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刀,血刀
在文家一眾宿老眼中,文龍天賦驚人,但心性平和,守成有餘,野性不足。
而文鵬果斷,強硬,與文王幾乎是一個模子里雕刻出來的,只可惜八脈不顯。
「大哥,小妹,諸位長老,等我去換身衣服。」
文鵬朝諸位長老行了一禮,帶著易凌三人下去了。
文龍也是招呼下人,大擺筵席,招待二弟的回歸。
不多時候,文鵬洗漱乾淨,換了一身勁裝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五官分明,眉目如刀,軍中五年曆練令他眼神中多了幾分堅毅,說不上英俊,卻是極為耐看。
「二弟,你跟李均的生死戰,沒問題嗎?」
文龍憂心忡忡的看著文鵬。
他也是從淬脈境修鍊過來的,淬脈六重天的力量,他自然清楚。
以文鵬此時的身體強度來說,哪怕是搏命,都沒有任何的機會,更不要說兩個月後。
而他也知道,文鵬之所以答應放李均離開應戰,就是為了那六顆續脈丹。
……
文鵬大大咧咧的撕開一條雞腿,放到鳳兒的碗里,笑道:「大哥放心,就那狗東西,不足為懼。」
「倒是大哥,還有父親。」
「父親是合一境,莫說在這北域,即便在大炎王朝也是一等一的強者,怎麼會無故失蹤?」
「還有你被廢這件事,又是怎麼回事?」
文龍嘆了口氣,道:「父親當時剛從北荒關下來,本就有傷在身,聽說北域藥王有治療八脈不顯的神葯,當即不顧傷勢前去求葯,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王府也曾派人去質問藥王,可是藥王那邊說,並未見過父親,如此便沒了眉頭。」
「至於我,擂台比斗,刀劍無眼,技不如人罷了。」
說完,文龍嘲諷一笑,端起身前的酒樽一飲而盡。
文鵬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文龍不同與李均那廢物,六脈天才,更是在軍中血煉一年之久。
技不如人文鵬信,北域有的是天才,但要說把文龍殺到武脈斷裂,這就不只是擂台比斗那麼簡單了。
「四方他們不在文家?」
文鵬一邊吃一邊問道。
四方是他們父親文天縱親自培養的四名死士,文東,文西,文南,文北,全都是凝元境九重的強者,這些年來為文家解決了不少麻煩。
「父親失蹤后,四方就沒了蹤跡,可能是去找父親了,也可能是與父親一樣...」
文龍神色黯淡的搖了搖頭,若是四方還在文家,四大凝元壓陣,李王府也不會做出今天的事來。
而且,四方不在,天鵬城四大家族這些日子也越發的過分,隱隱間有架空王府的趨勢。
文鵬手指輕叩著白玉桌面,目光凌厲,思緒翻飛。
入夜,夜色沉靜,溫柔如水,一輪圓月宛若銀盤高掛夜空。
文王府後山別院,在文鵬前往軍營之前,這裡就是他的獨院。
文鵬端坐在月色之下,屏息靜氣,吐納著來胸間的一股股濁氣。
雙眼再次睜開之時,已經是遍布血紅。
一股股血氣,自他的丹田之中瀰漫開來,殺戮的氣息凝結成實質的猩紅色的濃霧,氤氳在庭院之中。
「我在軍中日夜殺戮,以血氣洗刷身軀,以傷痕淬鍊骨骼,以怨念刺激神魂!」
「五年時間,血刀,該開刃了!」
文鵬的眼中閃過血色的異芒,早已經被鮮血浸染的氣海頓時掀起滔天大浪,翻湧轟鳴,彷彿要炸裂一般。
血氣升騰,將文鵬整個的吞噬在內。
這不是血氣,這更是文鵬在軍中血煉五年所積累的殺氣,煞氣,怨念!
這三股能量,如跗骨之蛆,死死纏繞著文鵬的身軀,神魂,百骸。
一柄血色長刀,自文鵬的氣海之中緩緩升騰而起。
一柄,沒有開刃的刀。
古樸,大氣,彷彿一頭從荒古之中覺醒的凶獸,震顫氣海,沸騰血液。
「啊——」
文鵬痛苦的低聲嘶吼,牽引氣海中的血力衝擊血刀,引動血刀震顫,吸引院子中的血氣。
這把刀自文鵬出生就埋藏在他的氣海中,他八脈不顯,就是因為這把鈍刀鎮壓著氣海。
在他六歲那年,就時常做夢,一個聲音一夜又一夜的在他的夢境中遊盪。
以殺鍛刀,以血開刃,刀鋒展露,八脈自顯。
年幼的文鵬跟文天縱提起過此事,但經過文天縱以及各位文家宿老的多方面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只當是文鵬晚上做了噩夢,文鵬也再也沒有提起過此事。
十一歲那年,並不是文天縱將文鵬發往了兵營,而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
軍中五年,這把刀不知道在他的氣海中吸收了多少血氣,如今,文鵬就要靠這些血氣,給刀開刃!
嗡——
血氣沖刷刀身,牽動的是文鵬全身上下的神經,承受的痛楚,無異於凌遲。
一道經絡,泛著猩紅色的光芒,在文鵬的背後明滅。
這是一條武脈。
緊接著,兩條,三條,四條,五條,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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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脈自氣海伸出,延展至軀幹,四肢,連接全身經脈,吞納天地靈氣,匯聚氣海。
古樸的刀身之上,出現六條交相輝映的刻痕,散發出猩紅的血光,在整個氣海之中轟鳴。
「不夠,不夠,還不夠!」
文鵬內心嘶吼,六條武脈在北域算得上天才,即便是天鵬城第一天驕的文龍,也不過是六條武脈。
但對於文鵬來說,遠遠不夠!
短暫的停頓之後,文鵬牽引著氣海中為數不多的血氣,繼續沖刷著刀身。
文鵬承受著巨大的疼痛,血刀幾乎要將他全身的血氣都要抽調一空,氣海翻騰,在血刀之下的氣海中,彷彿睜開了一道猩紅的血眼!
第七條刻痕,緩緩在血刀的刀身上顯露而出!
而氣海之下,血氣還存留著不少,正當文鵬打算衝擊八脈的時候,自氣海深處忽地傳來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懼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體內撕裂而出!
轟隆隆——
怨念衝擊神魂,文鵬的大腦頓時如同被針扎刀絞般劇痛。
「失敗了,我們失敗了...」
「皇,我們的時代結束了!」
「蒼天死了,世界死了!」
一道道殘破的虛影,一聲聲浩蕩的呢喃,自文鵬腦海中浮現!
文鵬停止了給血刀開刃,雙手抱緊大腦,一陣陣的劇痛,令他發出如野獸般低沉的嘶吼!
這些記憶,是來自血刀?
還是說,自己的氣海中,鎮壓著什麼東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