻湧,她深知,愛錯的人絕不能再讓自己重蹈覆轍,絕不再回頭!
塗山篌,不配得到她的原諒!
這一世,防風意映暗暗發誓,絕不能再如前世般淪為他人的棋子,任人擺布。
她要憑藉自己的力量,掌控自己的命運,做那掌局之人!
「呵~塗山篌,這一世換你來做我的棋子!」防風意映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中滿是堅定和決絕。
赤水豐隆想要嚴查此事,為妹妹做主,奈何辰榮馨悅一直從中阻攔,倒也不是為了別的,辰榮馨悅若是真的受了委屈,想必以辰榮馨悅那一副性子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若不是因為她害怕此事會查出她意圖傷害防風意映,辰榮馨悅一定會讓人徹查此事,不叫自己受半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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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辰榮馨悅在房中怒不可遏,她瘋狂地砸著花瓶瓷器,滿地皆是碎片,嘴裡不停地斥責著那個沒有將防風意映順利推下水的小丫鬟。
她雙目圓睜,臉色漲紅,每一句咒罵都帶著無盡的憤怒,動輒打罵,下手毫不留情。
站在一旁的白芷見此情景,趕緊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安撫辰榮馨悅。
「小姐,小姐熟悉高辛地勢,又不是第一次乘船遊玩,怎會那般不小心墜入水中,再者,小姐本就精通水性,又怎麼會溺水?想來定是有人刻意要陷害小姐,小姐為何不繼續追查?」
辰榮馨悅聽聞,冷笑一聲,那笑聲中滿是寒意,她冷冷地瞥了白芷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惱怒。
隨即,她順手拿起一旁的花瓶,毫不猶豫地重重砸向白芷腳下,花瓶瞬間四分五裂。
「呵~追查?怎麼查,若是哥哥沒能查出什麼,反而查出了防風意映喝的酒水有問題,到時候我們就麻煩了!」
「防風意映雖然只是小氏族之女,微不足道,但是畢竟防風意映現在是璟哥哥那未過門的媳婦,若是此事被青丘那邊的人知道了,勢必會影響到我們赤水族和青丘的關係,你告訴我如何查!」辰榮馨悅越說越氣,聲音都有些顫抖。
白芷自然也知道這些利害關係,無奈地垂下眼瞼,緩緩跪在地上,聲音帶著一絲惶恐和擔憂。
「小姐消消氣,若是因此事氣壞了自己,不值當啊!」
辰榮馨悅此時怒不可遏,她怒瞪著那個沒有將防風意映推下水的小丫鬟,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朝著那個小丫鬟臉上就是重重地甩了兩巴掌,打得那小丫鬟的臉瞬間紅腫起來。
「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枉費我平日里對你那麼好,這點事情都做不好,簡直無用至極——」
小丫鬟嚇得渾身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連連磕頭求饒:「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是奴婢辦事不力,求小姐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下次一定不會再犯錯了,求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辰榮馨悅蓮步輕移,緩緩走到丫鬟旁邊,垂著眼眸,看似漫不經心地用手抬起丫鬟帶淚帶痕的臉,卻用溫柔的聲音說著嚴厲的話:「無用的東西,留著也礙眼……」
那聲音輕飄飄的,卻彷彿帶著千鈞之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不等辰榮馨悅將話說完,小丫鬟猶如驚弓之鳥,身子猛地一顫,趕緊跪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面,聲淚俱下地連連求饒:「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奴婢知道錯了,求小姐開恩,再給奴婢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奴婢以後定當盡心儘力為小姐辦事,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求小姐大發慈悲,饒了奴婢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