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閉眼虔誠
清晨四點。
林曜被謝星忱從背後抱著,裹著薄毯坐在落地窗邊上等日出,指責道:「謝星忱,你再這樣言而無信沒下次。」
「對不起,稍微沒收住。」謝星忱倒了杯水,扶著他的後頸一點一點喂他,「是不是口渴?喝點潤潤喉。」
「稍微。」林曜咬牙切齒,表情非常怨念。
原本覺得像他這樣常年高強度訓練的軍官,這些年早就訓練出了完全不遜於Alpha的體力,應該無比輕鬆,至少在搜索攻略的時候,他是這樣想的。
是他低估了自家Alpha的瘋狂和變態的程度。
就........字面意義上的想死。
謝星忱這狗東西,簡直不是人。
林曜連裝都不想裝的疲憊,生無可戀靠在對方身上,聲音沙啞:「你真的,有時間去醫院看看吧,程主任治不好就換一個醫生看看。」
謝星忱手指托著他的下巴往上抬,垂眸跟他對視:「我看你還挺開心的。」
林曜繃緊了唇又鬆開:「強詞奪理,禽獸至極。」
「罵吧,你高興就好。」
謝星忱看著薄毯從肩頭往下滑,伸手按住,林曜非常警惕轉過頭,標準擒拿手鉗住對方的手腕:「幹什麼。」
謝星忱啞然,覺得自己現在信用度實在是有點低,十分溫順:「怕你著涼。」
林曜輕嗤,惡狠狠地自己把毯子拽了上去,恨不得跟他拉出八百米遠的距離。
這會兒天色還暗著,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放的音樂也終於停了,四處一片安靜,只能聽見風聲。
謝星忱垂眸安靜地看了他一瞬:「在想什麼?」
「想怎麼把你這個畜牲剁了。」林曜面無表情放狠話,總覺得還少點了什麼。
他曲著腿,撐著下巴看著遠處,開始復盤之前發生的一切細節。
謝星忱很瘋,畢竟百分百匹配度的Omega在面前如此熱情,但他居然能忍著沒標記。
之前在隊里也聽其他人說過,Alpha在跟Omega在這種時候,很難隱忍,這是天性使然,難以克制的佔有慾。
但這麼幾個小時過去,謝星忱只是一直在後頸遊離,並沒有半分意圖。
「要不睡會兒,我再叫你。」謝星忱說。
不能標記,對於Alpha來說肯定萬分折磨,所以才會那麼變態的把精力用在別處。
林曜:「...........」
林曜有點無語。
突然對他的氣就消了大半。
就這麼輕鬆把自己哄好了。
「你是不是趁我神智不清的時候餵了我什麼.....」林曜自己都覺得對他的濾鏡大到匪夷所思,要放到以前,肯定會覺得被下了降頭。
「說什麼胡話。」謝星忱按著他的腦袋枕在腿上,擼貓似的,手掌蹭著他的下巴。
「你........」林曜頓了頓,低啞出聲,「為什麼沒標記我。」
謝星忱第一下沒反應過來,鼻音很低:「嗯?什麼?」
林曜把他的腿當枕頭,仰著頭,抬眼看他:「標記,你應該很難克制。」
謝星忱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繞著他柔軟的頭髮:「你不是知道么,我們倆不能標記超過三次。雖然前兩次已經距離現在很久了,但我也不太確定後果,還是不要了。」
林曜綳著唇,沒說話。
謝星忱還在逗他:「要真標了,你就跟我綁在一起了,一輩子都得跟著我。萬一以後討厭我了還甩不掉,多難受。」
林曜面無表情道:「那很簡單,把你一槍爆頭,一了百了。」
謝星忱笑:「這麼凶。」
「所以,第三次也沒什麼可怕。」林曜作勢就要起身,剛剛還擋得嚴嚴實實的薄毯扔到一邊,「現在來。」
謝星忱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簡直.......
覺得自己是有點禽獸。
他伸手給他重新蓋了個嚴實,低聲道:「別招我了,我不會標記你的,勾引我也沒用。」
林曜磨了磨牙,沒轍。
某些性格上,他們倆真的很像,自己認定的事兒就怎麼都不會改,犟種一個。
房間的光線昏暗,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兩人四目相對,就綳在那了。
謝星忱雙手撐在後方,看著他,語氣有點無奈:「哪有你這樣的Omega,上趕著非要被人綁住,一看你以前就沒好好聽生理衛生課,被綁定后很慘的,你嫌我了一槍把我崩了也沒用,只會因為得不到的信息素餘生都痛苦。」
「不想聽。」林曜直接屏蔽。
謝星忱跟他講道理:「我剛根本沒在想這事兒,不是非要。」
林曜揭穿他:「那你一直親我脖子幹什麼。」
謝星忱嘆了口氣。
那是本能,怎麼會有不想要把喜歡的人佔為己有呢。
但太自私了,尤其是,林曜的體質和別的Omega還不太一樣,只會更加痛苦。
他弔兒郎當回:「我喜歡你啊,我不親你親誰,我只親脖子了嗎?我明明還親了別的地兒,比如你的鎖骨,你的腹肌,你的——唔——」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閉嘴。」林曜在他說出更過分的話之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再三確認,「不難受?」
謝星忱一眼不眨地看著他,背後黑暗的夜幕撕開了一道口子,有一縷金色的光從濃重的陰沉里綻開。
他避重就輕道:「太陽出來了。」
林曜回頭,看著天邊的亮光,覺得也不算白等,於是起身,推開落地窗的大門,跑到外面的露台。
迎著晨風,他抬頭看著天際,看著那片金色一點一點的蔓延,總覺得充滿了希望。
「真好看。」林曜由衷感嘆。
「嗯,上一回我們倆看日出的時候,還是在南河星。」謝星忱鬆鬆地勾著他的肩膀,跟著看向遠方,「希望今天也是明朗的一天。」
林曜緩慢地眨了下眼,感覺美好的像夢一樣的昨天正在遠去,而面前是他們不知該如何翻越的高山,也只能說:「但願。」
謝星忱難得沉默,不發一言。
遠處不知在哪裡,傳來撞鐘的聲音,山間回蕩。
林曜安靜的聽完,才開口:「原來附近有寺廟,早知道應該去拜一拜。」
謝星忱垂眼看他:「你信這個嗎?」
「本來不太信,但你送我許願石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心裡能有點信念也是好的。」林曜聲音很輕,「謝星忱,你真的改變了我很多。」
謝星忱好像看到十來歲的那個林曜,倔強的冷冷的模樣,渾身帶著刺。
再低頭的時候,看到他明亮的充滿愛意的眼睛。
謝星忱唇角微彎:「別這麼看著我,又忍不住要當禽獸了。也不知道那寺廟距離這兒多遠,當著佛祖,昨晚那樣是不是不合適?」
頓了頓,又自圓其說:「不過他老人家寬宏大量,會理解的。」
「話都被你說完了,佛祖都覺得無語。」林曜盯著遠處的山頂,隱約好像看到佛的金身,內心升起一股敬畏。
他低聲道:「謝星忱,我們一起許個願吧,不在遠近,心誠則靈。」
謝星忱收起玩鬧的笑容,挺認真說:「好啊。」
朝陽的金色撒向天地,像是在普度眾生。
兩人並肩站在風裡,雙手合十,閉眼虔誠。
「神啊,不要再讓我們鬆開彼此的手,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