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呂布入冀
廣宗城頭,遭到投石車和重弩一通猛砸亂射,響起連綿不絕的轟鳴聲!
韓猛躲在掩體後面,根本毫無辦法,他本想著用床弩壓制對方,沒想到反被壓得只能躲在這小疙瘩里,同時還要祈導老天開眼,火球別朝頭頂來。
這個時候,只要沒死的袁軍,都遠離了被拋石亂砸的城頭,雖然投石準度不行,但連綿不斷的來,誰知道下一顆會不會砸頭上?
韓猛偷偷探頭,瞅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城頭,心中暗恨,老子就不信你能一直砸?
等你們攀城了,再收拾你們!
城外,瞭望車上,佇立在趙雲身後的典韋,見城頭早被砸的沒人駐守了,極為興奮:
「主公,袁軍已膽裂,破城當在今日!」
趙雲注視著前方,對於投石車的表現,他非常滿意,不禁感嘆這就是科技的力量,唯有先進的武器,才是制勝的法寶。
趙雲緩緩拔出佩劍:「傳令奪城!」
瞭望車上,令旗手高展令旗,傳達奪城的命令。
早就嚴陣以待的登城部隊,聞令而動,推著大型雲梯,以及宛若巨炮的攻城錘,向城池洶湧撲去…..
當登城部隊越過重弩方陣,越過投石車陣,在快要靠近城池時,投石車停止了轟砸城頭,因為投石準頭實在太差,如果繼續拋射,很容易砸到登城部隊。
一見沒有拋石襲來,早憋了一肚子火氣的韓猛,吐了一口唾沫,從掩體後方竄了出來,提著大刀,嘶聲呼喝:
「賊軍攀城了,二三子些隨老子干翻他們!」
韓猛呼喝聲落下,躲在各處掩體后,灰頭土臉的袁軍陸陸續續地冒出了頭,他們在各自將領的喝斥聲中,向面目全非的城頭涌去。
而下方,白袍軍登城部隊的雲梯已經搭上城頭,他們執盾銜刀,沿著雲梯如螞蟻一般瘋狂向城上攀爬…..
重弩方陣同樣要避免誤傷登城部隊,停止了對城頭的壓制。
這一刻,最為激烈的奪城戰開始了…..
「轟」的一聲巨響。
形如巨獸的攻城錘,在上百力士的加速推動中,依靠強大的慣性狠狠撞擊城門,發出地動山搖般的轟鳴!
城牆上,如蟻附城的白袍軍,在攀爬中迎頭遭到擂石滾木的打擊,被砸到腦袋的白袍軍士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掉下了雲梯。
但這無法令士氣昂揚的白袍軍退縮,他們前仆後繼,無畏攀登….
城上擂石滾木傾瀉而下,登城部隊傷亡急速攀升…
後方瞭望車上,趙雲重呼一口氣,這就是地利上的劣勢。
「主公,末將請為先登!」
典韋見己方兒郎一時間傷亡不小,頓時氣憤不已,請命加入登城之列。
趙雲凝視著城頭,淡淡道:「稍安勿躁!」
曾經的他,也最見不得這種情況,但作為一名軍人就必須去經歷,只有切身經歷之後,才能真正的強大。
這些年,他一直避免攻堅,麾下白袍軍也就沒有打過真正意義上的攻堅戰,這也讓白袍軍極度缺乏攻堅經驗。
按理說,在剛才如此壓制和打擊袁軍士氣的情況下,白袍軍攻上城頭應該沒有那麼困難,但現在白袍軍缺乏攻堅經驗的缺點,就暴露了出來,並且在不斷擴大。
眼前的白袍軍慫了嗎?
他們沒有慫,如往昔一樣悍不畏死,但有時悍不畏死,反而會適得其反,只會白白送了命,這就是經驗不足。
而經驗這個東西,不是教,不是練,就能積累的,而是需要真正去經歷,哪怕再痛,也必須狠下心來。
慘烈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中午,甚至指揮登城部隊的左髭親自上陣,也沒能登上城頭。
見登城部隊已露疲態,趙雲下達了鳴金的命令。
隨即,白袍軍如潮後退,登城部隊個個垂著頭,這對一向戰無不勝的他們打擊很大,他們一直以為就沒有他們打不敗的敵人。
但是,今天他們卻攻不下一道城牆。
趙雲看在眼裡,也沒有去開導部下的打算,因為只有媽寶男才在遇到挫折后,需要開導。
而狼群遇到挫折后,應該在舔舐傷口的時候總結經驗教訓,磨礪爪牙。
…
白袍軍大營立在清河水西岸,背倚界橋;如今趙雲的糧草就是靠背後的清河水,從渤海南皮水運而來。
這裡需要提一下,清河郡正是因為境內清河水而命名,而清河水又是華北平原上重要的水運樞紐,也就是說現今清河水就是趙雲的糧道命脈。
軍帳內,趙雲剛才吃過晚飯,小舅子甄堯躬身入帳:
「啟稟主公,斤先生傳來消息,袁紹派馮禮引五千袁軍,屯駐魏縣!」
趙雲展開身前桌案上的地圖,魏縣在鄴城以東,距東郡邊界並不遠,如此看來袁紹是為了應對陳宮西進。
趙雲抬首看向甄堯:「陳公台到何處了?」
「元城!」甄堯連忙回道。
趙雲又看向地圖,元城隸屬魏郡,就在魏縣以東幾十裡外,看來陳宮已經挺進了魏郡,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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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至和老七有沒有消息傳來?」
在趙雲從甘陵西返廣宗時,命陳到率領兩百斥候,與馬悍麾下一千鐵騎,南入東郡,繞去魏郡後方襲擾魏郡。
甄堯搖頭道:「暫未收到消息!」
………
魏郡,黎陽境內。
黎陽南臨黃河,西接河內,與南岸東郡白馬隔河相望,是冀州的最南端。
陳到與馬悍領著一千兩百騎,從東郡沿著黃河北岸偷偷摸摸竄到了黎陽。
今天,本來二人打算向北突進,襲擾鄴城,搞搞袁紹的心態,但在無意中二人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此刻,他們隱藏在一處山坳中休整。
只見,不遠處通往河內郡的大道上,居然有一支赤衣黑甲的軍隊,正源源不斷開進冀州…..
這令二人疑惑不解,難道袁本初和呂布勾搭上了?
居然讓呂布的兵馬入境?
而且河內張楊,莫非也與呂、袁二人勾搭上了?
不然,呂布的兵馬怎麼能從河內來?
二人雖然滿腹疑問,但不敢有一絲異動,因為他們發現浩浩蕩蕩的隊伍中,還有數千鐵騎,要是這個時候暴露了,那他們真的很危險。
「希聿聿!」
就在二人打量路過的軍隊時,「呂」字大纛映入眼帘,並響起一聲如龍長嘶,似虎咆哮的馬鳴聲。
呂布也來了?
陳到、馬悍二人俱是一愣,當年伐董的時候,他們是見過呂布的,那就是一個囂張到天上的人,令二人記憶猶新。
「希聿聿~」
赤兔一聲長嘶,搞得山坳中本來很安分的戰馬,倏然間變得躁動起來,搖頭晃腦,打著響鼻,好似在回應赤兔一般。
完犢子了!
陳到、馬悍二人大驚,只見原本緩緩行進的軍隊一下子停了下來,並做出防禦姿態。
而且,有人大聲喝斥:「速去查探!」
這下,陳到、馬悍二人知道藏不住了,而且還得馬上跑。
「快撤!」
陳到二人急忙攀上各自戰馬,領著山坳中千餘騎向北急馳….
「啟稟主公,發現白袍騎!」
呂字大纛下,赤衣斥候連忙向呂布稟報。
呂布鐵沉著臉,荀諶不是說冀南三郡還在袁紹手中嗎?
怎麼老子才剛踏進冀州,就遇到了白袍軍騎兵?
再看對方千餘騎的規模,呂布更是怒不可遏,當即一把抓起得勝勾上方天畫戟,擎戟大喝:
「兒郎們,盤他!」
語落,座下赤兔馬如一道火焰奔騰而出。
「盤他!」
四千并州兵騎齊齊大喝,挺舉長刀,催馬跟進呂布。
司馬懿伸手剛要阻止,可眨眼間呂布已經跑出幾十步遠了,只能咽下阻止的話,放下阻止的手。
他就想不明白,呂布怎麼一看到白袍軍,就像發情了一樣呢?
「分散跑,分散跑!」
奔逃中的馬悍回頭一望,頓時驚心不已,狗日的赤兔是在飛嗎?
呂布有多猛,馬悍非常清楚,他可不認為自己這千餘騎,可以抵擋呂布的數千兵騎。
馬悍身邊千餘騎,聞令散開,以最小作戰單位伍,向北四散而逃。
「分開追!」
見白袍軍四散奔逃,呂布大怒,提著方天畫戟向馬悍追去。
馬悍回頭一瞥,暗罵晦氣,陳到你不追,為什麼偏追老子?
「白袍賊,哪裡逃!」
迅疾如風的赤兔馬背上,呂布抓起鞍上大弓,一弦三箭,瞄向前方五騎後背。
弓弦一松,三點寒星撕裂空氣,前方三名騎士悶哼一聲,栽下了馬背。
馬悍與另外一人,背脊發麻,狂抽馬股。
突然,馬悍似有所覺,大喝:「快躲!」
後方兩道寒星飛射而來,馬悍動作迅疾,來了一個馬腹藏身,堪堪躲過了亡魂一箭,而身邊那名袍澤卻慢了半拍,被射落馬背。
赤兔馬上,呂布怒火直竄,馬悍那個雜碎居然能躲過老子的箭?
呂布再次開弓滿月,對準了奔逃中的戰馬。
因為此刻,馬悍躲在馬腹下,他只能先射馬。
「咴咴」
馬悍的戰馬馬股中箭,嘶聲痛鳴;不過倒沒有被呂布一箭射趴下,況且馬悍坐騎也是匹上等戰馬,屁股中箭后,戰馬變得暴躁起來,速度飆升,跑得飛快。
呂布更怒,迅疾開弓,竟使出七星連珠箭,只見七道箭芒,如寒珠一般連接在一起,朝馬悍戰馬襲去。
馬悍心跳如雷,他今天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