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賣(5)
郝秘書親自指揮打掃房間,他是關注月之香進司令部的幾個人之一,單從司令的秘書職位上講,沒有關注此事件的必要,為教少爺也好,為人幽會也好,都與自己沒什麼關係。***然而,郝秘書的身份決定他必須關注此事,具體說盯住月之香這個人。那麼他是幹什麼的?當然不是洪光宗需要一個秘書,從大街上隨便找來一個人那樣簡單。洪光宗尚不知道郝秘書的底細,(我們的讀者也不一定都看得出來,為使故事好看,暫且不說明他的身份)也不會注意到那方面的事。
月之香的房間是二進院正房最西頭的一間,與黑貂廳不遠,中間隔著幾間屋子,洪光宗經常呆的黑貂廳和這個屋子有著鮮為人知的聯繫,直白地說有一條秘密通道,當年徐將軍修了這樣奇怪的房子作何用就不得而知。郝秘書相信司令對他的選擇肯定滿意,司令需要與一個日本女人躲開家人耳目偷偷來往。
「好,知我者,郝秘也!」洪光宗轉轉乎乎(文縐縐),他轉詞兒(話中帶出古漢語)還是跟秘書學的。
「司令滿意就好。」郝秘書說。
大雪將亮子里冬天包裹嬰兒一樣嚴嚴實實地捂住,人們很少出門,米粥一樣糗候(不活動死呆)在生著火爐的溫暖房間里,草根兒們扯著家長里短,司令部大院內的人各自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
月之香走過幽深的通道像一隻耗子,絕對安全的環境並沒使她放鬆警惕,來到黑貂廳暗門前,她用他們三個月來約會使用的暗號,碰一隻懸挂的小銅鈴,細小的聲音洪光宗聽得到,如方便他會轉身去開門,那扇裝飾著軍用地圖的門就在司令的椅子後面。
「下雪啦。」她進來說。
這種事時間長了次數多了省略去了鋪墊,什麼話都不用說,他隨她走進有一鋪順山炕的內室,沒有窗戶屋內很黑,她點上一盞保險燈。
「炕挺熱乎。」她說。
他們走出內室,她沒馬上走,主動留下來陪陪洪光宗。
「這鬼天氣!」
「怎麼你不喜歡下雪?」她坐在他的對面,挨著那個活靈活現標本黑貂,雪天這種動物的皮毛格外溫暖。
「兩個騎兵團的馬料告急,餓死馬可不是鬧著玩的。」
「找藍磨坊啊,讓他們加工。」月之香說。
「派軍需處長去聯繫,還沒回信。」
月之香趁機說她那天見到常喜久從窯子里出來……這樣的消息洪光宗早有耳聞,他讓孫興文秘查軍需處長,目前尚無結果。
「我回去了,一會兒教少爺課。」她離開黑貂廳。
黑暗幽深的通道除了腳步聲外,還有她的竊笑。可以說笑與順山火炕無關,與那個正在實施的陰謀計劃密切相關。進司令部三個月來,黑貂廳的內室頻頻幽會,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這是她的感覺。
「斬斷觸手的行動該開始了。」橋口勇馬說。
藍磨坊是一條擺在日本人面前的章魚,常喜久是八腕八腕:章魚(octopus),別稱「蛸」、「望潮」,頭上生八腕。之一,橋口勇馬決定先斬斷它,除去一道障礙,但是說不上是心腹大患,真正的心腹大患另有其人,目標基本鎖定長期潛伏在過去的將軍府,現在的司令部大院里的那個人,月之香正在秘密調查之中。
月之香按黑龍會長的指令行事,對洪光宗說常喜久逛窯子,無疑將軍需處長置於死地。日本報部門殺掉他的目的,是針對藍磨坊的,清除幫虎吃食的人,割斷巡防軍同藍磨坊的聯繫,曝光常喜久與俄國人的骯髒交易,使洪光宗恨藍磨坊的人,為下一步對俄國人更大的行動鋪平道路。
(6)
軍馬食料斷頓,暴露了軍需處長的不軌,洪光宗立刻派孫興文負責調查。參謀長先查了賬,大筆軍餉不知去向。
「他用兩萬大洋做什麼?」洪光宗問。
「大部分到窯子里揮霍。」孫興文說。
「哪家窯子,平掉它。」洪光宗放粗,怨恨撒到妓院上。
「他與心樂堂的老鴇子大雪梨關係特殊……」孫興文已經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