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出賣(55)
一聽說有日本守備隊配合,壓防軍水浸蔬菜一樣頓時支楞起來,說:「把木排奪過來輕鬆。***」
月之香說要想順利得到木排,木把總管常喜天是關鍵人物,江驢子都聽他的,頭棹、二棹、三棹不配合,即使搶到木排咱們也流送不走。
(57)
壓防軍拍了下腰間別的手槍,意思是用槍逼著他們。
木把為什麼叫江驢子?驢的脾氣就是犟,要順毛摩挲,理想是智取,脅迫也成。橋口勇馬決定採取脅迫——綁票,她說:「我們先綁了常喜天的兩歲兒子。」
「用他換木排?」壓防軍眼睛狼見到羊一樣突放亮光,綁票是鬍子看家本領。
「至少讓他乖乖放棄木排。」月之香說。
北溝鎮給雲彩包裹的夜晚,鬍子摸進常家大院,沒太費事綁來常喜天的兩歲小兒。
男孩深夜裡的哭聲在匪巢里回蕩,傳進紅蘿蔔和水香燈籠子的窩棚。
「哪來的孩子?」紅蘿蔔問。
「從北溝鎮請來的財神(票),是木把總管常喜天的兒子。」燈籠子說。
紅蘿蔔問為弄錢,鬍子水香說不是。
「你們與木把有仇?」
「沒有。」水香燈籠子說。
綁票既不圖財,又不為報仇,那為什麼呢,總要有原因吧。紅蘿蔔還想問,燈籠子說:
「你問得太多了。」
紅蘿蔔再沒往下問,說:「該放我走了吧?」
燈籠子望著紅蘿蔔,水香沒親近夠他,兩人的二人轉沒唱過癮。
「你可是答應幫我離開的呀。」紅蘿蔔說。
「我說話算數。」燈籠子說,「不是我不讓你走,大當家的不吐口,我不敢放人。」
「去求他嘛。」
「這幾天不成,他在河邊的馬架子里,整天掩扇子(關門),誰也不準去打擾他。」
「悶在屋子裡不出來,還不憋出病來。」紅蘿蔔說。
「可不憋屈。」燈籠子說,「和亮果(美女)跨合子(交媾),悶屈不著。」
跨合子這句黑話燈籠子經常說,自從水香鑽了被窩紅蘿蔔就懂了。大櫃壓防軍同一個女人在河邊的馬架里,整日不出來……跨合子,男女跨合子!
「地牌(女人)是日本人。」燈籠子對日本女人做如此描述:眼睛黑又亮,皮膚如雪白,炕上活兒(技巧)好,洋葷(異國調)。
壓防軍真本事,竟弄來國色天香日本女人。紅蘿蔔想。
「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水香燈籠子不知出於什麼心裡冒出這樣一句話,而後說,「明天我去和大當家的說去,放你走。」
紅蘿蔔在那個夜晚溫順得像一隻羊,燈籠子玩羊玩得高興,無意說出那個日本女人的名字。
月之香,紅蘿蔔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幾年前,月之香邀請他到茶社唱過二人轉。她到匪巢來不單是來和鬍子大櫃睡覺的吧?與綁架常喜天的兒子有無關係呢?
「我破謎兒,你猜。」夜很長,閑來無聊,燈籠子找樂子說。
「破吧。」紅蘿蔔說,一切為了明天他去說。
水香燈籠子出的謎面是:
姐倆一般胖,
總也不上炕,
上炕就頂嘴,
頂嘴就打仗。「
「嗯,棒槌。」
「對,我再出一個謎兒。」燈籠子接著又出一個:不點不點,渾身是眼;不大不大,渾身是把……
河邊的馬架子里,兩個剛做完一件事的人,在決定明天一項行動。
「帶上那個男孩子,直奔大姑娘砬子,到那兒等木排。」月之香說。
「萬一他們不靠岸……」壓防軍說。
「木把迷信,一定要放河燈的。」月之香說,她在重複橋口勇馬的話。
黑貂廳亮著燈,洪光宗屁股像長了尖坐不穩板凳,一方面是孫興文還沒趕回來,另一方面為明天見省督軍。
「司令,」郝秘書沏一杯奶茶,紅茶加奶油那種釅釅的茶,熬夜時洪光宗喜歡用它提神。
「你幫我分析分析,」洪光宗說。
此時,郝秘書的心更為不平靜,洪光宗畢竟不知自己的身份,新任督軍指名叫洪光宗帶自己過去,這個帶字里是否藏著玄機?直白地說是不是殺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