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巡視京師

自賊軍攻破北京城后，城內百姓死的死，傷的傷，財產損失不計其數，這兩日朱由檢忙著重建東廠，整頓錦衣衛，一直鮮有時間去看看子民們。

現在兩件大事情皆已經有了眉目，朱由檢倒準備今日出宮到處轉轉，順便去看看幾個朝中大臣。

當然，這幾位大臣自然不會是魏藻德之輩。

說干就干，一大早，朱由檢就帶著王承恩換了一身尋常衣服，從午門出了紫禁城。

......

大戰才剛剛過去幾日，整個京城滿目瘡痍，仍然籠罩在愁雲慘淡之中。

朱由檢二人從南向北一路巡視，所到之處幾乎每家每戶都哀嚎陣陣，有親人亡於賊兵之手的，有家裡值錢物什被劫掠的，也有百姓在守城士兵手裡遭難的。

甚至很多的人已經無家可歸，他們衣衫破爛，全身幾乎找不到一處乾淨的地方，猶如乞丐，不，應該說已經晉級到乞丐的級別，一堆一堆蜷縮在一起，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一處民間自發組織的施粥棚內，那裡卻是空空蕩蕩。

這都是大明的子民啊！！！！

朱由檢眉頭緊蹙，烈日當空卻驅散不了他內心的憤怒。

「王大伴，朕的內帑還有多少銀兩？」強壓憤怒，朱由檢森然的問道。

王承恩心頭駭然，陛下怎會這會兒詢問內帑？這內帑哪裡還有銀兩？小心翼翼回答。

「回皇爺，內帑還有白銀約五萬兩。」王承恩小心翼翼回道。

「什麼！！！」一聲怒喝。

李自成的賊軍兵臨城下時，原主為挽救江山社稷，放下皇帝之尊，去哀求大臣和皇親國戚們捐款，給守衛北京城的士兵發軍餉，而平日自詡大明忠臣的朝中大臣裝瘋賣傻，哭窮、耍賴、逃避，在這次轟轟烈烈的捐款救國運動中，總計募集了僅僅20萬兩。

後世李自成破城后，光抄家搜刮的官宦財產就足足高達7000萬兩白銀。

而原主作為大明皇帝的朱由檢，一生勤儉節約，縮用度，裁宮女，內帑居然只剩五萬兩，還白銀？

如今，百姓遭難，朱由檢卻拿不出賑災銀兩，五萬配上七千萬，真是個華麗的數字，這讓他如何不怒？

「大人，行行好吧，救救我這兩個苦命的孩子。」

正當朱由檢二人準備離開此地時，一道凄涼的聲音傳來，順眼望去，只見一個骨瘦如柴，臉上髒的幾乎看不清本來面貌婦人正跪在一個身穿圓領大袖衫的青年面前，而她的身後兩個更加瘦骨嶙峋的孩童同樣匍匐在地上。

「滾開，死臟婆子，弄髒了公子這身衫子，你賠的起嗎？」看似溫文儒雅的青年，捂著鼻子，一腳將婦人踢倒在地。

「大人，大人，您就行行好，救救兩個孩子，我...我在這給你磕頭了。」

雖然挨了吃痛的一腳，婦人想到孩子，仍然連滾帶爬的立起身子，繼續哀求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爹乃是當朝內閣首輔魏藻德，惹到了我，我讓你一家三口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是內閣首輔的公子，婦人驚懼，連連後退：「大人，老婦知罪，老婦這就走，這就走。」

本應為百姓謀福祉的大明官員，在百姓的心裡卻似虎豹豺狼，一個名字就能將婦人嚇退，這是何等的諷刺。

「等等，弄髒了本公子的衫子，就想走？」婦人正準備離去，青年爆喝一聲，攔住婦人去路。

「大...大人，老婦不敢了，求求大人放過老婦吧，老婦這就為你擦拭乾凈。」說著婦人準備上前用袖口擦拭衫擺。

「呵呵，你那手太臟，滾開。」青年嫌棄的退後一步，怒斥道。

「你...你......」婦人此時已被嚇的口齒不清，連連後退。

「你什麼你，來人，給我打，我爹是內閣首輔，打死勿論。」青年一聲令下，身後幾名狗腿子一擁而上，將婦人打的慘叫連連。

而一群圍觀百姓們則是敢怒不敢言，暗道這世道哪裡還有朗朗乾坤。

在發泄完怒火后，青年帶著打手揚長而去，唯留地上婦人打滾哀嚎。

都說亂世人命賤如草芥，可這幫賊子簡直視人命比草都不如。橫行霸道，魚肉鄉里，在這幫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手裡，百姓可有活路？這還是天子腳下的京城。

今日朱由檢還只是撞見冰山一角，那沒有撞見的呢？不知道有多少齷齪之事。

難怪大明匪亂不斷，全拜這群人所賜。

「王大伴，回宮！！！」

作為後來人的朱由檢實在不忍在看下去了，朱由檢怕控制不住提刀殺人。

回到宮中，朱由檢明白事情不宜在拖下去了。

本想讓你們在苟活幾日，既然你等誤國殃民，無恥至極，那就別怪朕刀劍無情。

「宣駱養性來見朕。」

不多時，王承恩帶著駱養性走到皇極殿。

「皇爺，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在殿外候旨。」王承恩對著朱由檢稟報道。

「叫他進來。」朱由檢放下摺子，雙手靠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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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養性清理下心神，走到離朱由檢丈遠位置緩緩跪下：「微臣駱養性，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站起身來，皺眉道：「平身！駱卿，錦衣衛事辦的如何了？」

聽到皇帝直接問到正題，駱養性不敢怠慢，忙從衣袖中拿出一道奏摺說道：「回陛下，臣已按照陛下旨意將錦衣衛篩選一遍，謹呈陛下御覽。」

朱由檢打開奏摺，幾個大名出現在眼中。

李若鏈、王國興、高文采......

「好，駱卿果然不愧是大明肱骨之臣，甚慰朕心。」眼見駱養性辦事得力，朱由檢笑道。

「臣惶恐，願為陛下效死。」駱養性這時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朱由檢緩緩移步，走到駱養性身邊：「駱卿，名單上的人怎麼樣了?」

嗯？駱養性只感覺自己打了個寒顫。

皇上這是要動手了？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駱養性隨即拱手作揖道：「請陛下放心，全在錦衣衛掌控之內。」

「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你。＂

「今夜動手，朕會命王承恩協助你，另調派2000名虎賁營將士供你差遣，務必做到不放跑一人，如有一人逃脫，朕拿你是問！！！」

駱養性強壓心頭的激動，作揖道：「臣領旨。」

說完朱由檢揮揮手示意駱養性可以退下。

走出殿外，駱養性知道，今夜，對於很多人來說，註定是一個血雨腥風的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