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不同的看法
江翰寧迫切地想知道來的是誰?
他腦海中腦海中猶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名字,別是他吧?
如果是他的話,我寧願不要,少一個人我也認了。
然而,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孟明番的聲音雖輕描淡寫,卻字字如錘,擊打著江翰寧緊繃的神經:「是寧桓。」
果然是他!江翰寧的臉色霎時變得驚愕萬分,彷彿晴空突遇霹靂。
果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啊!
寧桓到醫院陪伴孟明番的效應,在這一刻顯現得淋漓盡致。
「怎麼樣?寧桓這人我看挺不錯,工作認真負責,人又年輕,積極肯干。」
「我想讓他多接觸一下具體事務,鍛煉一下,別整天窩在政治處,整那些沒用的務虛的事。」
「寧桓的才華與努力不應被政治處的所謂的宣傳事務所埋沒。」
「宣傳工作雖然重要,但它帶來的更多是精神上的鼓舞。宣傳工作帶不來效益的,對單位於事無補。」
「而單位的發展,還需要更多像你這樣能夠腳踏實地、解決問題的年輕人。」
「你的每一分努力,都是推動單位這艘大船破浪前行的強勁動力。」
孟明番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信任。
他繼續說道:「所以寧桓他的到來是向你學習的,以你為榜樣,在實戰中磨礪自己,快速成長。」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將以你為標杆,唯你馬首是瞻,但這並不意味著簡單的模仿,而是在理解你的工作理念、方法之後,結合自身特點,創新性地開展工作。」
「這一點,我會特地囑咐他。」
孟明番的目光在江翰寧臉上來回遊走,試圖從那略顯不自然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他驚訝地開口:「江主任,你對寧桓,似乎不太感冒?」
江翰寧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是的。」
「說說?」
江翰寧沉默半晌,彷彿在整理思緒,終於緩緩開口:「您是領導,我就直言不諱了。」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
「真正的寧桓,並不是您所說的那樣,除了取悅討好上級外,他的優點並不突出。」
江翰寧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遺憾和惋惜,「或者說,他的缺點還很突出。」
孟明番聞言,眉頭輕輕皺起,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是嗎?」
「是的。」江翰寧的語氣更加堅定,「他的作風飄浮不定,做事蜻蜓點水一般,有領導在場時一個樣,沒有領導在場時又是一個樣。」
「工作責任心不是差,而是太差。」
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更貼切的辭彙來形容寧桓的不足。
「您看到的那一面,」江翰寧繼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只是他想讓您看到的。真正的寧桓,在群眾中口碑甚差。」
「不是在魏竣冰手裡,他是提拔不上來的。」
「你剛來,對這一點兒不太清楚,可以向其他領導一問便知。」
孟明番的眉頭微微一皺,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悅:「調查研究這一套,我向來視為圭臬,我自然是門兒清。」
「畢竟,這是摸清事實、做出決策的第一步。」
「試問,我若連這第一步都未能踏穩,又怎能奢望後續的決策能如臂使指,精準無誤呢?」
「用不著你給我上大課吧?」他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他頓了頓,隨後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溫和卻又不失深意的闡述:「至於寧桓的情況,我也不是沒有了解過,並非毫無頭緒。」
「我深知他的背景、他的性格,甚至與他有過幾次深入的交流。」
「與個別領導同志也探討過他的為人處世。」
「那位領導對他也是讚譽有加,認為寧桓在為人處世上,既能夠堅持原則,又不失靈活變通,是難得的人才。」
「與你的看法大相徑庭啊!」孟明番的語氣中不無揶揄之意。
「當然,對人對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存在不同的意見,是正常的。」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從容與自信。
「個別領導同志?」江翰寧的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與警覺,「您指的是……具體是哪位領導?」
孟明番輕輕一笑,那笑容里藏著幾分深意,幾分戲謔,「比如宋元臘同志,他算不算領導?他的看法,不值得一聽嗎?」
宋元臘?江翰寧啞然了。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兩人本就穿一條褲子的,兩人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又怎會說出對寧桓不利的話呢?
看到江翰寧有些語塞,孟明番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或許,我們每個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也會有所偏差。」
「但我想強調的是,調查研究的價值,就在於它能夠引導我們超越個人的偏見和局限,以更加客觀、全面的視角去審視問題。」
「更加客觀、全面地認識一個人、一件事。」
「我們看問題的出發點或立足點,其實都是殊途同歸。」
「所以,我希望你或者我都能夠基於事實,以更加開放和包容的心態,來重新審視寧桓的情況。」
孟明番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誠然,我是這所監獄新上任的監獄長不假。」
「但管理幹部的職能部門——那個承載著選拔、培養、考核幹部重任的機構政治處,不是新設立的吧?」
「它的存在並非一朝一夕。」
「政治處主任宋元臘不是新上任的吧?」
說到這裡,孟明番的語調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作為監獄的最高負責人,我深知肩上責任之重。」
「在這樣的背景下,我怎能不依靠那些專業、高效的職能部門?我不依靠職能部門依靠誰?」
「唉,說來說去,我們這兒還是缺乏了一個主抓幹部隊伍建設的政委。」
「這一副擔子也落在我身上了,一肩挑,這是重擔啊。」
「連商量一個事的人都沒有,全是下屬,沒有平職的。」
「我真是不解,局黨委怎會如此安排?是信任?是考驗?還是別的什麼?」他搖了搖頭,似乎自己是在勉為其難開展工作的。
可是江翰寧聽出了他的話外音。