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契約
據鈴鈴所說，全天下的武館，無論大小，必定供奉護國武神，也必定會設立生死擂台。
穀雨武館自然也不例外。
穀雨武館的生死擂台，並沒有在院子里，準確的說，並不在前院。從正房的側門穿過，就到了後院。
柳如伊倒是知道武館有後院，只是從沒去過。
倒不是因為她生性淡然不好奇，主要是側門有專人看守，不讓普通武館學徒進入。前院唯一有資格進入的只有那些傳功師傅。
柳如伊到的時候，楊輝等人還堵在門口，沒被放進去。
「陳大爺，麻煩您開一下門，我們想用一下生死擂台。」楊輝背著手站在一旁沒有開口，自有趙立負責叫門。
陳大爺原本正坐在門前，吧嗒吧嗒的抽旱煙。聽到趙立的話，立時頓住。
「生死擂台？你們傳功師傅知道么？」
聽陳大爺說起傳功師傅，趙立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向楊輝。
楊輝上前一步道：「據我所知，上生死擂台，只需要雙方當事人同意，就可以上台。」
陳大爺問道：「還有另外一人呢？」
「唐源，你不會怕了吧。」楊輝回頭看去。旁邊的人紛紛轉頭，看向後方。陳大爺也跟著看過去。
「放心。」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隨著聲音落下，學徒們分開，一個人從後面走過來。
陳大爺看到人的瞬間，眉頭開始皺起來，而且越皺越深。
聽聲音還以為是個不輸楊輝的彪形大漢，看到模樣才發現是個瘦弱少年。
陳大爺忍不住問道：「唐源是吧，你是自願和楊輝一起上生死擂台？」
柳如伊點點頭，「沒錯。」
聽到柳如伊這句話，陳大爺嘆了口氣，打開側門，目送一群人魚貫而入。
穿過小徑，就到了後院。
後院比前院更寬大。
在後院的正中央，屹立著一座英武雕像。
英武雕像前，有一座高一米，直徑超過十米的擂台。
柳如伊到的時候，後院里足有四個人在修鍊。
這四個人看過來的時候，目光銳利，如猛虎雄獅。
即使是氣焰囂張的楊輝，都被壓了下去。
柳如伊立刻明白，這四個人都是如杜東那樣的人。
其中一個直起腰，用毛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沉聲道：「後院禁止普通學徒入內。你們現在立刻退出去。陳大爺請他們出去。」
陳大爺從後面冒出來，喊道：「四位師兄，老朽可沒有知法犯法。他們有人想要上生死擂台，解決恩怨。」
聽到這話，四位師兄俱是一怔。
劉師兄眉頭緊鎖，「生死擂台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如果只是有點摩擦，無需上生死擂台。」
其中一人不知從何拿出一根牙籤叼在嘴裡，走到劉師兄身邊，笑嘻嘻道：「劉師兄，你這就錯了。這些傢伙又不是小孩子，自然已經想清楚了。只要人家雙方同意，別人不能阻止。
他們想上就讓他們上。省的在咱們不知道的地方，打得腦袋不是腦袋，屁股不是屁股的。」
劉師兄瞪了牙籤師兄一眼，可不僅是牙籤師兄，其他兩位也跟著起鬨。
「就是。想當初咱們在他們這個時期的時候，你和王師兄不也上過生死擂台么。」
正好這段時間，無聊的很。反正兩個學徒打架而已，最多受點傷，死不了。
劉師兄目光在站在最前頭的楊輝和趙立之間，來回掃了兩眼，點點頭。
「去吧。務必點到為止。」
楊輝拱手道：「多謝劉師傅。」
說完，他轉身高聲道：「唐源來吧。」
所有跟過來的學徒，紛紛看向一個方向。
四個師兄也看了過去。
一個清秀的少年，越眾而出，朝著擂台走來。
牙籤師兄嘴裡的牙籤都不動了。
他看看柳如伊再看看楊輝，一時間忘了說什麼。
劉師兄面色沉了下來。方才楊輝和趙立，站在最前面。趙立身上又是一身湯湯水水，讓他誤以為上生死擂台的是楊輝和趙立。
哪曾想另有其人。
到了這個時候，劉師兄也不能多說什麼。
很快，柳如伊和楊輝站在擂台上。
兩人相對而立。
柳如伊脫掉臟污的練功服，只穿著黑色的運動裝，更顯瘦弱。這下子，兩人的對比更加強烈。
劉師兄高聲道：「即入擂台，先拜武神。」
可不是一上了生死擂台，就要打生打死。必須先拜護國武神。
柳如伊楊輝一人接過一炷香，卻沒有點燃。
牙籤師兄此時恢復興趣，催促道：「要打就快點。」他下午還有事情呢，趕時間。
就在這時，一個人手裡抓著紙筆飛奔而來，「都讓讓，生死契約來了！」
劉師兄臉色大變。
嘎巴一聲，牙籤師兄的牙籤，被他給咬斷。
他吐出斷裂的牙籤，喃喃道：「玩這麼大么！」
劉師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低聲問道：「這兩個小子是誰手底下的學徒？」
牙籤師兄聳聳肩膀，「反正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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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我知道。楊輝是王交師兄的學徒，唐源是杜東師兄的學徒。」
劉師兄轉頭看到鈴鈴，眼神柔和了三分，揉揉鈴鈴的腦袋，隨後回頭吩咐牙籤師兄，「柴師弟，你去找王師弟和杜師弟。」
「啊？」嘴裡叼著牙籤的柴師弟滿臉不願。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他可不想離開。「我不知道兩位師兄在哪啊。」
劉師兄一瞪眼，「那就去找！」
柴師兄一縮脖子，趕忙去找兩位師兄。
一邊找，一邊暗暗祈禱，千萬要等他。
而那邊柳如伊和楊輝，已經在生死契約上籤了字。
不過，即使簽上了名按了手印，生死契約也只是一張紙罷了，沒有約束雙方的威能。
只有將生死契約，在護國武神像前點燃，再點燃一炷香。一炷香后，如果生死契約成立，兩人的手背上就會出現生死契約的印記；反之則不會出現印記。
如果出現生死契約印記，直到這次生死擂台了結后，這道印記才會消失。
忽然，一道厲喝響起。
「住手！」
兩個人匆匆而來，分開人群，跳到擂台上，一眼就看到已經點燃的香，和已經變成飛灰的契約。
杜東趕忙看向柳如伊的手背。
白皙的手背上空無一物。
杜東鬆了口氣，拍拍柳如伊的肩膀道：「既然你不願意……」
說到這裡，杜東望著手背上，逐漸浮現的生死契約印記，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