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血淚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爹當年欠了很多的債，你們爺倆是被債主追著，逃到我們這的。」
「你爹當時跪在村外，求我們收留你，你爹不停的磕頭，說是只收留你一個人就行。」
「當時村裡面有規矩，不能收逃犯和躲債的。」
「小李子，是我看你小小的年紀，跪在地上可憐，才讓我家盧老頭把你們爺倆留下的。」
「你爹的債，是全村每一戶人家，共同捐出來還的。」
「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後來你和麗娟的婚事也是我當的證婚人，你不會忘記了吧？！」
「當初麗娟的父母，不同意這門婚事，不是因為你家窮，也不是因為你是外姓，而是因為你爹是個爛賭鬼。」
「你爹是怎麼死的，你不會忘了吧？！他是自己投河死的。」
「你家的債是誰幫你還的？！你以為你爹死了你就不用還了嗎？！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那些收債的鬼為什麼沒有騷擾你，一是忌憚盧家村，二是麗娟不顧家裡的反對，毅然決然的要嫁給你。」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的債都是麗娟背著你，用自己的嫁妝替你還的！」
「你胡說，這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你少在這蒙我！」
李叔瞪著兩個血紅的眼睛，看著盧奶奶大聲吼道。
「我一大把年紀了，我會糊弄你？！麗娟一直都和我說你心重，總覺得自己是外姓人，就好像被盧姓人壓一頭一樣。」
「你和麗娟結婚的前幾年，一直沒有要上孩子，麗娟因為這個事沒少往我那跑，她每次去城裡你以為她是去哪了？！」
「她是去看病了！她是想給你留個后！你倒好，把自己從小的自卑發泄到她身上了。」
「她那天回來就告我了，醫生說她懷不上娃的病有的治了，就是要用很多錢，她偷拿你的方子，多半是要賣了換錢，好為你李家傳宗接代！」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
李叔嘴裡無力且慌亂的嘶喊著，跪倒在地上，腦門死死的貼著地面，使勁的來回摩擦著。
李叔突然抬起頭，兩眼血紅，自顧自的說道：「難怪她買的衣服那麼大，難怪她買了那麼多營養品，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看著李叔手足無措，幾近崩潰的樣子，眼淚在他的眼角，化成了血水流了下來。
他的哭泣沒有聲音，只是臉被憋的通紅，血淚順著他的臉「嘀嗒嘀嗒」的流到了地上。
我看的心裡一驚，原來人在極度的悲傷和自責下，真的會流出血淚。
盧奶奶說完以後，回到座位上坐下。
隨著刺鞭被揮舞了起來，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的留在了李叔的身上。
這種刺鞭我以前聽老一輩人說過，抽在人身上，會疼的撕心裂肺，但是不會要人性命，只傷皮肉不傷筋骨。
這次親眼所見，刺鞭的殘忍還是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
林雨更是害怕的抱住了我，閉著眼睛頭緊緊的貼在我胸前，根本不敢去看。
隨著刺鞭的每一下揮動，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裹挾著血肉和皮膚。
祠堂的地下和牆上，甚至連人們的臉上都濺上了鮮血。
李叔全程一聲沒吭，他的嘴角滲出了鮮血，他的眼睛流著血淚。
盧麗娟的娘家人換了五個，每個人抽了李叔二十刺鞭，共計一百刺鞭。
族法執行完畢后，李叔直接趴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了一股，暗紅色的鮮血。
鮮血裡面摻雜著一些白黃色的碎片，是李叔咬碎的牙齒。
盧叔先是撥打了急救電話，隨後又報了警。
隨著救護車和警車的笛聲同時響起，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我和林雨也沒有了再待下去的心思。
第二天一早，我們和盧耀祖告別，林雨家的車早已經等在了村外。
盧耀祖把我和林雨送出了村子，目送著我倆上了車，直到汽車拐彎我才看到他轉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林雨一直閉著眼睛，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和林雨都很安靜，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過於震撼，我們倆少了來時路上的激動和興奮，多了一些感慨和惆悵。
林雨的車停在了我家門口，林雨從我的肩膀上把頭抬起來，目送著我輕輕揮手和我道別。
和林雨分開后，我站在家門口思緒萬千，感嘆能生活在一個簡單的環境里，也是種幸福。
回到家裡，爺爺和奶奶正在做飯，看見我回來，爺爺高興的上前詢問我，這幾天去同學家玩的怎麼樣。
我強行擠出一個笑臉，給爺爺講了講日灑金山的美景。
時間一晃，年就過完了。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星期，有天上午我正在院子里練拳，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拿起電話一看，是林雨打來的。
「易玄，周末在家幹嘛呢？！」
「我在家鍛煉一下身體，林雨，有什麼事嗎？」
「那個，易玄你是不是會看風水啊？！」
「嗯～我是看過風水布局一類的書，風水是門大學問，窮其一生也不敢說會啊！」
「那你能來幫我爸的公司，看看風水嗎？」
「怎麼突然要看風水了？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事倒是沒出，就是聽我爸說最近生意特別慘淡，他投資的好幾個項目都賠了錢。」
「今天吃早飯的時候，他跟我說了兩句，說是不是公司的風水不好，想請個風水先生到公司看看，就是不知道請誰比較好。」
「我就和他推薦了你，沒想到我爸一點都沒有顧慮和懷疑，還說一定要請你過來幫忙給看看，所以我～」
「哦，那沒問題林雨，你說位置和時間吧，我隨時都可以過去的。」
「你同意啦！太謝謝你了易玄。今天下午我讓上次的司機去你家接你，快到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
「好的。」
下午大概三點鐘的時候，我接到了林雨的電話。
我走出家門，一輛黑色轎車轎車就停在我家門口。
看到我出來，司機趕緊從車上下來，為我拉開車門。
我說了聲「謝謝」后，不好意思的上了車。
等車停穩后，我推開車門下了車，定睛一看，怎麼把我帶到電玩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