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師兄頭鐵
乾大象站起身子捏著江子清的手臂,宛如春雨潤萬物的靈力悄然進入江子清的身子,在其經脈探行。
倏然乾大象的臉色大駭,話音輕顫:「太陰體質……」
蕭景逸側聞,噤了聲:「師兄。」
乾大象喚了一聲蕭景逸,扭頭。
蕭景逸心領神會,顧晏和紀懷澈兩人年紀還小也並不是什麼都知曉。紀懷澈出聲詢問:「什麼是太陰體質?」
乾大象溫和一笑:「沒什麼,測錯了。」
只有溫清池知道,這並不是測錯。
書中寫到江子清是天生劍道體質,是為劍而生的天才。
只可惜他是劍道體質中最容易墜落成魔的體質,雖此體質在劍道體質中位列第一,但依舊被仙門所不齒。
乾大象忽地凝目望溫清池,沉聲問道。
「阿池,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朋友被世人所不容,當何為?」
溫清池直直的對上乾大象的眼神,只覺往前望深不見底,想回頭毫無退路。她明白乾大象的語中意,她不答反問:「師父,若有一天世人要你交出我,你可會為天下蒼生放棄我一人?」
兩人在沉默中對視了很久,乾大象就那麼靜靜地盯著她,意味深長的眼神,令她不由一凜。
「師父使不得,我還是個孩子。咱們不合適,而且我可以接受八千歲的、八萬歲唯獨不能是八十歲的呀!」
溫清池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抗拒的表情彷彿乾大象做什麼深惡痛絕的事情,「再者我們這樣算亂倫,萬萬……」
乾大象吐了一字。
「滾。」
乾大象永遠都搞不懂自家大徒弟清奇的腦迴路,她總能在死亡的邊緣反覆試探。
為避免被氣死,乾大象挪開了視線,語調斯理道:「紀懷澈你是丹修世家,進來時也是報的丹修,前兩個月就和江子清一起跟著蕭景逸學點功法,而後再去穆老那報道。」
紀懷澈抱拳,頷首:「是。」
乾大象又道:「子清,你練劍可好?」
「為什麼?」
「斬盡這世間的不公。」
乾大象的話太過高深,江子清似懂非懂的叩首。雖不知師父為何讓他選劍,不過應該不會比行乞難。
乾大象交代完,便忙不迭離開院子,將溫清池四人丟給了蕭景逸訓練。
蕭景逸嘴角噙著一抹笑容,朝眾人勾了勾手:「走吧,帶你們見識一下凌虛宗的傳統。」
顧晏和溫清池對視一眼,暗暗的交換了眼神。顧晏示意溫清池躲好,溫清池晃了晃腦袋為紀懷澈和江子清默哀。
蕭景逸帶四人來到了後山的一處偏地,這裡視野空曠且只有一些荒草雜生,除了地面上的雕刻紋理便少有人煙的跡象。
偶然清冷的陰風吹過,寒意徹骨。
江子清不由自主的雙手抱臂,牙齒咯咯的寒顫:「小師叔,這是哪?」
蕭景逸的眼底有一道凌厲的光芒閃過,含笑道:「這裡是你們訓練的地方。」
蕭景逸掌心凝集靈力,手中閉合的扇子憑空飛起。扇子泛著綠光和靈力觸碰的霎時,雕刻紋理紅光四起。一個複雜的法陣圖案浮現,五人被紅光包裹住,緊接伴隨著紅光的消散,五人也憑空消失。
蕭景逸從天落地,依舊紫衣金冠,仙氣飄飄。
緊接著顧晏扶著溫清池,兩人也穩噹噹的下落到地。
比起三人,紀懷澈就狼狽至極,落地后滾了好幾圈直接撲進了草木叢堆裡面。
「呸呸呸。」
紀懷澈費力的從中爬出,嘴裡一直吐著適才被迫吃下去的葉子。
「啊!救命呀!」
一道慘叫聲從天而降,蕭景逸、溫清池和三人仰天而去,只見一團白影急速下墜。
溫清池剛張口:「小心,你頭……」
有人……
為時已晚,江子清整個人精確無比的砸向了紀懷澈,剛爬出來站穩的紀懷澈又被撞進了草木叢。
溫清池收回了剛剛伸出去的手,抿了抿嘴。
不能笑,不能笑。這一笑,十年功德沒了。
「師姐,師兄……疼……」
江子清捂著額頭上的包,強烈的疼痛感湧上心頭。以前他行乞時孤身一人,受了傷也只敢獨自舔傷口。如今多了師兄師姐,受了傷便情不自禁的想哭求安慰。
江子清的長相呆萌,看人時總是人畜無害的模樣。
如今圓溜的黑眸含著淚,勾的溫清池母愛泛濫。她走上前,把江子清拉起身。用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塵,溫聲寬慰他:「揉揉不疼了。」
「江子清!到底誰才疼!」
草木叢里響起紀懷澈咬牙切齒的聲音,每一個字都是咬碎了牙崩出來的。
他扒開草木叢,一點點的蠕動出來。眼底盛滿了憤怒,一副吃人的模樣,「我做墊背,你還疼!」
他艱難的指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還插著幾片沾土的葉子。
整張臉也是髒兮兮的,若不是聽出他的聲音,怕是溫清池都認不出這是超級大反派紀懷澈。
江子清打了個激靈,迅即躲在溫清池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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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師兄,我不是故意的。可你的頭實在太硬了跟石頭似的,我撞得真的疼。」
三師兄頭鐵,他是真的沒說謊……
江子清怯生生的從溫清池背後探出腦袋,瞅了眼灰頭土臉的紀懷澈。
紀懷澈的嗓音頓時變得尖銳異常,他從地上跳起,擼起袖子:「江子清!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去他的世家公子禮儀,去他的隱忍。今天不打死江子清,他就不姓紀!
江子清慌忙逃竄,沖後面追殺他的紀懷澈哭喊求饒:「三師兄!冷靜點呀!你頭鐵不管俺事!別追了!」
「江子清,閉上你的嘴!」
兩人你追我趕的,直到紀懷澈壓著江子清惡狠狠的揉了揉他的頭,這才作罷。
「三師兄,暴力不好。」
江子清淚眼汪汪,攥著自己被薅下來的幾縷頭髮。
俺頭髮……俺不想做光頭。
期間蕭景逸都在作壁上觀,直至兩人打鬧完,他才莞爾而笑:「打完了吧,那就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大黃。」
蕭景逸衝天大喊,溫清池拉著顧晏縱身上樹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一股強勢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而來,剛起的風也停住了。紀懷澈警鈴大作,警惕的望向四周。
一隻黃色的中華田園犬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過來,嘴巴咧開露出了駭人的獠牙,最要命的是他嘴裡還嚼著東西。是一根巨型白骨且被啃食了一半。紀懷澈臉色蒼白,蕭景逸踏空朝他喊道:「第一個訓練從大黃前輩的口中逃生,要是被咬了一口我也不敢擔保會怎麼樣……」
「對了,大黃前輩什麼都吃!」
紀懷澈瞥了一眼身後的江子清,目光瞬轉冷。
他自幼接受的理念就是強者從不需要朋友,弱者只能死亡。
他剛側身邁出一步子,想拋棄江子清。一隻小手倏然抓住他的手臂,他目光詫異的望向手的主人,江子清神情焦急道:「三師兄,愣著幹嘛跑呀!」
「等……」
不等紀懷澈說完,心急的江子清拉著紀懷澈撒腿就跑,揚起的灰塵令大黃吃了一堆,惹得它咳嗽連連。
望著江子清拉著紀懷澈飛奔的背影,大黃極度懷疑人生。
咳咳,這小子才屬狗的吧?跑那麼快做甚?它都還沒開始嚇呢!
顧晏往溫清池身邊靠了靠,拿出兩包瓜子,「師姐,給。」
溫清池接過嗑著瓜子,和顧晏嘮起了嗑:「二師弟,你看他們狼狽的樣子像不像當初的你。」
顧晏語塞,當初他第一次接受訓練也是被丟到這裡被狗咬。他被咬的衣不蔽體,最後怎麼樣來著?
好像是被掛在樹上,被路過的妖獸都嘲笑了一遍。
「所以師姐,你當初也是這樣的嗎?」
「不呀。」溫清池搖搖頭,磕著瓜子,「我直接跳進了附近剛拉出的屎里,然後追著大黃跑。那貨吐了一晚上,和小師叔投訴我。」
顧晏:「……」
就不應該問,晚上睡覺都有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