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隨手一戳，「核心」現

孤零零的一根毛髮，無論是空玉還是敖瑾，都沒能看出有什麼端倪來。

龍大人倒是一臉認真，他將毛髮拿到眼前仔細看了半天，又放在鼻孔前嗅了嗅味道。

「這味道有些熟悉，而且似乎藏有精神力。」

他喃喃自語，又將毛髮遞給敖瑾。

敖瑾將信將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仔細去感受其中不同。

只是她的表情越來越疑惑，因為這東西上沒有一絲味道，就連龍大人口中的精神力，也沒察覺到分毫來。

可這種結果，恰恰說明這東西絕非簡單，畢竟無論是何種東西，不加手段影響都應該沾有氣息才對，不可能是純凈無物的狀態。

這裡是和尚的地盤，自然是他們知道的更加詳細，因此敖瑾又轉身看向空玉。

「空玉大師，你可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前輩只需稱呼貧僧法號即可，大師之謂不必提起。」

空玉哪敢承接這個稱呼，微微低著頭，目光倒是鎖在那根毛髮上面。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東西貧僧此前也不曾見過，至於上面氣息的問題…」

「「聖靈根」乃是活物，它會主動吞食能量，血肉也是能量的部分，自然會被吞噬，這種沒有絲毫能量的東西就不會，按理來說氣息也不該被吞噬，只能是它本就這般。」

聽了兩人的對話，龍大人意識到他們無法覺察其中細微的東西，也就不再強求，繼續邁步向前。

原先是作為地主的空玉和尚領路，現在被一個外人搶了位置，空玉卻不敢多言，警惕的同時，心中反倒多了一絲絲的好奇。

畢竟他已經清楚敖瑾的身份，對於這個男子依舊是沒有本分了解，只知道敖瑾會稱呼他為「龍大人」，而且態度比較恭敬。

空玉也曾考慮過，難不成男子是敖瑾的父親，可從兩人之間的狀態來看，完全對不上。

反正是在「聖靈根」的靈府內，空玉感受著掌中流動的能量，心中倒也安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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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破的靈刃、崩碎的藥瓶。

龍大人走在前面，總能從地里翻找出東西來，別看這些東西已然破爛不堪，但它們此前都是法器的範疇。

空玉也是滿頭大汗，靈府十多年未曾有外人進入，這些東西只能是前些日子，安昌林那伙兒神遺教的賊人留下的。

在戰鬥中被破壞，正巧能夠當作「聖靈根」的養料，卻不曾想居然被人給翻弄了出來。

男子看上去儀錶堂堂，氣度不凡，怎麼這種破爛玩意兒也要拾撿，這種違和感，空玉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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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路程走得並不快，敖瑾的雙手中已經堆積了許多東西，而且沒有一絲怨言和不悅。

空玉看著龍大人的背影停了下來，別看前面一片坦途，但根據方才的經驗來看，他有十成的把握，地下有東西。

果不其然，他瞧見龍大人蹲了下來，手指在地面憑空撥弄，地面分隔，朝著兩邊擠兌。

剎時間，一股濃烈的氣息出現，刺痛識海，讓人情不自禁的感受到莫名的憤怒、仇怨、失落。

空玉渾身一顫，金光本能的覆蓋住了全身，右臂前伸掌心斜向下方，左手內扣，掌心朝著自己，掌中有若隱若現的流光閃爍。

這股氣息如刀鋒利刃般，實在是讓他刻骨銘心，正是安昌林施展了特殊的「神打」手段以後，那個奇特怪物身上所散發的氣息，雖然比之前要弱上許多，但依舊如夜空中的明月般明顯。

敖瑾同樣被這股氣息所驚擾，只不過她並不擔心龍大人，而是將重心放在身後已經擺出架勢的空玉身上。

「前輩，小心那東西，它是神遺教的手段，能夠侵蝕、污染靈氣…」

空玉可沒打算現在招惹他們，立刻解釋道。

他猜測那是安昌林留下來的陷阱，擔心會造成敖瑾兩人對自己的誤會，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只不過沒說完，就看見龍大人已經站了起來，右手上托著一滴懸浮在空中的黑色液體。

那一滴黑色液體彷彿是活物一般，還在扭動著，又好像有外力施加在它的表面，使得它根本掙脫不了。

空玉多看一眼，那種對情緒的影響都險些揮之不去，索性將視線的焦點挪開來。

「大人，這是？」不同於空玉，敖瑾的識海穩固，精神力磅礴，那東西雖然也會對她造成影響，卻還不到難以承受的程度。

「和那根毛一樣，都有種熟悉的味道。」

可惜結果也一樣，龍大人仍然沒有看出端倪來，而且他能夠感受到，黑色的液體對敖瑾也會有影響，不能直接交給她。

於是，在空玉驚訝的目光中，之前被收集起來的一堆破爛東西，被龍大人揮手擺在地上。

精純的靈氣化作鐵匠的鍛錘，重重地敲打在它們身上。

「瑾兒！」

龍大人輕呼一聲，敖瑾也是心領神會，邁步上前，手指觸碰在對方的後背上。

靈氣化做的鍛錘變得更多，叮叮噹噹的聲音此起彼伏，各種各樣材質的法器最後都變成了一團紅到發白的球狀，又被整合在一起。

龍大人抬起左手，手指在身前凌空描繪指尖似有光彩，快速勾畫出某種圖案。

敖瑾距離的近，那一閃而逝的，顯然是某種符籙樣式。

她沒能看清，緊接著就是龍大人朝著前方吹了口氣。

是雲是霧，細小的水珠聚成白茫茫的一片，將那一顆紅到發白的球狀物包裹其中，併發出滋滋的動靜。

空玉吞咽下口水，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沒想過有人在靈府內能夠施展水行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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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被球狀物的高溫完全蒸發，同樣也讓球狀物冷卻了下來。

龍大人朝著那顆球彈出手指，一道勁風打在上面，嘩啦啦如同下雨般，球狀物的表面破碎成許多鱗片狀的東西，露出裡面一隻上下一般粗，約莫拇指大小的瓶子。

「他是一位高超的鑄造師？！」

看完對方風輕雲淡的全過程，空玉緊盯著那隻內有靈氣涌動的瓶子，驚訝道。

龍大人可沒有去關注空玉的驚訝，此刻他腦海中唯一沒有想好的，是看著被裝入瓶中的黑色液體考慮，瓶塞該怎麼辦？

「嘶，對了。」

他眼前一亮，恍惚間，一隻乘了八成水的圓缽，不知從何處出現在手中。

只見龍大人朝著圓缽開口道。

「你有沒有之前褪下的鱗片，給我一個。」

缽中水面泛起漣漪，一顆圓潤光滑的烏青色腦袋探了出來，口中叼著一枚銅錢大小的東西，遞給了龍大人。

龍大人高興的笑了一聲，「只是要個鱗片，你將整個殼都給我了？以後給你補償，絕不白拿。」

說罷，圓缽又被收回到不知何處去了，那枚銅錢大小的東西，最後落在小瓶的瓶口處。

做完這一切，龍大人將瓶子遞給敖瑾。

「現在你可以拿著了，如果我不在，你千萬別獨自打開。」

龍大人認真的態度讓敖瑾也清楚這東西並不簡單，只能先收下，等待以後找機會詢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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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前方的路上沒有什麼值得停留的寶貝了，還是龍大人沒有興緻。

在遇見黑色液體之後，龍大人徑直朝著靈漿池所在的位置靠近。

那一面如巨人般高大，似海洋般寬闊的牆壁率先闖入三人的視線之中。

轉瞬間，三人不分先後，已然佇立在此時已然乾涸、空蕩得猶如荒漠的靈漿池邊。

四周的池壁雖算不得高，但靈漿池的規模很大。

「居然藏了個這麼大的寶藏。」

看著裡面的紋路、氣息，敖瑾第一時間便知曉這東西是什麼，她偏頭打量著空玉，眼中閃著異樣的神色。

空玉被對方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如芒在背，只能幹笑著。

「實不相瞞，原本這裡是有許多靈漿，只不過被神遺教那伙兒人鬧了一番，損耗不少，之後又強行施展十二境的法術，便將剩下的那些，也都消耗完了，如今一滴不剩。」

這種推脫的說辭敖瑾自然不信，靈漿可是寶物，聖人境雖已無用，但她還有一整座龍宮，多的是人可以用上。

她深深地掃了空玉一眼，沒有多言。

龍大人的注意力並不在靈漿池內，或者說，並不在靈漿池本身。

靈漿池內無比乾燥，池底也不像放干水之後的池塘那般滿是污泥，腳下的質地甚至比池子外的地面還要堅硬。

龍大人在池中轉著圈，像是迷路在並不認識的路的林中書生。

敖瑾從未小看，認真留意對方走過的路線。

很快，她發現龍大人的路線沒有重疊，好像是沿著某種特定的紋路，而且將這種紋路用冥想的方式在腦海中勾勒，隱隱讓識海有種刺痛的感覺。

這種體驗雖有不適，但並非難受，反倒結束後有種舒暢的感覺。

「找到了！」龍大人再度站定身子。

瞧見對方的舉動，空玉已經有些后怕了，每次對方這樣的結果，都有收穫，這裡可是靈漿池，他更擔心龍大人能翻出來他都不曾知曉的寶貝。

在空玉和尚專註的目光中，龍大人搓了搓雙手，隨後翻轉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朝著身前的靈漿池底刺去。

「啵！」

如同一層有韌性的筋膜被戳破。

按理來說靈漿池內不該有柔軟的地方才對，空玉已經顧不得其他，快速走去，敖瑾也緊跟其後。

三人圍成一個圈，都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看著地上憑空出現的漆黑小孔。

敖瑾看向空玉，這本是他的地盤，想聽聽他的說辭。

然而空玉也是一臉懵，他轉頭看向龍大人，雙手合十。

「恕貧僧愚鈍，在伊緒塔卡爾城已有七十餘載，從不曾見過這個東西，請問前輩，它是何物，這裡面有什麼？」

龍大人的目光仿若被定住了一般，怔怔地望著前方，有些出神，彷彿靈魂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直到眼前有什麼東西如流星般晃過，他才如夢初醒般搖晃著身子，眨了眨眼，那原本如死水般的雙眸才重新變得靈動起來，宛如兩顆璀璨的黃金。

他似乎沒聽見空玉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著。

「你們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聲音？什麼聲音？」空玉一愣，眼上白眉連在一起，面帶思索，左右偏頭，想要聽見什麼。

敖瑾早就習慣了龍大人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樣子，簡單的嘗試了幾下，發現沒有收穫也就不再強求。

「貧僧什麼也沒聽見…」

空玉搖搖頭，他不覺得龍大人是在戲弄他，但自己確實沒有聽見聲音。

龍大人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又指了指下面那個小孔。

「別說話，我聽見它的聲音了。」

「它要…」

「出來了…！」

龍大人話音剛落，一道金光從洞中射出。

三人皆被嚇了一跳，一齊向後躲去，縱使最後察覺到金光並不附帶敵意和能量，也依舊不敢大意，除了龍大人。

空玉只覺得心臟怦怦直跳，因為這個場面他見過，神遺教召出「核心」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只不過不是這個位置罷了。

他心中無比懊惱，為何禪院內沒有留存關於「聖靈根核心」的記載，師傅師祖們到底是太過小心，沒有貿然探索，還是不願將情報留下，以至於他處處落入被動。

不出所料，空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那半透明狀，如同樹脂一般的「核心」，沿著金色的光柱，從下面升了上來，表面還能看見兩塊兒缺失形成的凹陷。

空玉提防著敖瑾，同時關注著龍大人的動作，體內的靈氣已然開始動作。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卻接連發生。

原先「核心」出現以後，只會安靜的待在光柱中，最後是那個如同鬼魅一般皮膚蒼白的關下月取出來的。

這一次，「核心」好像有自己的意識，它顫動著，並在撞擊了兩次光柱后，竟從光柱內飛了出來。

空玉看的真切，龍大人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但「核心」就是朝著對方飛去。

「前輩小心！」

他大聲提醒道，並屈膝抬手，掌中金光化作金絲射出，同時右手藏在身後，掐指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